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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楚含岫這幾天,錢麼麼早就看明白這位含岫少爺看著和侯夫郎有八分像,其實多看兩眼,兩人的差別可大了。
單論皮相,這位含岫少爺就比侯夫郎更盛。
更別說這位含岫少爺眉眼之間有股子少年的英氣,美麗而不嬌柔,皮膚更白皙,猶如溫潤的暖玉一般。
這會兒剛經了圓房那事,眉眼間有了一些變化,連他這個老么麼都有些口乾舌燥,移不開目光了。
剛才又是出力,又是用異能,有些疲累的楚含岫察覺到他的目光,但沒在意,只想趕快回到存曦堂好好睡一覺。
突然,就在他走向連通存曦堂和落雲軒的那道小門的時候,看見楚含雲一副剛剛沐浴過的樣子,站在四五米處的台階上看著他。
頭頂的燈籠明亮,把楚含雲眉尾處的孕痣照得清清楚楚,已然是花苞綻放狀。
楚含岫心頭閃過一個念頭:「這孕痣,做得挺真的,恐怕都沒人能看出是假的。」
「他的腦洞要是大一點,可能就認為楚含雲犧牲得那麼大,找人那什麼……咳咳咳……」
他對著楚含雲頷首,就算打過招呼了,帶著錢麼麼直接回存曦堂。
反正他現在扮演的是被強按頭喝水的牛,還不許有牛脾氣了?
異能消耗一空,體裡不剩多少,他不想跟楚含雲你來我往一番,才回去休息。
楚含雲差點兒被他沒有尊卑的模樣氣得讓人把他攔住,但是想到現在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只能恨恨地忍住,在心底想著以後好好收拾他!
楚含雲和趙嬤嬤掐著洗漱需要的時間,才繞去淨室那邊,走進臥房。
床上躺著的赫連曜,已經讓蘅霄院的兩個健仆為其洗漱了,穿著乾淨的裡衣躺在床裡邊。
圓房時昏暗的屋裡現下燃了四根蠟燭,十分明亮。
楚含雲望著削瘦至極,也難掩俊美的赫連曜,想起剛才楚含岫還與他做了那事,忍不住咬著後槽牙,裝作嬌羞的問:「郎君,剛才……可滿意?」
一次圓房,耗費了大半精神的赫連曜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床沿的夫郎。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夫郎膽子頗大。
赫連曜不好再冷著面容,「嗯」了一聲,「安置吧。」
楚含雲的手狠狠攥住手底下的被子,赫連曜嗯什麼?
那個卑賤的庶出哥兒讓他滿意了?!
他怎麼能滿意!!!
要不是赫連曜在這兒,楚含雲已經把臥室裡邊的東西砸個稀巴爛。
楚含雲努力維持著神情,對屋內的趙嬤嬤和丫鬟銀珠道:「熄燈,安置。」
第二天天還沒亮,赫連曜就醒了。
自從墜馬過後,他的筋脈因為暴虐的內力幾近全毀,讓他很難長時間入睡。
今天這會兒才醒,已是昨夜消耗了大半精神,身體實在撐不住睡過去導致。
他原以為夫郎不會起這麼早,正想放低聲音讓蘅霄院的人進來伺候自己,不想一偏頭,就看到雙眼底下有些青黑的夫郎一副一晚上都沒睡好的模樣。
赫連曜頓了一下,「夫郎繼續休息,我先起。」
被各種情緒折磨得一晚上沒睡著的楚含雲,其實一刻都不想待在被楚含岫碰過的床上,他擁著被子起身:「我也起了吧,我們待會兒一起去給父親和母親請安。」
「嗯。」見他已經下了床,赫連曜沒有再說。
成親一年半,侯爺終於和夫郎圓房,落雲軒那些不知道內情的小廝和丫鬟高興得很,捧著洗漱的東西進來後紛紛道喜。
殊不知他們臉上的高興越燦爛,道喜的話語越多,楚含雲就越難受,控制不住脾氣地將擦手的帕子扔在丫鬟的身上。
旁邊正被蘅霄院的健仆伺候著穿軟底鞋的赫連曜眉頭微微一皺,那個丫鬟從一進來就帶著道喜的燦爛笑容,並未有任何不規矩的地方,何至於此。
他少時進入軍營,和軍營里的老老少少打成一片,對這樣的場面並不喜。
赫連曜對那個小丫鬟道:「出去。」
被砸了手帕的小丫鬟低著腦袋,急忙蹲身行禮:「是。」
他一開口,從昨天晚上就氣不順的楚含雲才回過味,自己剛才的舉動,跟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模樣不太符合。
他轉了轉眼睛,柔著聲音道:「郎君,咱們去給父親和母親請安吧,這個時候,正好趕上母親洗漱,咱們還能跟父親母親一起用膳呢。」
赫連曜已經被扶到肩輦上,被兩個健仆抬著往外走。
他點頭,想著經過昨夜,母親和父親眉目間的愁悶和悲痛應該會少些。
果然,當兩夫夫到靖國候和侯夫人住的頌和苑,就看到靖國候赫連昱,侯夫人秦氏站在院門口等著他們。
看見他們夫夫二人,臉上露出喜色。
「給父親,母親請安。」從小被嬌養著長大的楚含雲最了解長輩的心思,笑得賢惠又溫柔,直把侯夫人秦氏笑得一顆心熨帖不已,心想幸好當初這門親事她雖然不喜,但也沒有讓楚含雲受過委屈。
現在曜兒身體不好,他也待曜兒如初。
侯爺也對楚含雲十分滿意,當年他被楚含雲的祖父救下一條命,就定下這門親事,現在看來,他當年沒有做錯。
秦氏就這麼一個嫡子,連個女兒也無,所有的愛都給了赫連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