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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仔細觀察了一下道:「趁他們現在剛進嶺子,還沒安頓好,立足不穩,乘亂就把皇帝給劫上山去!」
「大統領都四房了。」
***
大帳中
魏瑄靠著憑几,漫不經心地喝著酒,余先生在一旁跪侍。
「余先生,你是前朝的故人,趁著現在無事,不如跟朕講講前朝的事兒罷?」
余先生躬身道:「陛下,大軍剛剛進山,立足未穩,更兼山匪狡詐,善於翻山越嶺,陛下怎麼能說此間無事?」
魏瑄若無其事地晃了晃酒樽,「剿匪之事,就留給左襲他們了。敲打敲打就是了。」
言外之意,不過是給蕭暥施加點壓力,虛張聲勢,圍而不攻。等他自己要來談判。
余先生立即領會了皇帝的意思,「喏。」
他耷拉著眼皮,然後用低啞的聲音問道,「陛下想聽什麼?」
魏瑄隨口問道:「昔年孝景皇帝為何要滅夏?」
余先生想了想,謹慎地答道:「此事說來話長,老奴空口無憑,說了陛下也未必相信,不如請陛下屈尊移步,親眼目睹。」
「親眼目睹?」魏瑄有了些興趣,「莫非你有三生石?」
「正是,這是老奴遍訪所得。」說著余先生從袖中取出五枚晶瑩剔透的三生石,在地上布下一個五芒星狀的法陣。
「溯回陣。」魏瑄道。
「陛下好眼力,此乃當年大夏國進貢給大雍皇帝的三生石,正好記錄下了當年的人和事。」余先生道。
「送三生石,也是想刺探情報罷?」魏瑄淡淡一笑,話音未落,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座大城。」
「這不是大梁。」魏瑄敏銳地察覺到了區別,這座大城的街道比大梁更為寬闊,街道兩邊雕樓廣廈鱗次櫛比,燈火通明連到天邊。
「這是百年前的盛京?」
「陛下聖明。」余先生道。
就在這時,一部雅致的檀香車馳入城中,四周的民眾紛紛聚攏來駐足觀看,直到目送車輦進入皇城。
「這是何人車駕,竟走的御道?」魏瑄問。
余先生道:「那是帝師虛瑤子的車駕。景皇帝特許讓他進宮可使用皇帝的御道。入朝不趨,參拜不名。」
「虛瑤子?當年的玄首?」魏瑄心中一驚,再看去便是瞭然。
幾乎和謝映之出行時如出一轍的引人注目,百姓們紛紛駐足而望,只是和謝映之出行時萬人空巷,街道簇擁地水泄不通相比,虛瑤子的車駕行過時,有一種靜默的威儀。百姓們自動地紛紛避讓,屏息凝神遠遠翹首而望,而不敢接近。
畫面一轉。便到了皇宮裡。
寬大的氅衣拂過金石地面,沉重的宮門徐徐打開,峙立宮門兩側的金吾衛低頭見禮,目光不敢僭越絲毫。
御書房裡,面有倦容的中年帝王剛剛從一場唇槍舌劍的御前會議中解脫出來,坐在御座里微微揉著眉心。
「陛下,國師來了。」
皇帝眼中的疲倦一掃而空,從御座里站起身。
「臣參見陛下。」虛瑤子躬身道。
「先生免禮。」皇帝趕緊道,「賜座。」
立即有內侍搬來坐席。
虛瑤子拂衣坐下,問:「遠征之事,陛下可有決議?」
皇帝面有愁容:「大夏國在戈壁腹地,跨漠作戰的方略還在商議。」
「臣請率弟子隨軍出征。」
「沙場矢石交攻,先生怎可輕易冒險?」
「此番遠征不僅是開疆拓土,也是救大夏國生民於瘋王之治,盡我玄門除魔衛道之首任,成陛下百歲千秋之功業,臣不辭勞苦。」
……
魏瑄心一沉,這句話中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他正要分辨就聽余先生蒼老的聲音響起:「這一戰玄門打著救大夏國生民於瘋王之治的旗號,一開始便勢如破竹,攻陷皇都海溟城時,都城的百姓歡欣鼓舞,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支軍隊不是為了解救他們而來的,而是為了掠奪和征服。」
「所有修煉秘術的人都要逮捕,上千人被捕,嚴刑拷問。最後一批具有秘術天賦的人也就在這一次逮捕中損失殆盡。使得我族從此以後人才凋零。」
「這個時候,蒼冥族幾大長老決定率領殘部奮起反抗,結果戰敗,逃亡到溯回地後,餘下的數千族人皆被殺。使得溯回地成了如今的積屍之地。」
……
「很多年後,我才知道,虛瑤子親自來海溟城是為了尋找太墟宮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隨著瘋王之死,也埋葬在火海之中。」
魏瑄想起來,他以前聽蒼青說起過,大夏王朝建立前,蒼冥族有一座太墟宮,那裡高階秘術之上的終極,可以讓時間倒流,讓人死而復生,在那裡三千世界不過一片葉,一滴水。
「但也有一種說法是虛瑤子在皇宮的廢墟中發現了線索,此後,他便不知所蹤了。」
就在這時,魏瑄忽然看到虛瑤子站了起來,興許是他和皇帝的話說完了。
「願陛下得以長生,臣也能久伴君前。」
長生?魏瑄一驚,莫非景帝讓虛瑤子所求的是長生不老,千秋萬歲?
他一念未轉過,就見虛瑤子已經信步走出御書房,初晨的陽光落在他雪白的襟袖上,光影斑斕間,他忽然回首淡淡地向著深宮禁院瞥了一眼。
魏瑄頓時感到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驚人的美貌震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