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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岫少爺可明白。」
已經被他用乾癟的聲音念避火圖念了五天,很萎,非常萎的楚含岫趕緊把腦子裡存放了二十多年的小片片存貨翻出來,能抵擋多少就抵擋多少。
不然他怕待會兒跟赫連曜圓房的時候,他是萎的("▔□▔)
雖然這房是為了探查赫連曜的傷勢才圓的,但楚含岫覺得,那可是曾經用兵如神的戰神唉,要是讓他察覺出敷衍,怕是不好。
所以還是能爽則爽吧。
就是——
楚含岫有些懵。
這玉勢,有兩根手指那麼粗。
難道大越人的尺寸都這麼可觀的嗎?
早就說好不要人伺候,楚含岫一個人折騰了一個小時,好的時候渾身都出了一層細汗,手軟腳軟地打開淨室的門,對屋外等著的夏蘭,錢麼麼道:「可以了。」
夏蘭跑上來扶住他:「少爺,怎麼樣,你把力氣放小的身上。」
「沒事,」才怪,撐得他走路都有些奇怪,楚含岫看向錢麼麼,「走吧,去落雲軒。」
「小的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把淨室收拾收拾,等我回來。」楚含岫把手伸向錢麼麼。
錢麼麼立即把手臂遞過去,讓他扶著,和他從存曦堂連接落雲軒的小門那兒過去,直奔落雲軒右邊的一間廂房。
趙嬤嬤已經在這兒等著了,他和錢麼麼一進來就問:「怎麼樣,收拾齊整了。」
「齊整了齊整了,含岫少爺果真學得又快又好,都不用老奴親自上手,就弄得妥妥帖帖的。」他手指比了一下。
「那就好。」趙嬤嬤望向臉色有些紅紅的楚含岫,原本稍長,顯得有幾分少年氣,沒有怎麼休整過的眉毛畫成了楚含雲那般的細長眉。
還在右邊眉尾那裡畫了一顆圓圓小小的孕痣。
楚含岫的孕痣不長在臉上和脖頸上,倒是省了一番遮擋的功夫。
趙嬤嬤滿意地點點頭。
突然,就在趙嬤嬤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院子影壁後繞出來一行人影。
趙嬤嬤神色一變,「侯夫郎和侯爺來了,錢麼麼,伺候好含岫少爺。」
說著她快步從旁邊的小門出去,裝作從另外一間廂房走到正往主院來的楚含雲跟前,並對赫連曜行禮。
楚含岫在的廂房側對著院子,從窗戶里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院子正中。
他有些好奇地從窗縫裡看過去,只見已經點起了幾盞燈籠的院兒里,跟他有八分相似的楚含雲帶著兩個小廝正從影壁後面走過來。
在他旁邊,兩個健仆在前頭提著燈籠,兩個健仆一前一後地抬著一頂肩輦,後邊還有捧著東西的小廝。
明明已經是炎熱的夏季,肩輦上靠著的人自腰以下還蓋著一張薄薄的小被子。
他很白,不是楚含岫這種健康的白潤,而是長時間不曬太陽的蒼白。
也很瘦,瘦得面部都有些凹陷,從躺靠在肩輦上的上半身可以看出他原本是個骨架子很大,很英武的男人。
但現在高大結實的骨架子缺少了肉的包裹,變得猙獰嶙峋,顯得他更消瘦,瘦得令人觸目驚心。
這就是他大哥的郎君,他的哥夫。
本就是靖國侯府的世子爺,卻憑著赫赫戰功一舉封侯,在今年春墜馬成殘廢的武安侯赫連曜。
楚含岫只見過他一次,在去年他和大哥楚含玉成親的時候,他一身紅色的喜袍,頭上束著華貴金冠,面容冷峻,身姿矯健,騎在一匹神駿的黑色馬兒上。
身後是他的數百精兵,個個精神抖擻,肅殺之氣連縣衙漫天的喜意都被衝散了大半。
縱使遠在平陽縣,楚含岫也聽過他的赫赫威名,十四歲入伍,二十三歲封武安侯,是大越數百年來最閃耀的那顆將星。
自從由他領軍,與齊國和東來國毗鄰的霽州,永州等地,再也沒有齊國和東來國的人敢作亂。
第6章
現在的他,跟他從前擁有的榮耀相比,像一堆熊熊燃燒後,僅剩一點餘溫的灰燼,讓人惋惜。
楚含岫望著走到楚含雲身邊的趙嬤嬤,收回目光,屁股輕輕地坐到淨室里的椅子上,等著趙嬤嬤來叫他。
而原本有些心虛的楚含雲一看到趙嬤嬤,就放下了心,目光隱晦地往廂房看了一眼。
趙嬤嬤蹲身給赫連曜行禮:「給侯爺請安,夜深了,老奴先伺候夫郎梳洗,侯爺,您……」
赫連曜沒說話,提著燈籠的健仆道:「趙嬤嬤只管專心伺候夫郎便是,我等先讓侯爺安置。」
說著,他們十分穩健地把肩輦放在地上,卸下肩輦下邊的兩根橫杆,連著肩輦一起把赫連曜抬進臥房。
等到了床前,他們兩人一人扶著赫連曜一邊肩膀,赫連曜則兩隻手撐著肩輦,一點一點地挪到床上。
這對以前的他來說半點力氣都不費的動作,現在卻讓他喘著粗氣,兩隻手臂隱隱發抖。
健仆伸手過來想給他拉一拉腰腹上的薄被,被他抬手擋住:「不用。」
不管是墜馬前還是墜馬後,他都不習慣被人細緻的伺候,他更習慣,也更喜歡軍營的生活。
而且要不是這樁婚事是父親一早定下,楚含雲又頂著他未婚夫郎的名頭那麼多年,他不會娶楚含雲。
成親那日他拜完堂就趕回霽州,兩人真正見面,還是在他墜馬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