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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瑄哪有心思玩這些。
「我這兩天修行,總覺得氣行疲頓,餘力難繼。」魏瑄蹙眉道。
是他沒有修玄的天賦?還是說,秘術玄法不可雙修?
墨辭一拍手:「這好辦,阿季,要不你也去照雪崖曬曬腦門?」
魏瑄有時覺得墨辭教他玄法,純粹是太閒了找消遣。
他輕聲道:「師父,我是認真請教。」
「為師也是認真的!」墨辭提起筆,「你看,我今天特意為你求的,最後一張啊,就這,我被一群大丫頭小媳婦追打了一路。」
「寫個字,我就告訴你。」
魏瑄:……
他提筆挽袖,「寫什麼?」
「隨意。」墨辭大咧咧道。
魏瑄看了他一眼,在紅紙上落筆:『隨意』。
墨辭一口氣差點噎住,這小子遛他!
魏瑄幽幽道:「該你了。」
墨辭吃了個暗虧,不甘不願道:「修玄法無欲無求,指的是胸中本無慾念,如同空谷,則天地開闊,八面來風,氣行舒朗,而你,你心中塞了些什麼?嗯?」
「我今天起了個大早,好心下山替你求來的疏導之法……」
魏瑄:「什麼疏導之法?」
墨辭抖了抖紅紙, 「把你心中所念寫在上面,掛在妙心觀的老樹上。」
盛忠插嘴道:「墨師兄,那不是求姻緣的嗎?」
等到這兩位鬧了一陣子走後,已經是晌午了,魏瑄總算得以清淨,伏案研習藥典。
可能因為這兩天學習太拼,沒看多久,枕著書睡著了。
醒來時,夕陽已照在山堂前,他從滿桌的書卷中抬起頭來。忽見暮風中一朵藍紫色的花輕輕地搖曳。
莫非正如墨辭所說,心之所念,必有迴響。千葉冰藍居然開花了。
他激動地拔足奔到窗前。
漓雨水榭里。齊意初如往常那樣坐在藤蘿花瀑邊,竹几小案上的茶水正升起氤氳香霧。
在看到他懷中妍麗的花蕊時,齊意初微嘆了聲,轉向謝映之。
謝映之擱下茶盞,聲音寧靜沒有起伏,「阿季,他已經不在了。」
淡淡的一句話把他砸懵了。
「不可能!他怎麼會……我要去見他!」他轉身就向門外跑去。
「邪魔外道,不能下山。」衛宛出現在門口,滿臉嚴峻地逼視著他,「蕭將軍三十年前就離世了,你現在找什麼藉口!」
魏瑄懵了,已經……三十年了嗎?
滄海桑田,乾涸的眼眶裡忽然湧起許久未有的熱意,像滾燙的雨水滲入乾裂的荒土,灼燒到萬念成灰。
齊意初無聲無息走上前,帶他到銅鏡前,「阿季,你看看你自己。」
銅鏡中蒼顏白髮,一行濁淚未及淌下,就被溝壑縱橫的皮膚吸乾了。
魏瑄記得,自從溯回地後,他就再也不會流淚了。
他悚然心驚,滿身冷汗地醒來。
午後陽光正好,他只是稍稍打了個瞌睡。
黑袍人的話縈繞在耳邊:「他等得了嗎?」
魏瑄拔足而起,繞到學舍後,趁著課間把盛忠拽到一邊,「阿忠,碧沉珠借我!」
***
經過幾輪漲價後,香料的價格已經上漲了十成。燕州、幽州、豫州,蜀中受巨大的利潤吸引,大面積種植香料作物。
幽燕兩州,從世家大戶到士紳小民都紛紛棄耕田改種香料。
一年之後,幽燕土地就算不是顆粒無出,也將大副削減糧食產量。下降的糧產量將限制幽燕境內的徵兵。
某狐狸搓著爪子,經濟戰搞起來!
就在他如意算盤打得哐哐響的時候,一大清早,他收到一個消息。北宮達下令,幽燕全境內,北宮氏族的田產不許改種香木。
蕭暥一愣,北宮達不為利誘,夠狠的!
但換一種角度來說,此人不貪圖眼前之利,放眼於全局長遠,果然比曹滿難對付。
北宮氏名下有土地萬傾,若都種上糧米,產出也不小。
晨風輕輕掀動疏簾,院中花木扶疏,蕭暥坐在廊下吃著桃花糕,腦子裡東想西想。
謝映之抬袖不緊不慢斟上花茶,淡淡道:「這數倍之利,即使北宮達捨得,北宮氏族的人未必捨不得,北宮潯來信詢問我對策,我給他支了個招。」
……
蕭暥一聽,這也太狠了,要說坑人還屬謝玄首。
然後他就想到:等等?北宮潯?你們什麼時候加上微信的?
謝映之微笑:「潛龍局。」
蕭暥提醒道:「北宮潯對先生不懷好意,先生要小心。」
謝映之失笑,他倒還提醒別人了。
他道:「主公和容緒先生合作,亦要留心。」
容緒對蕭暥懷著旖旎心思,花樣手段又層出不窮,但某人自以為是大老粗,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尤其是最近,蕭暥和容緒合作香料生意賺得盆滿缽滿,黃龍城的兵工廠已經展開生產了。蕭暥有點飄了,謝映之覺得該提醒他一下。
蕭暥道:「北宮達勢大,我們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對付他。王氏的立場就很重要了。拉攏容緒,不僅能牽制盛京王氏。且北宮達多疑,容緒與我合作,就會使得北宮達和王氏之間有隙。」
「就算王氏不上我的船,也不能上北宮達的船。這一戰中,至少穩住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