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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復復直接搖頭:「要飯很累的,爸爸在家裡躺著就好噢。」
裴酌:?意外之外的拒絕。
你每天興沖沖的,完全看不出要飯累在哪裡?
這是不是蕭循給你灌輸的錯誤知識?
蕭循是什麼補丁大師,連崽兒這個漏洞都補上了。
「崽兒,你的思想蕭化了。」
裴酌躺回床上。
下午,劉小公子前來補課,出入天子下榻的驛館簡直光宗耀祖,劉老爺得了吩咐,一邊暗喜一邊守口如瓶。
張夫子果然有大才大貌!就算被學堂開除,也能伴君左右!
裴酌看小公子做題時,靈光一閃,問道:「你的學堂夫子是誰?」
劉小公子道:「金涉先生。」
「金涉?」裴酌仔細回想了下,從記憶角落裡將其刨了出來,是一個勤學好問,但力有不逮的學生,被淘汰來教小學數學,也是意料之中。
「你若是有機會跟金夫子搭話,幫我轉達一句話。」
劉小公子:「夫子請吩咐。」
裴酌怕小學生傳不好話,於是用紙寫了下來,交給他。
等金涉看見這張字條,就會知道他回來了。
大宣歷來尊師重道,他的這些學生知道他回來,不得上門寒暄兩句,順便聊聊教學的難點。
江南學府少說十五個夫子,這麼多人請願要見他,縱使蕭循冷麵似鐵,也得給他解禁吧?
若是蕭循問起來,他也可以裝無辜,他絲毫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都是學生自己猜到的。
裴酌美滋滋地等著學生幫他請願解禁,因為心底有了把握,他甚至心情很好地等蕭循下班。
他要演一下,說出那句「有本事別放我出去」,讓蕭循得意一晚,明天就傻眼了。
裴酌等到昏昏欲睡,小崽子都起床喝了一回牛奶。
他平時和小崽子一起睡得早,竟然沒發現蕭循每晚這麼晚回。
成大事者,往往精力異於常人,但這樣未免太辛苦。
裴酌皺著眉,問李如意:「陛下呢?」
李如意:「在與地方官商討漕運新規。」
裴酌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看見一個人影從外頭走進,徑直去了驛館的書房,就在他對面亮著燈。
裴酌:「我去一下書房,總成了吧。」
李如意巴不得:「當然可以。」
裴酌過去書房,敲了下門,「這麼晚了。」
蕭循:「嗯,快了,你先睡。」
裴酌走到書桌前,看見桌上很多張紙,寫著官員履歷,蕭循在上面勾畫備註。
漕運上擼了一批蛀蟲,安排新的官員需要細細琢磨,但不能琢磨太久,正是用人之際。
早知道裴復復要個飯,能讓他爹加這麼多班,還不如不叫爹呢。
加上今早的一個,要飯都要出兩個貪官了。
裴酌:「你不用睡覺嗎?」
蕭循確實精力比一般人充沛,他每日只需睡裴酌一半的時間。
最近忙,一來是因為漕運利益幫派根深蒂固,牽一髮動全身,二來是,蕭循想早點結案,早日回京見太傅。他臨行前跟太傅說明他南巡是為了尋找裴酌,前陣子便去信告知太傅已經找到,太傅只怕等急了。
蕭循不提太傅,擔心裴酌也跟著急,隨口道:「夫人帶孩子要飯,我根本不敢睡。」
裴酌臉頰一紅,聲如蚊吶:「誰是你老婆啊。」
他拍了一下桌子,生氣道:「起來。」
蕭循抬眸看他一眼,把剛蘸了濃墨的毛筆放回去。
「好。」
李如意隔窗聽得咋舌,沒見過裴夫子凶人,陛下竟然如此榮幸,第一個吃螃蟹。
……
江南學堂。
劉小公子在數學課間,將一封信交給了數學先生金涉。
金涉知道劉員外愛搞一些賄賂,曾經挨個找夫子給愛子開小灶。
他一看見信,生怕裡面裝著銀票,道:「你當場打開。」
劉小公子猶豫:「但這是給先生的,不好吧?」
金涉長得一副嚴師的模樣,面白唇薄,明明不到二十,板起臉甚至有些刻薄,學生都很怕他。
「打開。」
劉小公子只好當眾打開。
隨著信紙展開,所有學生都看見他們嚴厲的夫子臉頰一下子通紅,像極了他們挨訓的時候。
信上寫著——
【條件概率題還是會理解錯題目嗎?】
這是裴夫子的話!
裴夫子曾經嘆著氣問他,為什麼總是理解錯題目,干擾條件總是看不出來。
裴夫子回來了!
金涉把劉小公子叫到一旁,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補課的夫子給的,他現在陛下的驛館。」
金涉恍然大悟,原來陛下是來揚州接裴夫子的!
他縱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是想想陛下與夫子分別兩年,打擾有些不合適吧?
話本裡面,皇帝與皇后可是要互訴衷腸整整十天。
「金涉,你嘴裡念什麼呢?」同僚經過,詢問道。
金涉:「皇后回來了。」
同僚:「什麼?陛下終於把皇后盼回來了?」
……
裴酌在家裡等學生上門,等來等去沒等到,等到了一堆說要見皇后的吃瓜百姓。
「外頭怎麼那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