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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些私兵里很多人都有案底前科的,紀律性不強,不但是砍殺,開始發展成趁亂破打劫街坊百姓,不開門就踹,放火燒屋。
這真是一團亂麻理不清。
蕭暥皺了皺眉,對雲越道,「去北大營調兵。」
他隨身只帶了幾十個銳士親兵,直接去了京兆尹衙門裡,畢竟抓人維護秩序,他們應該業務比較熟練。
這會兒大梁城鬧得那麼凶,難不成是京兆府的衙門大牢都塞不下人了?
可是當他一跨進京兆尹府,就是一愣,這也……太清閒了吧?
只見京兆尹孫霖正不緊不慢地寫著什麼,旁邊還有一個小廝拉著胡琴唱小曲兒。
那孫霖似乎完全沒料到他會那麼快趕回來,臉色頓時一變,趕緊揮揮手讓唱曲兒的出去,然後一臉苦相道:「蕭將軍,你總算回來了,這東西市都被燒了,這會兒,京城豪強李重家的私兵和王祥家的私兵還在打,還攪進了九州風雷堂的勢力。三股人馬,混戰呦,嚇死人了。這不,我正在寫奏疏麼。」
寫奏疏?這會兒外面都火燒眉毛了,還寫寫寫!別說寫奏疏了,就是寫天書也沒用!
蕭暥是明白了,看來這貨什麼都沒做。
以往原主是太彪悍,所以這大梁城的各股勢力都一直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京兆尹沒什麼事可以做,清閒慣了。一旦真遇到事情,兩眼一黑,只知道寫奏疏,等著別人給他擦屁股。
然後他再看衙門裡,差役都晃蕩著兩手沒事幹,有的在屋檐下打起了瞌睡,有的乾脆在衙門廊下賭起了六博。
這什麼情況?古代的國企?上班三件事,喝水看報噶珊瑚。
哦,他們更厲害,還賭上了?
蕭暥也實在得很,罰就不罰了,他風塵僕僕趕回來,就數十個隨身親衛,缺人也缺錢,於是直接手一揮,見者有份,賭資全部沒收。
然後所有人跟他幹活去!幹得好,錢就還你們。而且抓住那些□□份子,罰單隨便開噢!
經濟利益加物質刺激,一眾賭徒頓時眼睛都紅了,個個精神抖擻嗷嗷叫,屁顛顛跟著他去平亂了。
蕭暥清點了一下人數,大概有百來人,唔,一支城管大軍有了!還是眼睛通紅戰鬥力爆表嗷!
可是當他帶著人馬抵達戰場的時候,他深刻意識到了什麼是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他這支臨時拼湊的城管大軍,頓時蔫了。
這……哪來的正規軍?
只見數百披甲執銳的武士,這裝備一看就老燒錢啊,蕭暥有一種北宮皓重出江湖的既視感。盔甲居然是金燦燦的,無比得炫目。先不提實力如何,視覺效果絕對震撼。而他們的敵對方,則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刀槍棍棒,流星錘,龍鬚鉤,三節棍五花八門,什麼武器都有,連空中還飄散著嗆人的石灰粉和不知什麼臭烘烘的味道,二氧化硫?蕭暥心道。
他吸了幾口氣,覺得肺都有點難受,這煙有沒有毒?還上生\化武器了?
他這念頭還沒轉過,緊接著,就聽到街道那頭傳來隆隆的輪子滾動聲,他循聲望去,終於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居然是雲車和投石機!比他在安陽城看到的還要碩大!這攻城的裝備都上來了是要鬧哪樣?
只見雲車被改裝成了一輛指揮車,高高在上地坐著一個人,那人細眼白面,長得像個胖頭魚,身穿精細的盔甲,手中卻揣著把摺扇,顯得很是不倫不類。
蕭暥注視了他片刻,琢磨著他到底是要抖威風?還是裝風雅?裝逼還裝出行為藝術來了?
等等……這胖頭魚是誰?
隨即他就看到那人身後還掛了面旗,仿照著將帥出征的軍旗,當中龍飛鳳舞寫了個 『王』字。
乍一眼看過去,蕭暥一懵。
呦,還是方正舒體?
……挺潮的噢!
只是這旗子樹立的角度實在還不太友好,從蕭暥這邊看過去,那旗子就像插在那胖頭魚脖子上,貨真價實的『插標賣首』。
只見那王祥拿著扇子,隨手往人堆里一指。頓時雨點般的石頭就向街面上鬥毆的人群砸去。
這不是打仗來的,這是拆遷大隊來了啊!
這碗口大小的石頭,砸到人頭破血流,砸地上一個坑,砸屋子就直接開了天窗!
這特麼喪心病狂啊,這樣打,連自己人都一塊兒砸死砸傷一片了罷?
蕭暥心道,可不能讓他這麼砸下去,不然這大梁城就要被砸成月球表面了。
「住手!」蕭暥喝道。
可這場面亂鬨鬨的,一個人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於是他下令身邊的衙役們齊聲喊停,並鳴金示警。
事實證明這對殺紅了眼的暴徒完全沒有用,你個京兆尹算老幾啊。人家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
蕭暥靜靜想了想,一抬手。
旁邊的親衛立即會意,將弓箭交給他。
蕭暥迎著陽光眯起眼睛,微微偏了下頭。
在一眾差役的注視下,嗖的一支羽箭穿雲而出,將高車上那耀武揚威的胖頭魚的頭盔連同那面方正舒體的帥旗一同釘在了車上。
那胖頭魚頓時嚇得癱倒在座椅上,變成了一條鹹魚。
另一方風雷堂的人目瞪口呆之後,朝李重比了個大哥厲害啊老子服你的手勢,乘機一擁而上瘋狂反撲。
蕭暥不緊不慢,搭弓引箭,又是一箭疾馳而出,一連穿過三個暴徒的髮髻,幾個大漢腦門磕在一起,撞得嗷嗷直叫,被像糖葫蘆一樣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