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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盛忍不住開口:「段霖,你也是alpha!你就不想進研究院?!」
段霖抬起手,方盛下意識雙手護臉,過後才發現他只是轉了轉手腕,一陣尷尬。
「想。」段霖的態度有點怪,一半認真一般無所謂,緊接著聽見他又說,「但我無條件擁護雲首席的決策。」
周圍人好像連呼吸都停止了,黑夜從窗外眼神進來鋪滿房間,只剩段霖那雙明亮的眼睛,雲予好像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
雲予和段霖仿佛一對配合默契的話劇演員,一唱一和。
雲予瞥了眼狼狽不堪的方盛,讓這場話劇落下帷幕:「即便研究院要招alpha,也不會是你這樣的。」
他向周圍各懷鬼胎的政要掃視一圈:「如果誰試圖用這件事來卡研究院的項目,那就儘管試試看。」
「黎副首席,這裡交給你了。」說罷,轉身向外走去,「我們走。」
酒精在黑夜裡發酵,夜色也顯得醉人。
私人星艦里,雲予向後靠著,手指蜷在腿上,方才拽得不可一世的alpha半蹲在他腳邊,幫他擦拭外套上不小心被服務生濺上的水漬。
雲予起初想讓他走開,不讓他碰,但可能真的不勝酒力,懶得抬手,又看不慣衣服上有水跡,就隨他去了。
「你怎麼過來了?」
段霖怕他誤會似的,連忙解釋道:「我和同學在這兒聚餐,湊巧路過包間門口,看見了你的外套。」
「這麼多層,偏偏找到了這一層?狗鼻子聞著味就來了?」
段霖不服地揉了揉鼻子。
「沒下一次。」
段霖撇開視線:「知道了。」
他發了一會兒呆,看上去有點苦惱,雲予沒理他,果然沒過多久他又開口。
「你就不能像那天一樣,和我說話的時候溫柔一點……?」
酒勁上頭,雲予感覺大腦轉起來費勁,索性直接問:「哪天?」
段霖偷偷看他,佯裝鎮定:「就是,就是在實驗樓那天。」
他實在不理解,雲予明明可以溫聲說話,可每次和他說話時都冷冰冰的。
雲予想起來了,揚了揚下巴:「那天你立了大功,今天你做什麼了?」
段霖啞然。
雲予眯起眼睛:「不過那天確實做得很好。」
他這個人向來獎罰分明,研究院裡的獎懲機制十分明晰,不過段霖不是研究院裡的人,獎勵自然要私下清算。
他不喜歡欠別人什麼。
「你想要什麼獎勵?」
段霖舞著濕巾為自己辯解:「我不是為了獎勵!」
雲予輕哼一聲:「只此一次機會,你要不要獎勵這事都算翻篇了,帳平了。」
段霖哽了一下,想了想說:「我能進研究院麼?」
雲予有幾分意外,他以為段霖在包廂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真的有進研究院的想法。
「這個趁早別想了,換一個。」
「……」
「那……能解開我的抑制環麼?」
雲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臉上被醉意渲染出血色。
「我已經成年了。」感知到雲予的遲疑,段霖有點委屈,身體不知不覺湊了上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驟縮,雲予垂著眼睫,緩緩抬手用手指勾住了他脖子上的項圈。
11 解除束縛
◎「只有你有資格決定解開它,還是束縛我。」◎
皮革項圈的材質不如想像中柔軟,甚至有點兒粗礪的硬。
卡在alpha那張極具侵略性的俊顏下顯得愈發野性。
彈性收縮的項圈壓著蔥白的指尖貼上頸側的脈搏,指尖下的跳動忽地開始加速,震得手指有些發麻。
雲予蹙起眉,把手收了回去。
抽回手的瞬間,段霖跟著往前探了幾分,像是無形之中被什麼勾了一下。
雲予發明抑制環的初衷就是為了約束alpha。
人的劣根性從來存在,秩序之下,是名為文明的繩索存在。總有alpha屈從於自己的本能,於是雲予一手創造了新的文明。
力量使人迷失,力量越強的人越容易失控,崩壞秩序。他一度認為那些潛在的社會危險分子就應該用條狗鏈拴起來,帶上嘴套以防他們狂吠,攻擊,把罪犯統統扼殺進搖籃里。
他給無數個alpha套上過抑制環,卻從未給任何一個alpha解開。
究其根本,是因為沒人有機會向他提出請求,因為讓他同意的可能性比他明天就統率千軍踏平十二星實現全銀河系的帝國遠征還要微小。
段霖是第一個。
放在平時,雲予一定會讓他自己直接撞暈做夢比較快,可是今天酒精上頭,意識有一丁點混亂,眼前這個alpha的面部輪廓都模糊了。
雲予一直戴著眼鏡,外人都以為他是典型的學術近視眼,連宋川也這樣以為。但其實他是遠視眼,東西看不清的時候習慣性地和目標拉開距離。
他身後是卡死的座椅,退無可退,可活動的只有目標人物。
雲予動了動手指,只覺得酒精把骨頭都泡軟了,實在沒力氣。
於是他在段霖緊張到難以置信的注目禮下抬起腳尖,抵上alpha的心口,用了點力將他推遠。
段霖大概忘了呼吸,滿臉脹紅。
不疼,但總覺得雲予抵著的那塊兒不好受,感覺很奇怪。姿勢很奇怪,觸感很奇怪,自己莫名的興奮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