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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越還在疑惑地等著他回答。
蕭暥咳了聲道,「是朱璧居的容緒先生送的。」
雲越一聽,臉色立即一緊,「主公,此人放浪不羈,作風敗壞,風評不好。」
蕭暥心道,但孩子你漏了關鍵的一點,這個容緒先生還很有錢啊!
……所以,他不禁想到一個問題,作為一個名士,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且不說生活豪奢低調有品位,坐的馬車是景康年間的古董名車,貂裘隨便送人。
他剛想讓雲越暗中派人去摸排一下容緒的底細。就見雲越的臉色已經擦黑。
其實雲越今天一早就來了,一來就看到曹璋在蕭暥書房裡忙碌,把他趕出去後,雲越看到蕭暥的案頭放了很多帳本,他才離開了五天,他家主公……好像發財了。
蕭暥一看雲越的臉色,就知道這孩子已經憑藉腦補得出了結論。
他這個樣子,幾天暴富,實在是很像……被包養了啊……
蕭暥立即解釋道,「我是要重建東西市,這些錢都是借來用的。」
「借的?如何借?」雲越問。
蕭暥心道,打白條啊……
雲越看著他片刻:「主公你真的缺錢,宛陵雲氏也可以……」
蕭暥擺擺手,雲淵這次為了賑濟火災後無家可歸的民眾,已經帶來了不少帳篷食物以及過冬的物資。
雲越紅著眼睛還想追問他不在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在這時,徐翁匆匆進屋,道:「主公,大司馬來了。」
秦羽?蕭暥這才想起他這個大哥來。
回京這幾天,秦羽忙得不可開交,怎麼這會兒忽然有空來他這裡了?
只有一個可能,出了什麼事,這事兒還不會小。
「請他到客廳稍待。」說完蕭暥看了眼雲越,果然那小子臉色就有點發虛。
他這是剛剛從禁閉被放出來,而雲淵關了他五天,多半是因為秦羽把秋狩發生的事情告訴雲淵了。
「雲越,你就留在這兒罷。」蕭暥道,「我看你氣色不好,在這裡補睡一會兒,有事我讓徐翁叫你。」
不是誰都是謝映之那種謫仙中人,一晚上不睡覺神清氣爽。
雲越如獲大赦地頂著雙兔子眼睛點了點頭。
書房東窗前有一張坐榻,把當中的矮桌挪開,就能當床榻。
蕭暥讓雲越把貂裘披風取來當毯子湊合著蓋一下。看他乖乖地睡了,他就輕輕合上門出去了。
他這前腳剛走,雲越就挑著眉無比嫌棄地把那貂裘披風推開,然後又找了件蕭暥的舊衣裳出來,當毯子蓋了。
*** *** ***
魏瑄估摸著換崗的時辰到了,換好了衣裳,低著頭剛走到宮門前的御道,就聽到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這位小公公的手怎麼了?」
魏瑄一回頭就看到無相站在他身後。
魏瑄面不改色道:「被貓抓了。先生那隻黑貓挺厲害。」
無相低聲道:「殿下學得太操切,第一次驅使這隻貓,就是靠的威壓,而不是徐徐建立信任,這樣來驅使獸,難免後來會有點小故障。獸也會有反抗。」
魏瑄急於控制那隻灰毛小怪,確實學得非常操切。也沒有心思慢慢地和一隻獸磨合,建立信任。
可是明顯那隻灰毛小怪比人還精,不是單靠威壓可以控制的。
魏瑄聽無相如此說,正好見機問,「那如何才能和獸建立信任?」
無相道:「最好是從小餵養,或長期相處,不斷給予好處和交流,跟它們說話……」
魏瑄心道,現在他和那隻蘇蘇的關係算是徹底『敵對』了罷,這些應該都行不通……
「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無相仔細想了想道,「還有一法,但不大常用。」
「什麼方法?」魏瑄急切問。
「有共同的趣味。」無相道,
然後他又搖頭道,「這也是我胡說的,人和獸怎麼可能有共同的趣味,人總不能去學獸的習性。」
魏瑄心想:那隻小怪可不一樣。有時候他覺得這隻小怪簡直比人還像人。
告別無相後,魏瑄立即去了一趟祈願殿。
那裡的祈願台上常年用金玉珠寶供奉神明和祖先。魏瑄悄悄地『借走』了一些金燦燦圓滾滾的東西。他記得那小妖怪就好這口。
他並沒有進蕭暥的府邸,而是輕輕躍上了院牆,他跟著黑貓學了一身輕捷無比高來高去的本事,他把拿來的金玉珠子擱置在屋脊的瓦片間。然後耐心等這隻小怪出現。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他眼睛都盯得酸了,那隻灰毛小怪才慢悠悠地沿著屋脊溜過來。
蘇蘇眯著一雙寶石似的眼睛,盯著那堆金燦燦的東西看了一會兒。
魏瑄微笑著道:「蘇蘇,這些都給你了。」
那小貓歪了歪禿兮兮的腦袋,嗅了嗅。不屑地伸了個懶腰就要走。
魏瑄一懵。什麼?都不喜歡?
他想了想,這小怪的藏寶洞了多得是這樣金燦燦的東西,所以這東西它不缺?
那它還想要啥?
魏瑄一咬牙,「蘇蘇,等我一會兒。」
然後他翻身出了院牆。
挑燈巷是一條很窄的巷子,裡面都是各類五花八門的鋪子,巷口有一家畫本鋪子。
魏瑄穿著內侍的衣裳走了進去。
這掌柜的一看是宮裡來的,趕緊笑著招呼:「這位小公公,想要買什麼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