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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衛宛一臉嚴厲問道,「玄火,哪來的?」
魏瑄趕緊閃到蕭暥身後,抱著他的手臂,又悄悄看向謝映之,「我也不知道,這蛇忽然就炸開了。」
謝映之掠了他一眼,剛才膽大包天,這會兒他倒知道慫了。
「師兄,我們沒有親眼所見。」
沒有親眼看到魏瑄使用玄火,那就無法判定是否是他使用的高階秘術。
在玄門,謝映之雖然是玄首,但衛宛掌罰。
以衛宛剛才看到玄火時如視仇寇的樣子,如果一旦判定,魏瑄這斷雲崖的崖底坐穿,都不可能放出來!
魏瑄察言觀色,知道不妙,他靠在蕭暥肩上,一副劫後餘生楚楚可憐的樣子,「將軍,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看著我?」
謝映之心嘆,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裝。
玄火蔓延,岩洞裡被烤得越來越熱。
「我們得立即撤出。」蕭暥道。
衛宛雖然心中甚疑,但這會兒確實不是追究玄火來源的時候。
但是來時的路已經剛被玄火和蛇群阻隔。
「我……我知道哪裡走。」一旁的楊啟終於醒來,掙扎著道。
原來留仙散被點然後,山莊內香霧瀰漫,人人如狂魔相互砍殺。
楊啟躲避到後山的瀑布里,想借著水簾阻擋香霧。在瀑布後發現了一個洞口,他剛剛試著往裡張望,隨即就被絲纏上了,一路往洞穴深處拖去。
出洞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岩崖上方,一股清流飛濺而下,落在眾人頭頂,甚是舒爽。終於有種重見天日之感。
可還沒等眾人慶幸劫後餘生,就被一群披堅執銳的士兵。
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弓弩手,森冷的箭頭齊齊指向他們。
蕭暥一詫,這又是哪一出?
「捉拿匪寇!」為首的將校氣勢洶洶。
蕭暥上前一步,擋在魏瑄他們身前,真想不到,他們出生入死之後還要面對這些蠢貨!?
「你們是哪裡的軍隊?」
他臉上的妝容尤在,紛亂的髮絲掩映著煙藍的眼眸,清媚之中寒銳頓生,原主的威懾力他現在幾乎不用裝了。
那軍校竟神色一晃,嗓子幹了干,老老實實答道,「京兆尹的府兵,奉楊司空之命,捉拿日月教徒。」
蕭暥真是醉了,京兆尹什麼時候聽命司空府了?還是說楊司空接到山莊出事的信息,去報案了?
蕭暥隨即把那幾個日月教的漢子往前一聳,「人已拿下了。你們都退下。」
那將校皺眉看著他,這人雖氣度逼人,但還是個伶人吧?
他京兆府要聽命一個伶人?
他心一橫,「先生有什麼要說的,跟孫府尹說。如果不是教徒,自然不會冤枉你們。」
然後他一揮手,剛想說拿下。
緊接著,山莊外傳來一陣喧擾聲。
雲越面如寒冰,一手扶劍,帶著十幾名銳士氣勢洶洶地往裡趕,旁邊跟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是楊覆楊司空。
楊覆一邊走一邊忙不迭道,「雲副將,我也是剛接到消息,小兒生辰宴,山莊裡潛入了一群日月教徒搞破壞,我才緊急調兵……」
雲越一把甩開他,幾步就上了山坡,正好看到蕭暥他們被一群弩手包圍著。
他不由分說,一聲令下,「統統拿下。」
隨即十幾名銳士一擁而上,那些弓手莫名其妙地,就被繳械押解待查了。
雲越幾步上前,「主公!末將來遲了,沒事吧?」
蕭暥一愕,他就不懂了,他化了妝的罷?
這……怎麼都認得出來的?
一邊的魏瑄心照不宣地默默看了一眼雲越。
看身段。
*** *** ***
他們先到山莊裡稍作休整。
看到楊啟一隻手掌沒了,楊司空整張臉都慘白了,「這……為什麼非要斷去一隻手啊?不能就削去一點皮肉嗎?」
這孩子的仕途怕是難了。
謝映之道,「地宮裡有種極為罕見的毒蛇,楊公子被咬中毒,若不徹底斷去肢體,毒素依舊會蔓延,他的手會慢慢變得遲鈍,失去知覺,最後從傷口開始,身上皮膚開始變成灰白色,最終變成明華宗地穴中的東西」
楊司空身子一抖,臉色悽慘。
現在他長子瘋了,次子殘疾,這楊家的將來算是前景灰暗。
衛宛道,「至於那巨蟒,真的是蛇?我看有點像地底的燭龍。」
謝映之道,「地火仍在燃燒,洞窟已經封死,無可查了。」
恐怕這地下的玄火要熄滅,得要十幾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罷。
這山莊這是要廢棄了。
經過這一夜眾人都已經疲憊不堪。
回城後,衛宛本來想查問魏瑄,但是謝映之道,「師兄,我還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如果你不疲累的話……。」
「我沒事,先去你那裡。」衛宛知道,那是玄門的家務事。
比起那莫名其妙的玄火,昨晚那個日月教主讓他更為疑忌,於是不再多說,兩人登車離去。
魏瑄本來想要直接回宮的,不過一想到這樣子回宮,桓帝的密探看到了,報告上去,又是一身說不清的麻煩。
蕭暥道,「先到我這裡洗個澡,換身衣衫,你這衣衫……」
蕭暥雖然不想提,但不管是蛇還是燭龍,反正你是在裡頭待過了,這身衣服趕緊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