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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自己與楚含雲成過親,要是與他有牽扯,落在他身上的言語會很多。
他不捨得將楚含岫拖入那樣的境地,之前母親給楚含岫和表弟秦子卿做的媒,對楚含岫而言才是正常的,好的選擇。
但是……
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居然不是夫郎楚含雲。
而是楚含岫。
赫連曜這兩日,因為這件事陷入了難以言說的欣喜,悵然里。
赫連曜目光看向楚含岫的左腳:「這兩日如何,腳上的傷可有好些?」
楚含岫低頭看了看自己腳,覺得今日的赫連曜好像……沒之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要知道,就算他在侯府里住了快兩個月,赫連曜這個哥夫依然時時刻刻都把兩人的身份擺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不會給人誤會的機會。
今天,居然問自己的傷了?
楚含岫道:「沒事,邢大夫做的藥油特別好,塗上兩天,就不怎麼疼了。」
他眨了眨眼睛,對赫連曜道:「哥夫,咱們現在去小花園嗎,到您施針的時間了。」
第64章
從前天,到現在,赫連曜已經確定他對為自己按摩一事有不知名的執著。
他尚且不知,楚含岫做這件事的意圖是什麼。
他道:「嗯,現在就過去。」
蘅霄院的小花園是獨立的,雖然面積小一些,但比起侯府水榭的景,也不遑多讓,假山亭台,稀有的花木,構成一等一的園林之景。
這會兒快到夏末了,園子裡的草木像是要在秋天的第一道風吹來之前把自己最後的生命在此刻盡數揮灑,枝葉極其繁茂。
間或有幾枝這個時節的花朵參雜其中,讓人被這旺盛的生機吸引。
這個小花園,楚含岫只在那次想出府,被門房攔住,來問赫連曜的時候來過。
那會兒他忙著出去,沒好好看看小花園的景,這會兒細看之下,才從這一方山水裡看出了許多妙處。
「磕——」
前方,赫連曜的肩輦放到地面上。
健仆們熟練地把下方的兩根打磨得光滑,雕刻著紋路的橫杆取掉,然後只抬著肩輦上的椅子,把赫連曜抬到小花園那座四面垂著竹簾和紗簾的亭子裡。
待到了亭子裡後,兩個健仆扶著他的腰和肩膀,赫連曜自己兩隻手抓著椅子的扶手,從椅子上一點點地往那張榻上挪。
同樣坐在肩輦上的楚含岫第一次看見赫連曜挪動的模樣。
他高大的骨架沒有多餘的肌肉包裹,顯得骨瘦如柴,自腰以下又沒有一絲的知覺,僅靠兩隻手臂的力量和健仆移動,說不出的狼狽和落魄。
楚含岫斂著眼眸,被夏蘭扶著,一瘸一拐地從肩輦上下來。
他走到亭子裡,坐到榻邊的椅子上,問邢大夫:「邢大夫,今天給您搭手不?」
邢大夫已經把金針拿出來了,一邊叫健仆把赫連曜衣衫褪到腰腹,一邊捻起金針,「不用,今天不用熏木黑蓮,你好好看看我施針的手法就可。」
邢大夫已經為赫連曜施了那麼多次針,已經不用確定穴位的具體位置了,手指按在赫連曜天鑰穴那裡,平穩有力地刺了進去……
楚含岫知道邢大夫想讓自己多看,多學,自然也領這份好,目不轉睛地看著。
大半個時辰後,施針結束,邢大夫一一將金針取出,照例問赫連曜:「侯爺,可有什麼異樣?」
赫連曜搖頭。
邢大夫知道,施針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效果。
他收起金針,對赫連曜道:「侯爺,接下來就讓含岫少爺試試他的法子吧,也如小的施針一般,試個十天半月,再看看效果。」
「含岫少爺,除了木黑蓮藥油,你還需要什麼東西?」
終於到他了。
楚含岫把自己想了又想的說辭說出來,「我這個法子,講究的是一個靜心,要侯爺心無旁騖地感受我按摩天鑰穴時體內的情況。」
「所以,」他掃了一眼亭子裡的其他人,「亭子裡除了我,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而且哥夫,」他望向剛剛施完針,明顯有些脫力的赫連曜,「按摩的時候為了讓您更加明顯地感受到體內變化,會用布巾遮住您的眼睛。」
他這話才一出口,青然的眉頭就暗暗地皺了皺。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和侯爺都知道楚含岫跟楚含雲替換圓房一事,雖然現在還沒有查到除了這件事,他們有做任何對侯府,對侯爺不利的事情,但萬一呢?
哪怕只有一丁點可能,也是不能冒的險。
青然看向侯爺。
赫連曜目光平淡,望著仿佛沒有一絲其他心思,只為他按摩的楚含岫,「按照含岫說的,準備遮眼的布巾,其他人全部退下去。」
青然放在身側的手一下子握緊,但是彎腰拱手,遵從赫連曜的命令:「是,侯爺。」
青然帶著健仆們退出亭子,並讓人準備楚含岫要的布巾。
邢大夫也退了出去,他倒是聽說過一些稀奇古怪的治病方法,像楚含岫這類只要求人不在場的,並不算什麼。
於是小花園的這座亭子裡,轉瞬之間只剩下一瘸一拐的楚含岫,和躺在榻上的赫連曜。
楚含岫把亭子四面的竹簾和紗簾放下來,僅僅只有些許光透過來,自成一方小天地。
他心裡那股高興勁兒別提了,轉過身拿起那條三指寬的布巾,一瘸一拐地走到赫連曜頭那兒:「哥夫,現在,我把你眼睛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