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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魏西陵發現蕭暥的嘴角微微抽搐著。
「沒啥。」蕭暥指尖悄悄勾了勾魏西陵的衣袖,「衣裳挺好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朗朗一道聲音:「君侯,蕭將軍。」
蕭暥回頭就見宋敞和上官朗正向他們走來。
魏西陵冷冷抽開衣袖,轉身向兩人打了招呼,便走了。
「魏將軍不跟你同行,還有我們啊。」上官朗笑道,後日修沐,我和靜軒想去尚元城打桌球,蕭將軍可願一起去?」
蕭暥欣然答應,做了那麼久的孤臣,如今終於有人並肩而行了。
***
一日後,大梁城郊
雨下了一天一夜,到了清早,還淅淅瀝瀝的落個不停。
老里正站在自家屋檐下,擔憂的看著天色,這雨雖然轉小了,但不知道田地里春耕種下的秧苗怎麼樣了。他正打算披上蓑衣去田地里四處轉轉,就在這時,幾個村民匆匆忙忙地推開院門,大聲道,「里正,不好了,村頭曹家溝的堤壩被水衝垮了!」
老里正一愣,那是春耕新開的田地,堤壩也是新修的,怎麼說垮就垮了,他來不及穿蓑衣,拔腿就往外趕去。
第407章 驚馬
尚元城,燈火通明的球廳里。
蕭暥持杆俯身瞄準,柔韌的腰線壓下一道盪人心魄的精妙弧度,從肩胛到後背線條無比流暢,更為凸顯出挺翹飽滿的臀和修長筆直的腿。
「阿季,看什麼吶?目不轉睛的?」上官朗拍了拍魏瑄的肩膀打趣道。
魏瑄趕緊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道:「我也想學打桌球。」
「好,叔教你!」蕭暥大咧咧地上前握住魏瑄的手,剛俯下身,正要瞄準,就在這時,樓下的大街上傳來一陣混亂的驚呼聲。
出了什麼事?
蕭暥鬆開魏瑄,幾步趕到窗前,就見小雨中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一人縱馬狂奔而來,沿途撞倒帶翻貨攤無數。細雨中行人紛紛倉惶避走。
蕭暥一驚,上一次膽敢這麼幹的還是北宮潯,最後還被他扔進了寒獄,以儆效尤。
誰那麼大膽,當街縱馬狂奔?
宋敞驚道,「好像是聞敬直?!」
聞正?
他話音未落,蕭暥已縱身一躍翻出窗外。沿著濕滑的屋脊輕快地踏瓦飛奔。
長街上,聞正拼命地勒住馬韁,無奈胯下坐騎猶如發了瘋般撒蹄狂奔,他根本勒不住。他渾身雨水,急得臉色發白,好不狼狽。他不明白,這匹馬向來溫順,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讓開!快讓開!」他幾乎歇斯底里地叫喊著,可是驚馬已經撞翻了好幾個攤販。炒貨瓜果滾了滿地,被馬蹄踏地粉碎。
緊接著,驚馬又一個猛縱,馬蹄當空揚起,一名老婦人躲閃不及摔倒在地。
她驚恐地看著沉重的馬蹄就要迎面踏下時,一道矯捷的身影凌空躍下,輕快地落到了馬背上。
蕭暥迅速握住聞正僵硬的手,操過韁繩用力一勒,瘋馬頓時人立而起,一個前躍從老婦身上跨了過去。那老婦人當場嚇昏了。
蕭暥感覺到聞正握住馬韁的手都在劇烈地顫抖,便在他耳後笑道,「聞部丞,你這馬吃的是草料,還是興奮劑?」
聞正一愕:什麼……什麼興奮?
蕭暥本來是想讓聞正放鬆點,但那溫熱的氣息自耳後拂來,酥癢撩人,聞正不由耳根一紅,腦子裡渾渾噩噩地斥道,他還興奮?難道他覺得這樣很刺激?果真是好亂樂禍!
他這一念未過,驚馬猛地一顛,聞正猝不及防倒向蕭暥懷裡,蕭暥順勢環住他腰一勒韁繩,驚馬險險躍過幾處攤販,衝進了旁邊偏僻的小巷。
聞正又氣又惱。這個亂臣賊子要帶他去哪裡?
剛轉過頭想質問蕭暥,還未及開口,便撞上了那人雨中清冷皎潔的下頜。
冰冷的雨水正順著蕭暥的臉頰滑落,仿佛冷雨中潔白的優曇,帶著一縷久病的草藥清香。不禁讓人心馳。
就在聞正一晃神之際,蕭暥已經帶著他調轉了好幾個街口,硬是憑著高超的騎術沒有傷到一人。但蕭暥幾次想要勒停奔馬,也都失敗了,看來只剩下一條路,就是等這馬跑得精疲力竭後自己停下來。
想到這裡,蕭暥調轉馬頭,向最偏僻的北城門奔去。目前之計,只有出城了!
城外空曠,怎麼跑馬都沒關係!
細雨中,郊外。
兩人策馬狂奔。
雨越下越密了,顛簸的馬背上,聞正的手冰冷,耳垂卻熱到了脖頸根。
他的後背緊貼著蕭暥的胸膛,甚至能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聞正不自在地動了動,結果沒坐穩差點顛下馬背,又被蕭暥一把攬緊。
「聞部丞,小心。」偏偏那人還不安生,語氣輕鬆裡帶了幾分戲謔,「聽說你祖輩是老司機,我本以為你騎術也該很厲害的?」
「什……什麼老司機?」聞正羞憤交加。雖不清楚老司機是什麼意思,但感覺不是正經話。
蕭暥一邊縱馬狂奔,一邊還顧得上跟聞正閒聊,搞得他驚心動魄的。
天曉得蕭將軍還以為聊聊天能讓聞部丞放鬆下來,別整得跟被他綁架了一樣,結果一聊天,他就扯遠了,滿口跑馬車,等到蕭暥回過神來,看清楚前面的地段,一句臥槽差點脫口而出。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