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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旁邊的老侯爺虎著臉,一雙蒲扇一樣的大手抓住邢大夫的肩膀:「曜兒的天鑰穴真的恢復了?!」
「不是假的?!」
侯夫人更急,急得都說不出話,只是露出無比喜悅的神情,緊緊握著赫連曜搭在扶手上的手。
邢大夫不可思議地望著赫連曜,道:「原先侯爺體內,只有玉屏穴一根獨木,體內內力不能運行,所以只有幾絲內力。」
「但是現在,侯爺體內內力已全然恢復,只是因為長時間不動用,有些許凝澀。」
「恢復個三五天,就能如全盛時期一般了。」
「好!」老侯爺控制不住地一聲高喝,眉開眼笑地道,「好!我兒內力恢復,是天大的喜事!」
高興得說不出話來的侯夫人更是直接在赫連曜面前落下欣喜的眼淚:「曜兒,娘的曜兒,你的內力總算恢復了。」
對武人十分重要的玉屏穴和天鑰穴接連恢復,哪怕下半身還是不能動,赫連曜也可動用體內內力,足可自保。
赫連曜臉上難得出現怔怔之色,今天下午,他如以往一樣處理手裡的事,突然,天鑰穴一陣刺痛,還不等他,堵塞多時的狂暴內力瞬間衝過天鑰穴,讓他恍惚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立即讓人去把負責他身體的邢大夫還有楚含岫叫來,直到聽到邢大夫用確定的語氣跟他說,他的天鑰穴確已恢復,他才看向位於腰腹處的天鑰穴。
心隨意動,堵塞在天鑰穴和玉屏穴的深厚內力瞬間如同萬馬崩騰,在他經脈之中運行。
赫連曜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張密信,輕飄飄,沒有什麼重量的紙張瞬間繃直,「鐸——」地一聲,釘穿了房屋另一側的柱子,擊碎後邊擺設的一隻瓷瓶。
半年,整整半年,赫連曜的體內又被內力充盈。
這半年,失去內力的他五感變得遲鈍,身體再不復之前,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習慣自己的身體狀況。
而隨著身體越來越虛弱,他不得不習慣,清楚明白地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那個縱馬疾馳三天三夜,依然毫無疲憊之意的武安侯。
現在,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內力。
赫連曜問邢大夫和楚含岫:「天鑰穴恢復,是否是近來施針和按摩的效果?」
楚含岫已經被他隨便露的這一手驚呆了,一張普普通通的紙,竟然可以穿透那麼粗的柱子,擊碎瓷瓶後還維持著原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赫連曜身邊的所有東西,都能成為殺人的武器,防不勝防。
剛剛開始修習內力的楚含岫明白,能夠做到如赫連曜這般的人,寥寥無幾,怪不得,他能夠以兩柄重劍橫掃霽州和永州。
楚含岫一想到將來赫連曜騎在馬上,把那幫打死打活的龜孫子揍得哭爹喊娘的模樣,就高興得不行。
而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玉屏穴恢復的原因,又迎來天鑰穴恢復的這個謎題的邢大夫被赫連曜問住了,皺著眉頭道:「小的……著實不知裡頭緣由……」
「這些天小的日日為侯爺把脈診治,但直到昨天,都沒發現天鑰穴恢復的跡象,跟玉屏穴一樣,天鑰穴的恢復,也恍若神跡。」
這一刻,邢大夫很想跑去亂葬崗,扒開幾個習武之人的屍體,看看他們的穴位,解開自己的疑惑。
他突然看向楚含岫:「含岫少爺,你那套按摩的手法,是從哪裡來的,說不定……是與你那套按摩說法有關!」
突然被鎖定的楚含岫,臉上露出些許不敢置信,望著赫連曜,老侯爺,還有侯夫人道,「這怕是不可能,上次哥夫玉屏穴恢復,我還沒給哥夫按摩呢。」
第76章
他這話一出,邢大夫點頭,皺著眉道:「也是,那會兒我都還沒給侯爺施針,而且你才給侯爺按了七八天,不可能這麼快生效。」
邢大夫醫術高超,更明白按摩這樣的療法,需要時間的積累,才能見到效果。
所以繼續上下左右地檢查赫連曜的身體,企圖發現些許蛛絲馬跡。
但赫連曜卻在楚含岫說了這句話後,想起之前楚含岫頂著楚含雲的名義與自己行房時,也給他按摩過。
那時,假冒楚含雲的楚含岫說的是,讓趙嬤嬤找了一些按摩手法的書籍,特地學的,讓他試一試。
如果自己此刻不知道楚含岫頂替楚含雲跟自己圓房一事,那確實如楚含岫所說,在玉屏穴恢復那會兒,他並未給自己按摩過。
然而事情並非如此,玉屏穴恢復之前,他也給自己按摩過。
且相同之處就是,那時的按摩,跟最近的按摩,自己都明顯地感覺到玉屏穴和天鑰穴傳來的刺痛。
自己玉屏穴和天鑰穴的恢復,都與含岫有關?
赫連曜望著仿佛與這事毫無關係,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異常的楚含岫,實在想不出這個才十六歲的哥兒,是如何有這樣的本事的。
還是,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測?
老侯爺和侯夫人卻顧不上這些了,當初赫連曜墜馬的時候,京都里的大夫,宮裡的御醫,都支支吾吾地說赫連曜性命不保。
幸好邢大夫趕來,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針之術,加上幾幅吊命的藥,將赫連曜從鬼門關拉回來。
可是赫連曜傷得太重,不僅自腰以下不能動彈,一身內力也廢了。
那時候,老侯爺和侯夫人想的,只要赫連曜活著就行,只要活著,他們什麼都不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