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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防著他的沈侍君往後退了一步,而站在屋外,並未進來的青然聽到動靜,立馬走了進來,手中帶鞘的長劍擋住楚成業的手。
旁邊的陳侍君和趙侍君,都因為青然的到來鬆了一口氣,沈侍君也心中大定,對楚成業道:「若老爺不予和離或休夫,我和陳侍君趙侍君,就只有去縣裡宣揚宣揚,告訴他們老爺得罪了靖國侯府,已經不是平陽縣的父母官。」
「閉嘴!」心底還抱有一絲希望的楚成業像看仇敵一般看著沈侍君,抓起筆刷刷地寫了和離書,扔給沈侍君,「滾,給我滾,我看你離了楚家能飛到哪裡去!」
見他終於肯寫和離書,陳侍君也站上前:「我也要與老爺和離。」
趙侍君趕緊趁熱打鐵:「我也是。」
楚成業只覺得胸口絞痛,恨恨地望著他們。
三份和離書新鮮出爐,沈侍君,陳侍君,趙侍君走出主屋,看了看彼此,突然覺得身體輕了許多。
沈侍君對剛才及時出手的青然道:「多謝青管家,若無青管家,這和離書拿得沒這麼順利。」
青然面上神情沒有變化,心裡其實生出不少的念頭。
他沒想到侯爺吩咐自己護送夏蘭回平陽縣,帶含岫少爺的阿爹和弟弟去京都,竟然能引出這些事情來,還親眼目睹了沈侍君三人集體向楚成業追要和離書,這場面,想想都有幾分荒誕。
而且,他可能還在裡頭出了幾分力……
青然道:「侍君言重。」
沈明軒笑了笑道:「青管家以後叫我沈夫郎便是,這楚家的侍君,再也不在了。」
青然點頭:「是。」
沈明軒對他和陳春還有趙嘉樹道:「既然咱們現在跟楚家已經沒有關係,收拾收拾東西,去京都吧。」
沒拿到和離書之前,陳侍君其實還有些茫然,但是這一刻,他真正地感受到了久違的愜意和輕鬆,與沈明軒相視一笑,重重點頭。
三個小院子都忙活起來,這些年他們吃住都在這個小院子,用過的,能用的東西不少,但自然是不能全部帶走的,只能挑挑揀揀。
楚含玉興致勃勃,滿面笑容地端著做針線籃子過來:「阿爹,這個帶上不?」
沈明軒看了一眼:「裡邊的針頭線腦收一收,籃子就不要了。」
「真不要了嗎?」楚含玉端著籃子上上下下看一遍,「這個籃子還是哥哥親手做的呢。」
「這屋子裡大半東西,都是你哥哥親手做的,咱們只能撿小的,方便帶的拿。」說到這兒,沈明軒也覺得屋裡很多東西都可惜了,含岫最喜歡自己動手做東西,光是各種各樣的小擺件就能搜出幾箱子,但都帶不走了。
楚含玉點點頭,但是突然道:「有件東西肯定要帶!」說著,他跑了出去。
看著他猴天舞地的模樣,沈明軒搖搖頭,繼續把東西放進箱子裡。
跑出去的楚含玉回來了,把一件東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明軒直起腰,望著他手裡的東西,「對,你哥哥的那些東西全都帶走,夏蘭,你去跟含玉收拾收拾,有那些容易碎容易壞的,用布多包幾層,箱子裡也墊一點棉花。」
「是,」正折衣裳的夏蘭走到楚含玉身邊,「走,含玉少爺,我們去收拾含岫少爺的東西。」
陳春楚含清,和趙嘉樹楚含茗那裡也忙碌著,陳春楚含清跟沈明軒楚含玉夏蘭他們一樣,凡是能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楚家和平陽縣,他們是不會再回來的。
趙嘉樹和楚含茗也收拾,但讓身邊的小廝將那些重的,不必要帶的東西送到縣城裡的趙家去,他們只是去京都玩一段時日,不是不回來了。
這麼多人都要去京都,送夏蘭回來的那輛馬車別說裝人,連東西都裝不下。
早在陳春趙嘉樹他們也決定去京都的時候,青然就讓侯府侍衛去平陽縣買了四輛馬車和馬,等他們的東西收拾好後,帶著侍衛跟他們一起,將東西一一抬上馬車。
「青管家,天馬上就黑了,今天晚上還是在縣衙後院住一夜,明天早上再趕路吧。」又是收拾東西又是裝箱,最後綁到馬車上,全部弄完,太陽已經落下去了,眼看著天一會兒就要黑下來,沈明軒走到正站在馬車箱子上,勒緊繩子的青然身邊道。
青然也是這個意思,含岫少爺的阿爹弟弟,還有另外四人不必他和幾個侍衛,隨隨便便躺在哪兒都能睡著。
他得算一算路程,估摸一天行進多少里,才能在每天天黑的時候找到合適的地方休息用膳。
他單膝跪在箱子上,壓著箱子把繩子再拉緊一些捆上,然後從箱子上跳下來,道:「沈夫郎你們今天晚上好好歇息,行李他們自會看顧著,不必擔心。」
沈明軒:「勞煩青管家,勞煩幾位了。」
他們收拾東西,一箱一箱地抬到馬車上,那麼大的動靜楚成業還有江氏,以及府上的下人自然都聽到了。
楚成業和江氏恨得牙都痒痒,但都拿他們沒辦法,下人們更加人心惶惶,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的想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而第二天起床洗漱,吃完在平陽縣縣衙後院的最後一頓早飯,沈明軒楚含玉夏蘭,還有陳春楚含清,趙嘉樹楚含茗等人,拿著輕便的包袱,走向停在縣衙前邊的馬車。
突然,就在一行人準備上馬車的時候,一隊氣氛古怪而凝重的人馬從通往縣衙的街道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