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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連忙道:「含岫少爺,侯夫人剛吩咐奴婢,要是您來了,讓您去旁邊的廂房裡坐坐,過一會兒就跟您一起玩。」
這些天,頌和苑重複利用率最大的,就是那些長長的紙條了,在侯夫人臉上貼過,在楚含岫臉上貼過,在吳嬤嬤金串兒的臉上也貼過。
一個院兒的人玩得不亦樂乎,這些小丫鬟也看得津津有味。
比起天天只能做繡活兒,聊一些老調重彈的事,看夫人們打牌多有意思,鬧鬧哄哄的,感覺每天吃飯都香了不少。
楚含岫聽她這麼說,便隨著她去主屋旁邊的廂房。
而頌和苑主屋裡,一身素白衣裳,頭髮也僅僅用根白玉簪挽著的楚含雲淚眼婆娑,坐在赫連曜身邊:「母親,我這麼些天沒給您請安,很想念您,您身子可還好嗎?」
他本就是柔媚的長相,哭起來更叫人心疼,只是侯夫人看著他,難免想起近些日子天天在自己面前嬉笑玩鬧的楚含岫。
原本她覺得兩兄弟很像,但是現在卻發現,也不是那麼像……
侯夫人還是疼愛楚含雲的,看見他一解了禁足就來給自己請安,心裡也有幾分安慰,讓吳嬤嬤給楚含雲遞帕子:「好,我都好,倒是你,臉色看著怎麼有些蒼白,要不讓邢大夫來給你把把脈?」
楚含雲面色一僵,差點沒有忍住,把手放在小腹上。
他已經懷孕兩個月了,本來就隱隱地不舒服,被赫連曜禁足的時候他氣得快瘋了,肚子裡的小孽種還來鬧他,讓他更難受。
第43章
「不用的母親,我只是在院兒里憋著了,過一兩天就好了。」
楚含雲都快急瘋了,眼看著肚子裡的孽種月份越來越大,楚含岫那邊卻一直沒有動靜。
要不是趙嬤嬤死死把他拽著,他才不願意待在院子裡坐以待斃,不管是去找三皇子,讓他知道自己懷了金尊玉貴的皇家血脈,還是去看看侯爺的腿能不能好起來,再決定要不要繼續當侯夫郎,都比在屋子裡待著好。
而且因為禁足,他不能再去侯夫人的院兒里學學著管理侯府,不能把一些好東西帶回自己的院子,讓他更加難受。
現在他解除禁足了,在侯夫人這裡看到侯爺的雙腿並沒有好起來的跡象,他心裡失望透頂。
看來是他之前想多了,以為侯爺還能站起來。
幸好趙嬤嬤攔著他,他沒有把肚子裡的小皇孫打掉。
現在最緊急的,就是讓楚含岫趕緊懷上侯爺的孩子,他就可以跟侯府提出和離,帶著小皇孫去找三皇子。
楚含雲把目光從赫連曜的雙腿上收回,望著赫連曜的面容,期期艾艾,對他情意深厚地道:「侯爺,我已經知道錯了,今天晚上我準備一桌酒菜,咱們夫夫一起用膳,好不好?」
然而赫連曜記得很清楚,楚含雲還有一天,才禁足結束。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下的令里偷奸耍滑,企圖矇混過關,偏偏,做這件事的還是他的夫郎。
赫連曜知道,事已至此,就算他此時再提起,母親也會勸自己不要再追究,楚含雲畢竟是他的夫郎,讓下邊的人看到不好。
所以赫連曜只是心頭又冷了一分,不動聲色地道:「待會兒邢大夫要到蘅霄院裡為我施針,施針後我會休息,不用了。」
楚含雲身體一怔,眼眶紅紅的:「侯爺還在生我的氣嗎?侯爺您就原諒我吧,我只是……只是太久沒見侯爺,想您了。」
他邊說,邊伸手過來拉赫連曜。
赫連曜下意識將搭在扶手上的手收回,放到腹部,然而當看到有些愕然的楚含雲,意識到剛才那一瞬,他想到的是,心裡對楚含岫有悸動的自己,放任自己靠近楚含雲,他做不到。
他抬手用手指抵了抵眉間,聲音裡帶著幾分歉意:「用膳一事,暫且擱置,你先好好休息幾日。」
「我先回蘅霄院了,邢大夫還等著為我施針。」
說著,赫連曜讓青然他們把自己抬起來,往外走去。
楚含雲臉上的神情幾乎掛不住,他肚子裡的小皇孫已經兩個月了,趙嬤嬤說過,等到三個月份的時候,肚子就會顯懷。
再不抓緊點時間讓楚含岫懷上,他們的計劃就要出紕漏。
楚含雲咬著牙,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追了出去:「侯爺,不過是用一頓晚膳,怎麼就不行。」
赫連曜已經被健仆抬到主屋門口,楚含雲一跟上來,青然他們只能停住腳步,那可是侯夫郎,他們侯爺唯一的正室夫郎,不是其他的阿貓阿狗。
在旁邊廂房坐著喝茶的楚含岫聽到聲音,跟夏蘭還有平安走出來看了一眼,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面。
高坐在肩輦上的赫連曜沒想到楚含岫來了,心裡那塊隱秘的地方動了動,他望著跟上來的楚含雲,心裡那股對楚含岫,以及楚含雲的歉意更重。
怕場面更難看,侯夫人也走了過來,聲音帶著勸慰地對赫連曜道:「曜兒,含雲說的在理,算起來你們都半個月沒見了,去落雲軒陪陪他也是正常的。」
侯夫人一幫腔,楚含雲就抽泣著,挽著她的手,抬眼望著赫連曜:「侯爺,我從嫁進侯府,沒求過您什麼,難道這一個小小的請求,您都不肯答應嗎?」
說到底,當初楚含雲心甘情願地留在侯府,還心心念念地想為他生育子嗣,是侯府虧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