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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覺得謝先生用手指一點點清理,這太費事了,得等到什麼時候才弄乾淨。
「先生你還是拿塊抹布罷。」他當擦桌子了。
謝映之手指頗有意味地沿著那流暢起伏的肌肉線條勾勒游移,「可小宇你沒有桌面那麼平直啊?怎麼辦?」
蕭暥懵逼:什麼直不直的?
嫌他不夠直嗎?
他雖說是常年戎馬,但平時只要有機會鬆懈下來,除了吃、喝、睡、玩、就是搞事,從來不鍛鍊,他是老弱病殘啊,得悠著點。
所以他的肌肉不算堅硬,但卻秀勁有力,線條流暢柔韌而有彈性。
但就這能當桌面?
某人努力繃緊起肚皮。表示:將就一下也能用的!
謝映之淡淡瞥了一眼,見他可憐兮兮餓著肚子硬撐,不由失笑,「難怪主公念著蛋糕,餓了罷?」
蕭暥被他那麼一說,慘兮兮地看著糊了一身的紅豆湯,什麼叫做自作自受。讓你套路他!
本來有宵夜吃的,現在聞得到吃不到,嗚……
謝映之淡淡道:雖說覆水難收,但也不是不可一試。
啥?還有這種玄法?讓潑灑了的紅豆粥重新回到碗裡,玄首那麼神通廣大嗎?
蕭暥這念頭還沒閃過。謝映之已輕飄飄地抬手,指端如落羽飛花般在他光潤的肌膚上輕輕輾轉,一點一撥之間便巧妙地採擷了玲瓏紅豆半抹甜羹。
蕭暥猝不及防地一顫,頓時瀉了力,變成了一隻放棄抵抗,一灘爛泥般躺平任收拾的狐狸。
燭火下,謝映之修長的手指上沾著一抹香甜的紅豆粥,莞爾道,「張嘴。」
蕭暥萬沒想到是這樣吃:不,不要!不吃!
***
建章宮裡,魏瑄俯首撿起金石地上的帛書,他不用看都知道寫的什麼,這是他讓雲越這樣寫的。
桓帝道:「蕭將軍在給朕的戰報中說,你未經通報潛入軍中,暗殺了北宮皓,乃是攜私仇而殺人。你如何解釋?」
魏瑄道:「我殺北宮皓卻系私仇,但也是公憤。」
「北宮皓當年羞辱於我,如今又欺於陛下,於公於私,於家於國,我都要誅殺此賊!」他看向桓帝,「這也是臣弟體察了皇兄的心意。」
桓帝聞言愕然,「朕的意思?何時下過這樣的旨意?!」
魏瑄靜道:「陛下確無明旨。」
言外之意,這是暗旨。
那就說不清了,可能只是一道口諭。
桓帝這會兒明白過來了,這小子為報私仇殺北宮皓後,又想推脫責任,便要拖自己下水,說成皇帝暗中授意,他這哪裡是來請罪,他這是回令來了!
「胡言亂語!」桓帝額頭青筋直跳,這幕兄友弟恭的戲演不下去了!
第386章 套路
建章宮外有一片不大的庭院,平日裡寂寥冷清,此時卻站了不少各部官員。
幾天前,襄州的戰事就已經傳到京城,如今晉王回京,君侯親自護送,他們敏銳的嗅覺預感到要出大事。
見殿門緩緩打開,柳徽使了個眼色,楊覆立即擠上前問道:「聽說晉王入宮了?」
曾賢答道:「這會兒陛下正在問話呢。」
「君侯和衛夫子也在?」
曾賢隱晦地回頭看了一眼,問道:「諸位臣工怎麼都來了?陛下沒有召見啊。」
雲淵道:「我等不進殿,在此等候便是。」
曾賢知道,這一夜誰都睡不著,遂吩咐幾名小宦官搬來一些坐具暖墊置於廊下。
朱璧居
王戎焦躁道:「你怎麼還在這裡?朝中兩千石以上的官員都去建章宮前等消息了。」
容緒慢條斯理地拾掇著花葉:「兄長方才都說了,朝中兩千石以上的官員,我一介商賈,湊什麼熱鬧。」
王戎氣得一時無語,額頭青筋梗了梗,轉身就要大步出去。
「兄長,蕭暥的人去了沒有?」
王戎腳步一頓,「沒有,怎麼了?」
「他自己都沒出面,我們王氏摻和什麼。」容緒慢悠悠放下花剪,「有時候站得遠一點,反倒看得更清楚。」
***
大殿內,桓帝面色面色晦暗:「朕從未下達任何旨意,讓你誅殺北宮皓。」
「阿季,你還想加一條假傳聖旨之罪嗎?」
魏瑄反問:「月前陛下可曾下詔書申斥過北宮達?」
這道詔書天下皆知,桓帝當然不會否認。
他不耐煩道:「北宮達遣鐵鷂衛屠仙弈閣,致士人死傷無數,海內震動,故而朕下詔斥之。」
魏瑄道:「北宮達自恃擁兵百萬,挾持君上,屠殺士人,皇兄不以其忤逆,寬宏大量,僅下詔以申斥,然北宮達卻不思悔改,枉顧天恩,反倒藉此機會,遣北宮皓以南下請罪之名,行謀奪疆土之實。又以龐岱出兵雍北,妄圖南北呼應,夾擊雍襄,危及京畿,虎狼之心,昭然若揭。此天下士人所共見也!」
他聲音清越,字字明晰,殿外正站立等候的眾臣皆聽得頻頻點頭。連盛京系的官員們都覺得北宮達欺人太甚。畢竟仙弈閣血案中,盛京系折損過半,乃至於一蹶不振,現今處處受中書台打壓。
士人被屠,駭人聽聞,最後只一道詔書就過去了,別說是盛京系,雍襄世族們心裡誰不憋著一口氣。
「陛下曾教導臣弟『為君者外不能據蠻夷於國門,內不能賓服諸侯。如何為天下士人之楷模,為萬兆黎民之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