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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有很多地方住。」
裴酌矜持地拎著珍寶和櫻桃:「我就不打擾陛下了,住外面方便,我早上起不來。」
蕭循:「我准你在宮裡隨意乘馬出入。」
裴酌:「我不習慣騎馬。」
蕭循沒話可說,看著裴酌離開,低頭看了眼掌心裡的櫻桃。
李如意道:「陛下,沁王到了。」
蕭循:「到御書房。」
諸位皇子封王,二皇子蕭緋封沁王,麗妃出宮隨兒子居住,三宮六院基本上都空了,蕭循下令今年起不再招太監宮女,有需要再另行通知。
蕭緋實在是被他娘念得頭疼,拿雞毛蒜皮的事說要進宮找皇兄商量。
御書房裡,蕭循批閱奏摺,蕭緋說了一點關於金塔教的事,「我一些京外富商好友說,他生意場上的朋友似乎不情願捐功德,但好像被捏住了什麼把柄,破財免災。」
「但京內沒有這種現象,看起來都挺情願的,京城人還是太有錢了,只要念兩句話就有大把人送錢。」
「再查,看看是什麼寺,跟金塔教有沒有勾連。」
蕭緋說完正事,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裡喝茶擺爛。
蕭循懶得管弟弟,他想給裴酌一個具體職位,因為裴酌所做之事前無古人,沒有合適的官職能囊括他想要交於裴酌的便宜行事權。
蕭循難得詢問了弟弟的意見。
有時候蕭緋思維奔逸,能給出意料之外的答案。
蕭緋很想給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方案——當皇后。
但是他想起裴酌極力撇清關係的模樣,他哀怨地看了一眼太子,「封侯拜相唄。」
「封侯?」
蕭循當真斟酌起封號,攤開紙筆寫了幾個,都不太滿意。
蕭緋見皇兄儼然比給親兒子取名還認真的樣子,都怪皇兄給的錯覺,他嗑錯了嗎?他一點錯沒有。
倏地想起什麼,蕭緋箭步上前,按住桌上的紙:「不行,不能封侯。」
蕭循:「為何?」
蕭緋:「裴酌說等他封侯拜相就回去成親,他爹給他定了未婚妻!」
蕭緋在孝中,沒有穿他喜愛的紅色,而是簡單的白衫,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靠譜了一些。
蕭循臉色似乎隱去了一半光影:「你如何知道?
蕭緋:「他親口說的。」
蕭循往後靠在椅背上,眉頭皺緊,眼眸如漆。
蕭緋添油加醋:「裴酌說他跟未婚妻,等位極人臣就衣錦還鄉,紅妝十里相迎,哪還記得皇兄!」
蕭循壓了壓思緒,撂下筆,察覺自己被蕭緋一番話牽起異樣,氣血不穩。
蕭緋察覺自己激動了,淡定找補道:「皇兄予取予求,他要是回家成親把這邊的事撂下不管,再三年抱倆不回京,學堂的錢不都打水漂了?皇兄你准他半途而廢?」
蕭循定了定神:「不准。」
蕭緋得意洋洋,這皇位就應該他坐。
蕭緋:「皇兄你要抓緊了。」
蕭循:「我會問問他。」
蕭緋眼珠一轉:「登基大典完了再問。」
一切以登基為重,要是皇兄皇嫂吵起來,被言官抓到小辮子,說皇兄剛登基就德行有虧云云,煩得要死。
蕭循:「也好。」
蕭緋眼睛一亮,幹勁十足:「好好好,你去問,我去給你查案。」
第22章
大覺寺在離玉京最近的城池瞾京,有一座分寺,這裡的香火跟玉京的主寺一樣旺盛,也是蕭緋打聽到的,諸多富商不情願捐功德的地方。
他快馬加鞭趕去瞾京,一來一回加上查案要耗上十天,能趕上登基典禮就算不錯了。
可能回來時,皇兄已經和裴酌攤牌,甚至因情鬧翻。
「真讓人不放心。」蕭緋搖搖頭,他離開之前,要替皇兄說說好話。
蕭緋熟門熟路地翻進裴酌的院子,帶了一壺酒和一隻燒雞。
正巧,李二給裴酌送飯,從一開始的沉默寡言侍衛,變成裴酌的得力助手,學習了許多新鮮知識,將來不當侍衛了,說不定還能當夫子,從未想過的可能。
蕭緋定睛一看,裴酌的桌上有他都吃不到的櫻桃,眼神頓時複雜。
「皇兄對你……」
裴酌怕極了蕭緋提及他哥,口無遮攔,打斷道:「三人成虎,沁王要慎言。」
蕭緋傳謠能力太強了。
蕭緋「咳咳」兩聲,既然皇嫂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他作為弟弟要好好表現,遂換了一副深沉的嗓音:「我查到金塔教跟瞾京大覺寺有關,即將啟程去查案。」
裴酌也怕金塔教接殼轉生死灰復燃,「能說嗎?」
蕭緋描述了富商的異樣。
「我此行打算審一審那些富商,乾脆都抓起來好了。」
裴酌:「要審,但不能直接抓。你持戶部令,在瞾京開一個『官商座談會』,先將他們召集起來,然後逐個困在小房間裡密談。」
蕭緋豁然開朗:「就按你說的辦。」
三日後,瞾京。
蕭緋大爺似的坐在樹蔭下的太師椅里,他的手下在小房間裡挨個詐富商。
阿肆生的一副陰狠的相貌,他面前是一個肥胖的富商,他拍了一下桌子:「大覺寺和金塔教勾結造反,你往大覺寺捐那麼大筆銀子,是不是用來給他們招兵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