第1262頁
趁著這個間隙,皇帝蹲下身,抬手去解他腳踝上的鐐銬,由於銬的時間久了,白皙的腳踝上箍出一道紅痕。
皇帝一邊吩咐青霜打來了熱水,一邊把他的腳浸到熱水中,不輕不重地揉著。
臥槽!皇帝給洗腳!
蕭暥一口米飯差點噎住。而且他現在一身汗味兒,自己都嫌棄。
「陛下,臣不敢!」
皇帝見他抗拒,倒也不堅持,「也罷,彥昭先沐浴休息,朕就不打擾了。」
這牢里還能沐浴?蕭暥愣了。
皇帝見他一臉懵然,微微笑了笑,執著他的手,帶他到屏風後,香木製的浴桶和腳凳,還有一面銅鏡,鏡子是什麼鬼?
皇帝讓青霜加了熱水,水霧立即瀰漫起來。
替換的衣衫他挑挑揀揀的,找了身杏色的中衣褲,掛在屏風上。
然後走到屏風後,開始脫衣洗澡,昏黃的燈光打在屏風上,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裊裊煙霧中,頎長的頸項,後背流暢的線條,精妙的腰身,飽滿的臀瓣皆纖毫畢現……宛如一幅線條流麗的工筆。
皇帝神色莫測地凝視著屏風,直到屏風後傳來水聲,才轉身悄無聲息地開門離開。
「徐放,封鎖外界一切消息,除朕之外,不許任何人見他!」皇帝道。
「喏!」
***
入夜,雲府廳堂內燈火通明
秦羽焦躁地來回踱步,濃眉緊擰,「雲先生,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這些信箋絕對是偽造的,彥昭怎麼可能勾結趙崇!」
雲淵凝眉道:「我亦不信,但為蕭將軍解釋的上書,都被陛下按下不表。」
江潯道:「我聽聞陛下少年時,便跟隨蕭將軍東征西戰,照理不應該會懷疑將軍之忠誠,如此說來,陛下按下我等的奏疏,並非懷疑蕭將軍之忠心,而應該是另有打算。」
「他能有什麼打算,趁人之危罷了!」雲越憤然道。
「越兒!」雲淵喝止道,「不得胡言。」
雲越扁扁嘴,吞下一口氣。
雲淵又看向江潯道:「若真如寄雲所說,陛下另有聖裁,我等若再繼續上書,反倒會給陛下以施加壓力之感,有結黨之嫌,對蕭將軍不利。」
秦羽聞言焦慮道:「那我們就什麼也做不了嗎?」
眾人皆面色凝滯。
秦羽不禁鬱郁長嘆:「想彥昭半生戎馬東征西討,所圖唯家國安寧,如今天下一統,他終於好放心南歸了,卻身陷囹圄。」說到這裡他不由有些怨氣,「難道陛下跟隨他那麼多年,就不知道他的心意嗎?為何還要因一些莫須有之事就猜忌於他,還是說,人一旦到了那個位置,都會變得疑心重重?」
雲越氣得骨節緊繃,忿忿道:「真是伴君如伴狗!」
雲淵嚴厲地看了他一眼,雲越不甘地咬了咬唇。
江潯道:「雲副將別急,我們也不是全無辦法,等到魏將軍回師,將趙崇押送至京,當堂對證,真相便能大白。到時候我們再聯名上書。」
但云越還是憂心忡忡,「蜀中離大梁千里迢迢,魏將軍回軍少說也要月余,這段時間主公身陷囹圄,那狗……小皇帝會不會對主公不利?」
***
蕭暥泡在浴桶中,水霧氤氳中,睡意漸漸襲來,隱約中遠遠有空靈的風鈴聲,一陣陣地仿佛從天際傳來。
這監獄中還有風鈴?
他好奇地站起身,走到鏡前,正要拿取棉巾擦拭身上的水珠。無意間瞥了一眼鏡子,水霧氤氳間昏暗的燈光隱隱約約勾勒出流暢的輪廓,肌膚水光潤澤,宛如玉琢般的身軀。
蕭暥頗為無語:浴室里搞那麼大個鏡子做什麼?
「朕喜歡。」隨著耳畔輕柔的低語,溫熱的氣息拂到臉頰上,不知什麼時候皇帝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蕭暥一驚,隨即老臉一紅,「陛下?」
魏瑄從身後貼著他的背,攏住他的肩膀,低下頭輕啄著他的脖頸耳垂。
蕭暥只覺得耳後又癢又酥,一隻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順著那如綢緞般的肌膚向下滑去。
從勻實的胸膛,平坦的腹部,越過柔韌的腰線,曖昧的熱度蔓延到小腹,融入霧氣氤氳中隱秘的山林間,技巧高超地揉捏起那青澀的果實。
「陛下,不可。」蕭暥低喘著道。
魏瑄不以為忤,輕笑了笑鬆開他,「彥昭,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罷脫下自己的冕袍給他披上,牽著他的手,走出屏風。
隨即蕭暥驚訝的發現,這不是在監獄,而是在湖畔的一間草廬。
軒窗開著,可以聽到窗外傳來的湖水拍岸的波濤聲。草廬外青山隱隱,桃紅柳綠,春夜裡落英繽紛。
草廬的檐角下掛著風鈴,鈴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這裡彥昭可還滿意?」
蕭暥:這牢坐得……怎麼像是離世隱居啊。
「彥昭說對了,此處名為隱廬。這一年彥昭就委屈住在這裡罷。」
蕭暥心中猛地一沉,一年?那和軟禁有什麼區別?而且,一年後遠征都結束了。
他當即道,「陛下,臣不可。」
「彥昭不喜歡這裡?」皇帝眸色不易察覺地微微一沉。
「不是,阿季,遠征在即,你和西陵都在籌備戰事,我怎可一人在此賦閒?」
「彥昭,朕不想你再上戰場了。」皇帝輕嘆了口氣道,「在遠徵結束前,你就安心住在這裡,朕也會每日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