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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鈺道,「我派人盯著了,等到修沐結束,我們就去抄了他的窩藏財物之處,正好再彈劾他。」
魏瑄搖頭,「等不及,楊覆老謀深算,怕是不會那麼容易被你們跟蹤到,等到修沐過後,變故也太多。」
蘇鈺聞言一詫,「殿下,你該不會想……」
魏瑄把案上的卷宗全部收好,站了起來,「來人!」
「等等。」蘇鈺趕緊攔住他,「殿下,難道你要在中秋夜去查抄楊府,這不好罷。」
中秋修沐,你跑到人家的家裡去查抄?
「蘇先生就在此處等我,我自帶人去。」魏瑄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去,
「來人!」
十幾名署兵立即集結在門口。
蘇鈺頓時急了:「等等,魏瑄你站住!」
魏瑄微微一凝眉,站在門口,「先生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蘇鈺自知剛才急了失口直呼其名,趕緊道,「殿下,你還年輕,剛剛任事,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且不說這楊家是盛京大族,楊司空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就你今晚中秋夜提兵去查抄人家府邸的做法,也必然引起朝野非議,對殿下將來非常不利,殿下前程似錦,又得蕭將軍器重,要懂得惜身。」
燭火下,魏瑄的眸光淡淡的,神色不見起伏,「多謝蘇先生替我著想,我沒有以後了。」
他只有眼前,只有當下,只有一往無前。
「跟我去拿人!」他一聲喝令。
十幾名署兵緊隨而去。
蘇鈺心中隱隱一震,剛才那一瞬間,他居然覺得,一向端雅周正的晉王,居然有點像,有點像那個人的做派。
***
楊府。
因為晗泉山莊的事情,今年楊府的家宴有些冷清,親朋故友能避嫌的都避嫌了,不過這楊司空倒是並不是太受影響,府上請了尚元城裡有名的樂舞班子,一入夜,前庭燈火通明,樂聲不絕,甚是熱鬧。
而在後院裡。十幾口箱子上面都蒙了黑布,正要裝載上車。
楊覆在前堂準備家宴,楊啟一隻手腕還包著棉帶,「快,利索點。」
以往都是楊拓為父親處理事情,但是楊拓瘋了,他只有趕鴨子上架替家族任事,不免有點緊張。
可他越緊張就越要出事。
這邊的箱子還裝車了一半,忽然院門被急促地叩響。
楊啟讓箱子慢點裝車,先謹慎地看了看,院門口站著一個車馬驛的管事,東張西望地,看起來很是焦急。
楊啟開了門,「怎麼這會兒才來。」
他話音未落,忽然外面潛藏的十幾名署兵蜂擁而入。
楊啟頓時大驚失色,「你們……你們做什麼!」
魏瑄緊跟著進門道,「楊公子,最近接到報告,有人在進出大梁的貨品中運送留仙散,例行公事檢查一下,得罪了。」
隨即他道,「每個箱子都仔細檢查。」
幾個署兵當即就要卸下了箱子。
「不許查!」楊啟頓時緊張臉色鐵青,聲音都有些不穩,「這是楊府的私人貨物,沒有什麼留仙散。」
魏瑄道,「既然沒有,查徹後就可除去嫌疑,畢竟令兄曾經劇中販賣過留仙散,恕我謹慎一些。」
然後他回頭一招手,幾名署兵立即就要打開箱子。
楊啟臉色大變,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噌得拔出劍來,「誰敢動!」
他臉色慘白,拿劍的手都在發抖。
魏瑄神色不動,「楊公子這是要干擾公務。」
他話音剛落,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前廳傳來,「晉王殿下差矣,犬子哪裡敢幹擾殿下之心公務,但是今晚是中秋修沐,殿下來老夫府上,怎麼都不跟老夫打個招呼?」
魏瑄眉頭一蹙,有人去報告楊覆了,有點棘手。
楊覆身後,緊跟著數十名魁梧的楊府私兵就將他們團團包圍。
「殿下,恕老夫直言,這是老夫的家宅,又是中秋家宴之時,滿城都取消了宵禁,除非有強寇盜賊出沒,但那也是京兆府或者是清察司的事情,文昌署的署兵在修沐日來大臣家裡徹查,不合規矩罷。恕老夫不能配合。」
他話音剛落,數十名私兵都暗暗將手按在劍上,
楊覆道,「殿下請回。待到修沐結束,老夫自然會向陛下和大司馬解釋,這箱子中的物品。」
魏瑄知道,不能撤兵,這一撤兵回去,那麼今晚的行動就無異於打草驚蛇!
楊覆肯定立即轉移了這些東西,下次還想捉到他,就不可能了。
楊覆又冷笑一聲,「哦,我好像想起來了,殿下和犬子楊拓早有嫌隙,但是拓兒已經癲狂,殿下還不肯放過麼?」
魏瑄眉頭一皺。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就可以給他扣一個公報私仇的罪名!
他暗自估量,楊覆的私兵個個魁梧健壯,都是百里挑一的猛士,這文昌署的署兵,其戰力肯定不能和楊覆的私兵相比。
不能強來。
但是如果今晚放過楊覆,那麼……
他正思忖著,就聽楊覆揚聲道,「你們都楞著做什麼,護送殿下回宮!」
魏瑄眉頭一蹙,看來軟的不行就要來硬的了!
數十名私兵頓時將他們團團圍住。那些私兵個個如同鐵塔般魁梧,文昌署的士兵頓時癟了。
「殿下,怎……怎麼辦?」帶隊的一個軍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