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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單于並不歡迎我,但這沒關係,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讓你拿回屬於你的東西。你的土地,你的部落,還有你的星辰和月亮。」
一聽到最後那句,阿迦羅爆出一聲冷笑,「我的星辰和月亮?這也是你能提的?」
他豁然站起身:「屬於我的,我會自己奪回,不需要別人幫助!」
「再強悍的人也需要盟友。」風長離道。
「我寧和光明磊落之人為敵,也不與藏頭露尾之人為友!先生請自便罷!」阿迦羅扔下這句話,大步離去。
枯樹上,一隻渡鴉拍翅而起,掠過深秋枯黃的原野,悄悄跟上了他。
風長離幽聲道:「我們會再見的。」
第444章 伴君如伴虎
入夜,一盞幽燈下,謝映之坐在堆積的文卷間,伏案查閱如海的書卷。
其中關於血印之術的記載寥寥。但也被他尋出些蛛絲馬跡來。
——人性有善惡,有慷慨、仁義、寬宏、勇敢、淡泊的一面,也有吝嗇、殘暴、嫉妒、恐懼、貪婪的一面,血印之術乃蒼冥秘術,此術會誘導、激發出人心中的陰暗面,使人情緒波動,產生幻聽,幻覺,變得衝動易怒或喜怒無常……
從魏瑄最近一旦時間的表現,以及他的試探來看,魏瑄很可能中了血印之術。
魏瑄本來就備受心魔執念的煎熬,如今再加上血印之術,必定心神大亂,即使他心如堅冰,志如磐石,也經不住這長年累月的煎熬,遲早水滴石穿。
如今他還能表現得那麼鎮定克制,已經是很難得了。
現在魏瑄最好是去玄門閉關清修,以設法壓制血印之術帶來的影響。只是北伐在即,朝中需要穩定。如果這個時候改立皇帝,勢必造成局勢的動盪,同時又給天下諸侯以口實。
謝映之心中嘆了口氣,他知道魏瑄內心孤獨又敏感,如今很可能又中了血印之術,再要讓他掮起這沉重的江山社稷實數勉強。為今之計,只有給他先找一個能為他保駕護航的帝師。
***
洛雲山
「找到了!」墨辭抽出一個鏽跡斑駁的銅匣,『呼』地吹去表面的厚厚灰塵。
「咳咳咳。」對面的盛忠被蒙了一臉灰,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墨師兄,你、你吹了我一臉。」
「那是你臉盤大,我就是衝著天上吹,也能糊你一臉。」墨辭用袖子擦了擦銅匣,笑嘻嘻道,順便又瞅了一眼盛忠如鍋底般的臉,「黑點好,顯瘦。」
匣子裡面是排列整齊的五卷駱皮古卷。每一卷都用火漆封好了。
「墨師兄,這是什麼?」盛忠跟他在藏書閣里翻了三天,總要問個究竟。
墨辭心不在焉道,「玄門秘典。」
「啥?!」盛忠嚇得腿一軟,說話都結巴了,「不、不是,你、你怎麼敢……」
「怕什麼。」墨辭懶洋洋道,「大師兄重傷了,還在閉關修養,青鋒每天忙著管那些小娃娃們,跟奶爹似的,哪有空管藏書閣。」
「但、但是,玄門秘典除、除玄首外,連、連戒尊都沒權調閱。」
「誰說我要看了,我只是替映之找出來。」
盛忠著實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玄首要找這個?」
墨辭:「我夜觀天象。」
盛忠:「……」
「我收到了映之的來信,我猜可能是因為阿季。」墨辭忽然一本正經道。
「阿季有危險!?」
「不至於,最多精神失常。」
盛忠聽得更緊張了,「那、那怎麼辦?」
「看來我得離開洛雲山一趟了,把這個給映之送去。」墨辭合上匣子道,
「你要去京城?」
墨辭若有所思:「可能還要入宮一趟。」
「你要見阿季了!」盛忠興奮道。
「伴君如伴虎啊。」墨辭卻嘆了聲,
盛忠卻依舊沉浸在興奮中,「現今諸侯割據,中原紛亂,墨師兄你本事那麼大,這回可以一展抱負了!」
墨辭搖頭:「現在看來,諸侯如浮雲,真正的危機恐怕是在中原一統之後。」
盛忠聽不懂了:「啥?」
「君心深似海,映之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了避免將來鳥盡弓藏的結局。」他罕見地意味深長道,「何況他這把良弓,還很搶手。」
***
秋日晴空萬里,一碧如洗。大梁城北郊,旌旗烈烈,刀戟如林,朝陽照在將士們冰冷的鎧甲上,反射出懾人的寒芒。
除了秦羽腿腳不便沒有來送行,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員皆來了城郊,皇帝似乎想以此表達對此次北征、奪回雍北三鎮的重視。
他迎著朝陽看向千軍萬馬前那屹立如松的人影——清晨的陽光照著魏西陵一身銀甲,漾起炫目的輕寒。他腰佩長劍,迎風而立,金黃的落葉在風中紛紛揚揚飄落,映著他戰袍似雪。灼了魏瑄的眼。
不由讓他想起曾經鐵馬金戈的崢嶸歲月,他不由地羨慕起魏西陵來,可以統帥三軍,氣吞萬里。也難怪蕭暥會為他吸引。
再看他自己,如今身為皇帝,卻在樊籠,恐怕再也難以馳騁沙場了。
這時,隆隆的戰鼓響起,鼓聲激盪,震人耳膜,壯人心志。
但就在這鼓聲里,隱約夾雜起一縷細微的雜音,如一滴水滲入堅硬的石縫。
「你看他的佩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