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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這他現在這架勢,會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楚含岫道:「我好吃愛吃,之前在平陽縣的時候,沒少自己折騰吃食。」
「那兒有瓜子堅果,你們先吃著,菜馬上就好。」
赫連澤直接蹦到他面前了:「走走走,我看看你怎麼炒菜,學兩手!」
「你不知道我阿爹,時不時地就叫我給他露兩手,我都快愁死了!」
赫連箏的聲音立刻傳來:「含岫哥哥,他看可以,你別讓他上手,千萬別。」
赫連如也跟著道:「嗯,不能。」
就連赫連靜,也點點頭:「小箏和小如說的,是真話。」
刷地,不想自己今天的拜師宴出差池的楚含岫對赫連澤道:「待會兒你離灶台這麼遠,知道嗎。」
他兩隻手,比出半米多的距離。
赫連澤喂了一聲:「他們誇大其詞!」
楚含岫望著他:「是嗎,你發誓。」
「……」赫連澤張嘴,愣是沒說出來,趕緊道,「是是是,我離灶台這麼遠!」
楚含岫讓王嬸子另外拿條圍裙來,套在他脖子上,帶著他進了廚房。
普通院子的廚房,自然不能跟侯府相比,面積狹窄,放著的東西也沒那麼多。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楚含岫拿起鍋鏟,舀了一勺油進去,油熱,放幾樣配好的香料下去爆香……
楚含岫說快,那是真的快,在赫連澤不理解,大為震驚的眼神里,短短十多分鐘,就炒好了整整八個菜。
「行了,」最後一共清炒時蔬出鍋,楚含岫摘了圍裙,親自端著,放到院子裡已經擺得滿滿當當的桌子上,「邢大夫,來,您點香。」
楚含岫特地問了王大叔王嬸子,包括平安他們,大越學醫拜師,要先讓師父對著司掌百藥的藥仙燒香,領著徒弟一起跪拜三下,再收下拜師禮後,才算真真正正地拜師成功。
邢大夫面色從未有過的莊重嚴肅,他望著在桌子前邊,對著主屋放置的醫仙畫像,鄭重其事地走到拿起火摺子,點燃兩盞蠟燭,放到醫仙畫像旁邊,然後數出六炷香,在蠟燭上點燃。
清瘦的他走到最下手,對著醫仙畫像道:「弟子邢御風,從醫四十二載,恪守行醫之德,醫心如舊,今收楚含岫為徒,特告上仙。」
他雙手拿著六炷香,先拜三拜,然後將其中三炷香遞給楚含岫:「含岫過來。」
楚含岫接過青香,站在他一步之後,邢大夫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邢氏一脈的弟子,日後需勤修醫術,修心養德,拯病患於危難,方不負醫者二字。」
「是,徒弟謹記師父教誨。」
當邢大夫再度三拜,然後三跪的時候,楚含岫也跟著一起跪拜。
而拜完醫仙之後,就是拜邢大夫這個師父。
平安在一旁,當他們拜完之後,立即手腳輕快地在還供著醫仙的桌子旁邊,靠下的地方放了一張椅子。
已經把香插到醫仙畫像前邊的香爐里的楚含岫展臂,雙手交疊,叩首於地:「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好,好,好啊!」邢大夫恍惚之間,看到也有一個五六歲的稚子,對著他行拜師禮,說了這句話。
那是他天賦卓絕的小兒子,也是他曾經想要傳授所有衣缽的徒弟,只是後來,邢家在二十年前的冬天,被前來劫掠的東來國敵軍滿門屠戮。
唯有他,因為外出為病人診治,逃過一劫。
從那以後,恃才傲物的邢御風,變成了性情古怪的老頭。
邢大夫親手把楚含岫扶起來:「從前你看的醫書,都是淺顯的,但也一定要學的,明天我給你拿些醫術來,十天,必須背完一本,直到把它們都背完為止。」
「是,師父。」楚含岫在真正地拜邢大夫為師的這一刻,想到的是,如果將邢大夫這手出神入化的醫術,跟自己的異能結合,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是兩者不相容,還是相輔相成?
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試試。
他讓平安把一早準備好的拜師禮拿過來,一一遞給邢大夫。
第一個藥箱,那沒什麼好說的,每個大夫都要有的,他選的這個藥箱乃是用酸枝木做的,雕工精湛,藥箱格子的布局也不錯,邢大夫很喜歡。
第二件,則是滿滿一壇玉春燒。
邢大夫一看見,就摸了摸鬍鬚,更喜歡了。
而第三件,楚含岫遞給他,他拿到之後翻了翻,臉上的神情一下子不對了,連續翻過幾頁後,激動地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還有不少好東西呢!」
裡面寫了一些急救的方法,和經過本土化後的一些醫學知識,還特地用炭筆畫了一些簡單易懂的簡筆畫,做了標註。
楚含岫不是醫學生,對這方面的了解實在不多,但是處於二十一世紀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不管是長視頻還是短視頻,以及書本之上,或多或少地都會提到這些東西。
楚含岫整理記下的就是這些,在現代人眼裡,可能都是生活中的常識,但在這會兒,全是新的東西,足以讓邢大夫這個對醫痴迷的小老頭琢磨實踐了。
他笑著攤攤手:「師父,這回真沒騙您,一滴都沒了。」
「您快先別看了,把飯吃了再說,這會兒天氣不比六月那時候,風多吹兩下就涼了,油膩乎乎地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