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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潯居然去了三趟將軍府,好備了厚禮,雖然每回都吃了閉門羹。
瞿鋼心中警覺,此人到底想要打什麼主意?
除此以外,北宮潯外出每次都是前呼後擁,他身邊都是精銳的燕庭衛環繞,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盯了幾天後,瞿鋼就有些氣餒了,更要命的是,在這些酒樓里蹲點已經快要花光他餘下的銀錢了。
就在他蹙眉猶豫是要再咬牙跟下去,還是就此收手時,他的對面忽然坐下了一個人。
瞿鋼微微一驚。
這些酒樓飯館在生意熱鬧的時候,幾人拼一張桌子也是常有的。
但是北宮潯來的這家酒館都是大梁城裡頗為奢華的,來這裡吃飯喝酒的人就比較少。沒有道理需要拼桌。
瞿鋼看了一眼四周空蕩蕩的桌席,問,「閣下是何人?找我有事?」
那人二十出頭,眉毛疏淡,眼角下掛,衣衫也極普通,只是他一坐下,瞿鋼就聞到了他一股隱約的幽檀薰香。這香氣沉鬱雅致極為特別。
穿著那麼普通的衣衫,用著那麼罕見的薰香,此人身份不一般。
來人道,「我知道幾日前某貴胄縱馬鬧市之事,心中頗為不平。」
瞿鋼微微眯起眼睛,「閣下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來人道,「幾日後的沐蘭會上有馬球賽,京城的貴人們都喜歡這種玩樂。北宮潯也會參加。」
說完他站起來,拍了拍瞿鋼的肩膀,揚長而去。
瞿鋼注視著他的背影,濃眉緊蹙。
他扔下幾個銀錢,「小二,結帳。」
*** *** ***
整整三天,魏瑄都埋頭在殿內刻碑文。
他無法外出。
桓帝又,忽然撤了盯著他刻碑的宦官,改為每天不定時派人來抽查他的情況。
魏瑄是明白了,要擺脫這種處境,只有儘快刻完碑文。否則寸步難行。
傍晚的時候,他終於刻完最後一個字,因為急於求成,一雙修長的手上累了道道劃痕。
桓帝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有點想笑,假惺惺道,「怎麼弄的啊?做事兒那麼糙。」
然後他怪眼一翻,又道,「是不是急著刻完,就想著出宮去?」
魏瑄趕緊恭敬道,「臣弟思索沐蘭會將近,如果能在沐蘭會前把碑文刻完,佳節盛會之時,讓天下士子們都知道陛下的懿德賢明。」
桓帝一聽,這倒是啊,如果把碑文立在沐蘭會上,就可以讓天下士子都瞻慕皇帝的聖德。
這麼想來,他頓時心情大好。於是踱步下來,細細看這碑文。
只見那石碑刻地極為工整,字跡清勁又不失秀逸,單就書法來看也是上品。
「來人,把這碑文給朕豎立在蹴鞠賽場外,讓所有進來參賽的諸侯子弟們,都看到朕的規訓,讓他們學學該怎麼做好臣子的本份。」
趁著桓帝沾沾自喜地觀賞碑文之際,魏瑄瞥了眼御案上。
那是剛剛呈報上來的此次蹴鞠賽的名單。隨便看一眼,都是世家子弟以及其麾下人員的名字,密密麻麻寫了滿滿一卷,約莫五十多人。
衛駿、李重、北宮潯……
魏瑄看書本來就是一目十行。
他只瞭了一眼,一個名字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瞿鋼?等等,這不就是當天那個和北宮潯衝突的百夫長嗎?
他怎麼也參加馬球賽。巧合嗎?
隨即他又看了看瞿鋼跟隨的主將,許慈,衛駿……
一個是秦羽的部將,一個是灞陵大營的主帥,魏瑄心中微微一凜,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他走上前,對桓帝躬身一拱禮道,「皇兄,臣弟有個請求,不知道皇兄是否應允。」
桓帝見他剛剛交上碑文就要提要求了,立即拉下了臉,「你倒是會挑時機,說罷。」
魏瑄道,「臣弟想參加沐蘭會上的馬球賽。」
桓帝聳了聳眉頭,「什麼?你要參賽?你打過馬球沒有?去瞎湊什麼熱鬧。」
魏瑄懇切道,「不是還有幾天時間麼,我可以學。」
「皇兄,這次馬球賽,諸侯子弟均有參加,我們皇族卻無人參賽,是否有失顏面?」
桓帝這才想起,魏西陵明確拒絕了參加沐蘭會,其他的魏氏皇族就沒一個爭氣的。
馬球賽爭奪衝撞激烈,非常考驗身手、球技和馬術,還有成員相互間的配合,甚至景帝年間,還把馬球列入皇族日常的訓練,稍遜於軍事訓練。
曾經的魏氏皇族也是極為尚武,只是江河日下,如今皇族裡除了魏西陵,沒有一個能站出來撐場子的。
他這個皇叔又脾氣怪,鐵板一塊,從不賣他面子。
魏西陵不來,沐蘭會上魏氏皇族連個撐場子的人都沒有,就顯得寥落無人。
桓帝又看向魏瑄,哼?這小子會為皇室的顏面考慮?
隨即桓帝就明白了,這點賊心思能瞞過他?
「阿季你就不要裝了,你是看上了哪家小姐罷?」
魏瑄猝不及防,「皇兄何出此言?」
沐蘭會作為夏日的盛會,是貴族小姐們外出遊玩之時。蹴鞠賽會有名門女眷在旁觀賞。如果能賽中表現優異,就能俘獲多少佳人芳心。
桓帝故作高深地哼一聲,「上次你燒去的那張畫,是哪家的小姐罷?」
魏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