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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蘭和平安點頭,「是,少爺。」
他們開始忙活,楚含岫也開始寫信。
昨夜落雲軒的動靜不小,除開跟在赫連曜,老侯爺,侯夫人身邊,直接目睹發生了何事的小廝丫鬟婆子,後院的下人還有主子們都隱隱聽到了聲音。
只是動靜是從落雲軒傳出來的,又是大晚上的,沒什麼人敢明目張胆地打聽。
但赫連曜不想遮掩此事,一晚上過去,侯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廝,包括赫連澤赫連靜他們,都知道了這個幾乎讓人以為是在開玩笑,給侯府潑髒水的消息。
侯夫郎楚含雲居然早在幾個月之前就跟三皇子周滓啟有染?!
還懷了三皇子周滓啟的孩子,但是眼看著周滓啟被貶為庶人,流放千里,又想把孩子落了,瞞著侯府眾人繼續當侯爺的夫郎?!
如今他做的醜事敗露,被侯爺連夜休了,今天一大早就要被打發出府。
平日裡尚算安寧的靖國侯府像倒入冷水的熱油,噼里啪啦地一下子炸開,不管走到哪兒,都有小廝丫鬟們小聲地說這件事。
一大早,剛從床上醒來就得知此事的赫連澤坐在床上,眼睛猛地瞪大,下一秒一拳捶在床柱上:「他怎麼能如此作踐我大哥!」
大哥赫連曜,是赫連澤最崇拜,最敬佩的人,連自己大哥的頭髮絲兒,赫連澤覺得都跟其他人大大地不同。
他這般厲害的大哥,日後別人提到,一定會想起楚含雲這個貪慕權勢,給大哥戴綠帽子的夫郎!
赫連澤刷地掀開被子,抓著衣裳往身上套,直接往前院跑去。
他剛跑出院門,就跟腳步匆匆的赫連靜赫連箏撞上:「二哥,你這是——」
「嗯,咱們先去頌和苑,看看母親是否知道此事。」
赫連澤眼珠子都要冒火花了:「咱們直接去落雲軒,我不捶他一頓我心裡那股火泄不出來!」
「這事一出,不知道府里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看著,你要真這麼做了,傳出去徒然讓別人看笑話,聽我的,先去頌和苑,看看母親怎麼說。」
被他勸著,赫連澤咽了又咽,終於把已經衝到嗓子眼的氣吞下去一點,腳步一轉直奔頌和苑。
往日,赫連澤他們這個時辰來,都能看到金串兒銀串兒端著洗漱的東西站在屋外,等著伺候侯夫人梳洗。
今天卻沒有見到,三兄弟踏入屋子,才看到侯夫人已經一副梳洗好的模樣,坐在首座上面色冷漠,眉間有一條摺痕。
「母親。」三人對侯夫人行禮。
幾乎一夜沒睡的侯夫人看見他們來,讓他們坐下:「都聽說那件事了?」
赫連靜跟赫連澤對視一眼,「母親,怎的府里有那麼多言語,是不是要下禁令,防止他們非議?」
侯夫人語氣微冷,「是你們大哥的意思,楚含雲跟三皇子有染懷孕一事無需遮掩。」
「他怎麼敢?!」赫連澤忍不住了,氣憤不已,「自從他嫁進侯府,您和父親,還有上上下下的人,都真心實意地待他,生怕他再受委屈。」
「他要嫌棄大哥腿不好了,可以和離啊,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讓別人如何看大哥!」
一晚上,侯夫人已經平復了很多。
她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楚含雲的地方,他該有的,從來沒有少過一分,自己有的,也給他送去。
所想的,不過是期望他們兩夫夫能夠好好過日子。
可是楚含雲做了什麼?
四個月前就跟三皇子勾搭上了,而那時候,她兒子墜馬受傷,躺在床上昏迷著,連能不能醒過來都不知道。
從前對他有多好,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心寒。
侯夫人甚至審視了一下自己,難道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才導致這一切?
畢竟,老侯爺一個大男人,不便跟楚含雲打交道,赫連曜墜馬之前又在霽州永州駐軍,很少回來,跟楚含雲經常見面的只有自己,是不是自己的緣故,才有後面的這些事情。
然而從頭到尾想了很多遍的侯夫人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問題,也不是侯府其他人的問題,是楚含雲這棵樹,從根上就歪了。
一想楚含雲,侯夫人就不可避免地想到楚含岫。
現在這個時間,他們兩兄弟應該在收拾東西,準備離府了,日後她既不會見到楚含雲,也難見到楚含岫了。
侯夫人腦海里浮現楚含岫進府後的這兩月,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模樣,胸口有些悶悶地,突然站起身對金串兒道:「之前我讓你給含岫準備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之前就想到楚含岫在侯府玩一段時日後要回平陽縣,所以侯夫人讓金串兒去自己的庫房裡,挑了一些東西,當臨別之禮。
不止楚含岫的,赫連曜跟她透露要與楚含雲和離之後,她也給楚含雲準備了,且更多,更貴重。
不過現在,用不上了。
早上起來就被楚含雲跟三皇子有染的這個消息,砸得腦袋暈沉,連洗漱都十分寥寥的赫連澤赫連靜等人才想起,楚含雲一走,身為他庶弟的楚含岫,肯定也是要走的。
短短兩個月,赫連澤赫連靜他們早已把楚含岫當成了好朋友,一想到楚含岫這麼急匆匆地就要離開,赫連澤想到了自己親手給楚含岫做的送別禮,道:「我……我回去拿一下東西,給含岫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