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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難卻,裴酌兩隻褲兜都塞滿花生,回屋之後忘記取出來就睡了。
裴酌看著花生發呆,這要是換成一兜玻璃珠,都能騙古代人一兜錢啊。
鄰居老太太很會,花生碩大飽滿,裴酌因夢遷怒,打算立即把它們炒出成花生米,清粥小菜沒有油水,補一補氣血睡得更好。
他朝上扔了一顆花生,張嘴叼住,生花生也別有風味。
嚼著嚼著,裴酌突然想到什麼,將第二顆花生及時從嘴裡拯救出來。
這是花生,能種的。
現代的花生產量肯定高於古代一大截,且不容易像雜交水稻發生性狀分離,農民們種花生可以自己留種來年再種。
這些珍貴的花生完全可以當種子,炒花生米的格局太小了。
裴酌遺憾地放棄花生米,跪在床上把兜里撒出來折騰他一晚上的花生仁一粒一粒撿起來,找了一張布包好。
現在是春天,正好播種,等他有錢了,請一個有經驗的農民幫他種。
如果一直沒錢…那就只能自己下田了。
翌日,裴酌在屋裡發現了一沓紙和毛筆。
他父親教他寫過毛筆字,裴酌磨了墨,攤開宣紙。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托當高三班主任的福,本來生物化學知識忘得差不多了,硬是因為給學生答疑重新鞏固了一遍。
數學知識是不會忘的,暫時押後記錄,先把他記得的其他知識記錄下來。
書房坐北朝南,光線明媚,裴酌伏案編寫教材,從高中開始倒退著編,化學先,物理後,餓了有人送飯,困了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覺。
謀生的事,先放一邊吧,再吃幾天白飯,感謝某個養男人的男人為科研教育事業貢獻的一份力量。
「吃飯了。」送飯的黑衣人語氣逐漸熟稔。
裴酌放下筆桿跑出去,「讓我看看有沒有炸雞腿?」
李二:「沒有。」
裴酌嘆氣,這樣我會忍不住炒花生米的。
吃飽睡足,裴酌眼底的淡青色消去,眉目如畫,唇紅齒白。
李二心底驚嘆,一樣米養百樣人,太子殿下沒說富養還是窮養,他們便按照侍衛的伙食來,量大管飽。明明吃一樣的飯,他那些兄弟們脖子粗嗓門大,裴酌卻一天比一天好看,比太子私庫里的東珠還要白光耀眼。
就是總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頭髮凌亂,眼睫半闔,一問就剛醒,再問就是馬上就要睡。
翌日,李二送早飯,裴酌不如晚飯那樣積極地跑出來接飯,李二擔心人跑了,飛上屋頂掀開一片瓦,只見裴酌睡得半張身子都掉在床外。
看樣子是不用吃早飯了。
殿下是怎麼忍住這麼久不來看一眼的?大美人都無趣得天天睡大覺了!
下午,裴酌便試著自己燒水洗澡,先從井裡打水把鍋洗了一遍,再加滿水,燒柴,坐在爐子邊生火。
這間屋子家具不多,偏偏廚房鍋大,容易燒水,還有一個足夠容納兩個人的浴桶,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裴酌飛快地洗完澡,開始洗衣服。
裴酌對穿越自帶的睡衣和內褲充滿憐愛,搓洗力道很輕,努力增加二者的使用時間。
等穿上古代人的衣服後,裴酌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內褲洗了,他就沒有內褲穿了。
啊,涼颼颼的,這多麼不習慣。
裴酌把內褲擰乾,趁著還有點夕陽餘暉,趕緊晾曬。
十幾塊錢一條的內褲,甚至不是純棉的,含有95%氨綸,這回穿到爛都捨不得扔。
好消息,這條內褲是他剛買的,彈性還很足。
古代的衣服幾乎沒有現代意義上的彈性,裴酌想到「百廢待興」,紡織業、醫療業、農業……靠他一個人得干到何年何月,還是得培養一批人,最好他從系統得到技術,直接扔給別人研究。
裴酌無意識扯了扯內褲,把它扯大到兩百斤胖子也能穿的寬度,一放手,內褲恢復原樣。
「啊,紡織業何時能像你一樣優秀。」裴酌嘆氣。
監視的李二瞪大了眼睛,這布料也太神奇了!
從未見過!
他監視之前,老大提點過他,裴酌身上有諸多疑點,尤其是衣服,太子說過不屬於大宣任何一個地方所產,一般這種情況,他們都會懷疑是居心叵測的外族。
太子晾著裴酌,就是等他主動暴露破綻。
這塊布頭可能是新的線索。
李二除了覺得它神奇,倒看不出其他線索,但太子不一樣,太子見多識廣,遠遠一瞧就知道裴酌身份有異,要是近看端詳……得想個辦法告訴太子。
裴酌睡前覺得忘記了什麼,睡得迷糊了才想起自己忘記收衣服了。
他蓋著棉被,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不想起夜去外面,太冷了,也太黑了,要是摔一跤,後果不堪設想。
他住了兩天,對這裡的安保十分信賴。
不可能有人偷衣服的,偷人還差不多。
……
卯時,天色熹微,百官從德正門陸續進宮,太傅脊背挺拔,十八年如一日走在第一列,文武百官身體不適可以告假,唯有太傅大人,幾乎沒有缺席過早朝。
蕭循夜裡宿在別院,清晨趕到宮中,起得不比太傅晚,等待朝會的間隙,已經處理了好幾樁宮中內務事宜。
太監總管全福輕聲稟告:「陛下近日寵幸顏貴妃,連著一月都宿在青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