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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把目光從兩人身上收回,楚含岫就看到秦子卿偷看他,卻又怕被發現,連忙看向別處的目光,大呼腦瓜麻!
看來他得找機會跟侯夫人刷刷自己孤寡的人設!
赫連澤和閻天闊把侯夫人,還有赫連靜他們的注意力吸過去不少,讓楚含岫得以在裡邊划水打醬油。
隨著他們離慧音寺越近,誦經聲和木魚聲越來越清晰,當他們站在慧音寺門口,儼然站在佛祖跟前,聆聽漫天佛音。
信佛的侯夫人,徐玉書,已經挺直腰背,面色慈悲而嚴肅。
還要幹事兒的楚含岫卻怕時間不夠,等侯夫人和安國公府上的三舅爹拜了一拜,準備帶他們先去燒香的時候,他捂著肚子小聲對侯夫人道:「夫人,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淨一下手。」
上茅廁的文雅說法,淨手。
侯夫人道:「去吧,記得快回來,我們等著你一起燒香。」
「是。」
「夏蘭,平安,我們走。」楚含岫帶著兩人,在找一個小沙彌問過後,直奔佛殿後邊的茅廁。
慧音寺是京都附近最有名的寺廟,修建得很是雄偉。
前殿供奉著佛祖,後邊有香客來禮佛時居住的佛室,挨著的山上還有觀景用的亭子山道。
到了離茅廁還有幾十米遠的地方,楚含岫讓夏蘭和平安在那兒等他,自己一個人過去。
確定兩人都看不到他之後,楚含岫迅速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塞子塞得緊緊的瓷瓶,用挖耳的小勺子,舀出裝有水的瓷瓶里的淺黃色白磷。
白磷燃點低,別說摩擦,放在空氣里都會自燃。
嚴格來說,這種東西應該放到裝水的廣口試劑瓶里,但條件只能到這兒了,楚含岫只能將就用瓷瓶。
反正他現在就要用,沒有太大的影響。
一邊舀,他一邊手腳麻溜地把綁在腿上的柔軟一點的紙揉成團,沾上那些淺黃色的東西。
最後,再將寫有一句讖語,經過防火處理的,只有巴掌一半大的羊皮包在一塊紙團里,矮身溜到有牆遮擋的地方,抄起一根棍子像打棒球一樣,把幾個紙團打向院牆角落的那棵大樹上。
「呼——」
白磷遇風則燃,一下子散發出刺鼻的氣味,黃色的火焰,以及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
「怎麼回事?!」
「少爺,少爺你那邊怎麼了!?」夏蘭的聲音一下子響起,兩道腳步聲快速往他這邊移來。
用自己多年來最快的速度,從牆後邊竄回茅廁里的楚含岫提溜著有些凌亂的腰帶,站在茅廁門那兒看著他們:「出什麼事了?」
然後他一眼便看到落在茂密樹冠上,快要燃燒結束的火:「怎麼起火了?!」
夏蘭氣喘吁吁地跑到他身邊:「小的也不知道,剛才只看到突然聞到一股味兒,樹上就有東西燃起來了。」
楚含岫對平安道:「看樣子火馬上就要熄了,平安你去看看,怎麼引起的。」
「是。」平安拱手,走到樹下邊。
只見那幾團火已經熄滅了,只有被火焰撩到的枝葉捲曲著,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事。
平安拈著一些並不明顯的黑色灰燼,思索著這東西,有點像……
忽然,平安看到一張掛在小樹枝上的東西,輕輕一躍,將東西拿到手裡。
下一瞬,他面色一變,快步走向楚含岫:「含岫少爺。」
第31章
只有成年人手掌一半那麼大的羊皮上,有幾句通俗易懂的讖語:
「靖侯之命,絕於京之東南也,祭于濤也。」
大越歷朝至今,就一個封號為靖的侯爺,也就是如今的靖國侯。
這句話,相當於在靖國侯腦袋上蓋一個戳,說,你快死了,你死的地方我都知道了。
楚含岫面色「嚴肅」,拿著羊皮對平安道:「你在這裡看守著,不要讓人靠近那棵樹,夏蘭,咱們去找侯夫人。」
主僕兩人迅速來到前邊的大殿,等著他來一起燒香的侯夫人看見他回來了,讓金串兒把準備好的香遞給他:「站我身邊來。」
楚含岫走到她跟前,挨著她道:「夫人,出事了。」
「剛剛我去淨手,外邊的大樹突然出現幾團火,火熄滅之後,出現了這個東西。」
他並不知道上輩子靖國侯燒死在慶濤樓,是意外還是被人陷害,所以並不打算讓侯夫人,老侯爺,赫連曜之外的人知道自己寫的這句讖語,邊說邊把侯夫人拉到一旁。
侯夫人看著他神神秘秘,還有點焦急不安的模樣,接過羊皮。
瞬間,她如墜冰窖,目光緊緊盯著楚含岫:「此物是在何處發現的?!含岫,是誰交給你的!」
徐玉書等人看到她面色大變,心中有些驚訝,「姑姐,發生何事了?」
攥著羊皮,侯夫人道:「沒什麼,」她望著楚含岫,語氣急切,「含岫,快把你剛才去淨手時發生的事告訴我,一絲一毫都別漏了!」
楚含岫便把剛才的事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對侯夫人道:「其實是平安和夏蘭先看見那幾團火,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衝過來叫我,我才看到的。」
「來找您的時候,我讓平安守著那棵樹,看看是否需要探查一下,興許能找到放這張羊皮的人。」
「你做得很好。」侯夫人攥著羊皮的手都在顫抖,她已經失去一個健康的兒子,丈夫要是真的如這句讖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