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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的名諱是你可以直呼的?」
阿迦羅吐出一口血沫,牽起破口的唇猙獰地笑了下。總有一天,會擊敗他!
「看來你是不肯招供了。」徐放陰惻惻道,「你知道鐵鷂衛罷?」
「蛇鼠。」
徐放眼中凶光一閃,「被蛇鼠咬住了可是很疼的,不扯掉你一塊血肉,是不會鬆口的,我這就讓你嘗嘗,動刑!」
***
大梁城,千家坊
鞮奴低著頭匆匆走過陋巷,七拐八彎之後,來到了一間低矮的棚屋前,謹慎地叩了三下,門開了一條縫。
余先生戒備地靠上門縫,見到是他,才向屋內招了招手,陰暗的屋子裡十幾條大漢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鞮奴快速鑽進屋,接過涼水猛灌了幾口,就把打聽來的消息撿要緊的說了。
「大單于被關進了掖庭獄,那是中原人皇宮裡的監獄。」
「就是說,我們要救大單于,就要闖進皇宮?」
「怕甚,就是我們都死了,也要把大單于救出來!」
「但是就算我們都死了,也救不出大單于呢?」余先生淡淡道。
「這……」
「先生,你說怎麼辦?」
余先生摸著下巴道:「現在,只有一個人能救大單于。」
***
阿迦羅的雙手被釘在木架上動彈不得,藤條編的刑鞭,一鞭下去,倒刺就深深扎進血肉里,再連皮帶肉掀起一片,幾鞭之後,阿迦羅健壯的胸膛上已經血肉淋漓。
「你是誰?」
「你們有多少人?」
「來大梁做什麼?」
豆大的汗珠沿著阿迦羅臉膛淌下,阿迦羅一言不發。他閉起眼睛,眼前火光晃動,那是上元夜的燈火。
長街之上,喧鬧的人海中,琳琅滿目的華燈映著那人眉間風月、眸底流光,相逢間仿佛整個世界都明亮了……不知不覺阿迦羅嘴角微微牽起。
「果然是條硬漢,看來一般的刑罰對你沒用。」徐放陰惻惻道,「但是任憑你是鋼筋鐵骨,我們鐵鷂衛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取繡銀釘來。」
緊接著就有繡衣衛拿來一隻鐵質的小匣,打開匣子,裡面有十幾枚大小不一的銀釘。釘子的兩頭還有繁複的花紋,看得人牙癢,有些釘子下還穿著還一根細細的鐵鏈。
這是什麼東西?
阿迦羅還沒弄明白,就見徐放取出一對銀釘,將其中一支在蠟燭上燒紅了。然後就將火燙的銀釘穿入他寬闊的胸膛前飽滿的露珠里。
「唔!」阿迦羅猛地咬緊牙關,幾乎咬碎了鋼牙。
徐放一點點拉扯牽動著銀釘,陰鷙道:「說!你是誰?」
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鞮奴。」
「你來中原做什麼!」
「販獸皮。」
尖銳的疼痛鑽入肌膚,阿迦羅眼中暴起血絲。
「看來還是不肯老實招供。」徐放陰聲下令將另一枚烤紅的銀釘也穿入阿迦羅另一側。
冷汗滾滾淌下臉膛,鹹濕的汗水流過傷口,火辣辣地又麻又疼。
徐放的手指吊在兩枚銀釘之間的鐵鏈上,又問:「你是誰?」
「你老子。」一字一字地從牙關里咬出來。
徐放獰笑一聲,猛地一抽鏈子。
「嗯!」阿迦羅濃眉驟然緊皺,兩粒殷紅的血珠瞬間順著銀鏈滾落到深古銅色的胸膛上。
還是不招,徐放倒是有點刮目相看了。
他眯起眼睛,陰暗地湊近阿迦羅的下巴,道:「沒事,我們還有手段。」
阿迦羅如獨狼般的目光森森地看著他,又讓他不敢湊太近。
「鐵鷂衛不會讓你無聊的。」
隨即打了個響指。就有一名繡衣衛拿來了一個狀似褌褲的鐵疙瘩。
「給他套上!」徐放一聲令下。
阿迦羅頓時覺得身下冰冷地一沉。隨即要害處被密密麻麻的狼牙釘頂住了。
接著徐放命人取來一冊露骨的春宮畫本,在他面前一頁頁展開,儘是婀娜多姿的女子。
阿迦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
漸漸的,徐放有點搞不懂了,這人是不近女色嗎?還是說有陽瘺之症?
但是那麼威壯的一個人,看不出來居然是功能障礙?
這時,一名鐵鷂衛側身上前,在徐放耳邊低語了幾句。
徐放皺起眉,「不行,那張畫可是被禁了的。」
「只是明面上查禁,但坊間流傳的仿畫很多,查不完的。」
「你私藏了?」
那鐵鷂衛嘿嘿兩聲,眼中流露出貪色,「這圖可絕了……」
徐放擰眉,又看向阿迦羅,「這人聲色不近,也只有試一試了。」
片刻後,一幅工筆精描的孔雀美人圖送到了阿迦羅面前。
隨著捲軸的徐徐展開,幽暗的監獄裡仿佛窺見一縷旖旎的春色,暗香縈繞間,瑩瑩的火光照著畫中美人如脂玉般的香肩,他側身坐在美人榻上,背後的衣衫敞落,濃密豐盈的波浪捲髮垂下來,若隱若現後背優美的線條……
阿迦羅看得熱血噴張,只覺勃然驟緊,狼牙釘瞬間刺入血肉,疼得他渾身一個激顫,他猛地擰緊眉頭,困獸般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徐放,切齒道:「這畫,哪裡來的?」
話音未落,牢門咣當一聲打開了。
兩名獄卒提著燈籠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