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頁
「先生你又說笑,我老劉怎麼知」劉武撓頭剛要憨笑,忽然想起什麼嘶了口氣,「要說軍中,我還真想起來一個人。」
「劉武」魏西陵出聲道,
劉武已脫口而出,「是雲越罷?」
啥?!魏瑄愕然。
「我看軍中就那小公子長得秀氣。」劉武補充道,「平時給蕭暥端茶倒水梳頭穿衣揉肩搓背,比小媳婦還周到!」
魏瑄幽聲道,「你怎麼知道?」
「全軍都知道啊!」劉武大聲道,
魏西陵眉心微蹙。
連旁邊的陳英都聽得站也不是,離開也不是。因為職責關係他經常和雲越共事,以前只覺得雲越細心幹練……以後怕是無法直視了。
獄中陷入一片尷尬的寂靜中。劉武終於意識到他話多了,但是一時不知道怎麼樣收場,他求助的看向謝映之。
可惜謝玄首一臉讓人迷惑的微笑。
劉武撓撓頭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不過雲越這小子打仗倒也不是繡花枕頭,我還誇過他哩。」
他見魏瑄臉色幽沉,又道,「不過雲越這小子心氣高,不稀罕搭理人,跟小殿下你不搭,有句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開春了哪裡不是綠的」
「劉武,去蘭溪營。」魏西陵徑直走向門口,
劉武趕緊跟上,見魏西陵神容冷肅,「主公,我又說錯啥了?」
魏西陵不予多言,只對謝映之道,「軍務繁忙,阿季就拜託先生了。」
「魏將軍放心。」謝映之頷首。
魏西陵說罷微一俯身步出低窄的牢門,陳英跟上領路。
片刻後,監獄中只剩下謝映之和魏瑄兩人。魏瑄已然心中有數,「先生剛才是有意支開皇叔罷?」
謝映之拂袖笑道,「適才說了,我想跟殿下聊聊情感問題。」
魏瑄心下微沉。以他對謝映之的了解,謝玄首在感情問題上非常放得開,知無不言,樂於分享,他是很願意三個人一起探討的。
所以,謝映之支開魏西陵,一定另有原因。
魏瑄道:「先生想聊什麼?」
陽光穿過森嚴的鐵柵,照出謝映之清淺的眸色,宛如冬日裡明淨無塵的冰湖,顯得既溫煦柔暖,又空寂無情。
「我想知道殿下是否願意為心中所愛之人付出一切。今後生死榮辱,皆無怨無悔。」
***
朱璧居
商議完了北上事宜,蕭暥又跟容緒敲定了一大批禦寒物資的生產,順便蹭了頓飯。但是直到送蕭暥出府門,容緒還是沒有琢磨出小狐狸這回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精於商道,北宮達又時常喜歡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此番北上一定會向他討教商道。他就順水推舟向北宮達獻上鑄幣之計。
這件事看起來很簡單,但是越容易做到的事卻讓他心裡不踏實,莫非這裡面有什麼坑?
他回頭看向一邊走一邊嗑著糖蒸栗粉糕的小狐狸,春日耀眼的陽光下蕭暥微微眯起眼睛:都是盟友嘛,我怎麼會坑你呢?
就在這時,只聽旁邊院牆上傳來一陣急啼。
蕭暥抬頭一看,就見朱璧居院牆邊有一株楊柳,朱牆碧柳,甚是明艷。
一個六七歲的稚童正爬在樹枝上想要去夠高高的院牆。結果柳枝撐不住她的重量,她小小的身軀如同一朵柳絮在風中搖搖欲墜,嚇得嗚咽起來。
容緒當即道,「快拿梯子來!」
「來不及了。」蕭暥一把將手中的糖炒栗子扔給雲越,幾乎是同時,樹枝發出咔地一聲響,他已旋即飛身而起。
四月驕陽間,碧柳如絲,滿天飛絮紛紛揚揚,他抱著孩子輕捷落地,發間肩頭儘是如雪飄絮。
「彥昭好身手。」容緒撫掌道,說著還走上前
容緒舉止儒雅,一邊還笑問那小姑娘,「這位小姐,為何爬我家院牆?」
小姑娘在樹上受了驚嚇,撲在蕭暥懷裡抽抽搭搭,「小偷貓叼走了院子裡晾的姐姐的訶子,我追著它到這裡,它跳上牆去了……」
蕭暥抬頭:訶子是什麼?可以吃嗎?
容緒一臉不可言說的笑意。前幾天他一直在設計護心甲的式樣,蘇蘇就趴在案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看來小狐狸一點不了解蘇蘇的習性。
「衣上都是落絮。」容緒皺眉道,上前輕摟腰背,為他摘去發間身上的柳絮,又藉機用手比量起他的身段來。
不禁感慨真要做成訶子倒別有一番風情……
見主公抱著娃還莫知莫覺,雲越恨不能將手中的糕點拍在容緒腦門上,他剛要上前。
「雲越。」蕭暥道,「把栗粉糕拿來。」
他彎起食指輕輕揩抹去孩子臉上的淚痕,溫聲道,「不哭了哈。」
小姑娘羞怯地抱住他修長的手指接過糕點,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容緒倒是沒想到,小狐狸有時兇巴巴的,竟會哄小孩,不由心中一動。
他笑容可掬道,「訶子怕是找不回來了,不如我還你點其他的東西。」
蕭暥還在想容老闆出手,肯定不是凡品。
容緒已從管事手中接過一枚流光璀璨的嵌寶鎏金鐲,曖昧地環過他的腰身。
蕭暥:不!不是我戴!
但他抱著娃閃不開,只能任容緒寵溺地攬著腰,將鐲子仔細地套在了他懷裡女孩纖細的手腕上。小姑娘害羞地抱著蕭暥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