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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這個大莊家荷包那麼鼓,借多少都掏不空您,我們可不想欠您一屁股的債!」
楚含岫站在中間,刷地把準備好的一個竹簍提溜出來:「咱們賭這個,輸一局,在臉上貼一張紙條子,直到找不到地方貼為止。」
「現在,我先跟夏蘭,還有小箏演示一局,想玩的待會兒就可以上手了。」吃完燒烤打牌,這才是正常的娛樂啊!
跟他畫了一下午撲克牌的赫連箏已經知道玩法了,夏蘭在縣衙後院就玩過,三人坐到一張桌子上。
沒那麼柔軟的硬竹紙,畫了大越隨處可見的四種花草,從一到十三,還有兩個鬼王。
最先湊到楚含岫身邊的侯夫人只見楚含岫拿的牌不算差,也不算丑。
「一對三。」赫連箏拿到先出牌,率先出牌。
坐在楚含岫上手的夏蘭道:「一對六。」
輪到楚含岫了,他毫不猶豫,「一對十三。」
……
在被赫連澤赫連靜赫連如赫連玫,以及眾多僕人的目光中,赫連箏輸了,牌一般般的楚含岫和夏蘭配合,先贏一局。
楚含岫刷地從竹簍里扯出一條細長的紙條,在旁邊的碗裡沾了一點水,啪唧貼在赫連箏額頭上:「好,小箏先輸一局,獎勵一根紙條。」
漂漂亮亮的赫連箏臉上就這麼多了一根紙條,在細微吹拂的山風裡晃來晃去,侯夫人那興致,比剛才烤燒烤還要高:「我來,誰跟我來幾局!」
楚含岫和赫連曜看了看對方,坐下一起陪她。
然後……眾人就眼見著她臉上的紙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不管她跟楚含岫一幫,還是跟赫連曜一幫,還是自己拿到明牌,都是輸輸輸。
在看到旁邊臉都憋得通紅,好幾次差點兒笑場的金串兒不得不給她撈著臉上紙條,不然她的視線都會被擋住的時候,楚含岫跟赫連曜打了一個眼神。
赫連曜明白了,隱秘對青然做了一個手勢,然後青然走到侯夫人身後,在侯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頓比劃。
如此裡應外合,這把拿到明牌的侯夫人終於贏了,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然而她忘了自己現在臉上貼太多,遮擋了視線,站起來就看不到了,趕緊讓金串兒搭一把手:「好不容易贏一局,可得快點給他們兩個貼上,金串兒銀串兒,給我撈開些!」
「是。」金串兒銀串兒一人一邊,給她撈開臉上的紙條。
夫人左挑右選,選了兩條長一點,寬一點的,沾了水先貼到赫連曜額頭上,再貼到楚含岫額頭上:「不錯,你們兩個也輸給我了。」
明亮的燭光下,赫連曜冷然俊美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淺淡的笑意,楚含岫少年氣十足的漂亮面容笑容燦爛,嘴裡的話就跟帶了讓人不由自主開心的東西,三言兩語又把侯夫人逗得開心不已。
望著坐在一處的兩個孩子,侯夫人突然恍惚地想,要是嫁過來的是含岫,好像也不錯……
很快侯夫人就因為自己這個念頭覺得愧對楚含雲,她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含岫好,含雲也是很不錯的孩子。
以後含岫出嫁,自己多給他添一些嫁妝,把他當自己的哥兒疼。
撲克牌大業進展得如火如荼,以至於泡溫泉的時間都往後延了再延。
剛才跟赫連曜合力把侯夫人貼滿紙條的楚含岫,望著在另一個偏僻的對角泡溫泉的赫連曜,想著今晚其實可以找機會給赫連曜治療一次。
剛才他發現,赫連曜拿牌的時候,手都有些隱隱的顫抖,多治療一次,他的狀況就會好一些。
楚含岫估摸著時間,跟赫連靜赫連澤他們說自己泡夠了,回去休息,然後帶著夏蘭悄悄來到楚含雲的院子,跟他們說了這事兒。
急得眉毛都要燒起來的楚含雲和趙嬤嬤巴不得他儘快懷上赫連曜的子嗣,道:「含岫少爺,侯爺泡的溫泉池子那裡不會有什麼人突然闖進去吧?」
楚含岫道:「不會,那兒就青然一個守著,到時候青然退開,就沒什麼人會打擾了。」
「山道昏暗,溫泉池子旁邊的燈籠少,跟在床帳之間差不多,哥夫發現不了什麼的。」
趙嬤嬤點頭:「老奴知道了,您收拾收拾,老奴現在就跟您一起去,」她轉頭看向楚含雲,「侯夫郎您待在屋裡,在含岫少爺回來之前不要出現在人前。」
而夏蘭,也被楚含岫留在自己院子裡,以防有熟悉的人突然找去,可以更好地掩蓋過去。
很快,化了妝,在眉梢點了孕痣,穿著楚含雲衣裳的楚含岫帶著趙嬤嬤向赫連曜泡的溫泉池子走去。
遠遠地,兩人就看見守在前邊的青然,楚含岫不著痕跡地拉開跟趙嬤嬤的距離,臉避在趙嬤嬤的陰影里。
看見他們,青然拱手行禮:「夫郎。」
趙嬤嬤道:「青管家,夫郎他聽說侯爺在此處泡溫泉,特意準備了一些防寒暖身的湯水,送來給侯爺。」
青然望著容顏嬌媚,半張側臉上孕痣如花苞綻放的夫郎,連忙退到一邊:「夫郎請,侯爺已經泡了一會兒,怕是沒有多久就要起了,到時候您招呼小的一聲便是。」
裝作楚含雲的楚含岫點點頭,帶著趙嬤嬤往上走去。
男子和哥兒女娘有別,赫連曜泡的溫泉池子離楚含岫他們泡的,有五百多米的距離,中間還隔了一個凸出來的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