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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將孩子打掉了,你不必如此對我。」
安若卿皺起了眉頭,關切的打量著唐棠棠的身體。
「你身體怎麼樣,傷害到你的身體了嗎?」
唐棠棠低著頭不敢看安若卿的眼睛,這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己,自己都騙他說把孩子打掉了,沒了孩子他還是這樣溫柔貼心,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己!
唐棠棠心軟成了一灘水,聲音有些沙啞。
「好,等我們回去了,我聽你解釋。」
安若卿面龐瞬間宛若冰雪融化,春風拂面,眉眼間儘是欣喜。
「那,你不能趕我走了,你也不能偷偷跑了。」
唐棠棠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向黑洞中叫了一句,也不管他師父和師兄們聽沒聽見。
「爸呀,這是我愛人,你們不要誤傷了他啊!」
安若卿眸子略微睜大了些,忽然有種要見家長了的緊迫感。
唐棠棠再次拉住了安若卿的手,與安若卿十指相扣,笑得燦爛。
「走吧。」
安若卿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眼,牽著手並肩走進了黑洞中。
他們沒看見的是,在他們踏入黑洞的一瞬間,空間像是被人憤怒的砸了幾拳似的,泛起一圈圈漣漪。
踏入黑洞的一瞬間,天地都變了一個顏色,簡直和外面的世界形成了兩個極端,外面熱氣騰騰,能將肉烤成肉乾,這裡面的世界則冰天雪地,兩人凍成了冰棍。
雪白色的世界一望無際,晶瑩剔透的冰棱在腳下鋪成玉石一樣的透明平地,鵝毛般的雪花一片片漂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枯枝被冰雪冰凍,枝杈上面的冰錐滴落樹枝,保持著下墜的姿態,這個世界,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
唐棠棠和安若卿兩人就像是兩條鮮活的生命踏入了一副靜止的照片中一樣。
安若卿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玄妙的世界。
唐棠棠伸手觸碰到一片雪花,那片雪花像是被解凍了一般,朔朔從空中飄落,掉落在冰面,卻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
唐棠棠踏出一步,腳底下的時間開始緩緩流逝,他踏過的地方,雪花開始飄落,冷風開始吹氣,世界瞬間就鮮活了起來。
很快,指路的箭頭就又出現了,唐棠棠跟著箭頭,幾乎一路小跑的來到了幾座雕塑一般的人面前。
一個道骨仙風的儒雅男子髮髻高挽,手中掐訣指著上天,仿佛在與天爭命,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清俊青年,護在儒雅男子旁邊,手中法決與儒雅男子遙相呼應,一個肌肉虬起,陽剛之氣爆棚,面如刀削的青年男子面容冷峻,做劈出一劍的姿勢,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縱橫在他面前,一個面容陽光,痞帥痞帥的青年男子盤膝而坐,雙手抬手。
唐棠棠淚水模糊了雙眼。
「師……是爸爸和哥哥!」
唐老三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一圈,一個勁的瞅著唐棠棠,眼珠子圓溜溜直轉,他全身上下好像就剩眼睛能動了。
唐棠棠心領神會,激動的小跑著跑到他們面前,手掌對著唐老三就是一排,唐飛鸞發出怪叫一聲,癱倒在唐棠棠肩膀上,凍的面色瞬間青紫。
「快,塊避水符!」
唐棠棠眼疾手快給唐飛鸞貼了避水符。
唐飛鸞緩過來了,卻抱著唐棠棠不撒手,吊兒郎當道。
「我滴糖糖,可想死你哥哥了,來抱抱。」
唐棠棠紅了眼眶,拱著唐飛鸞一陣嚶嚶嚶。
「我終於找到你們了,還以為你們都離開我了呢!」
唐飛鸞熟練的捏著唐棠棠的嘴巴,將唐棠棠的唇捏成了鴨子嘴,笑道。
「怎麼會呢,小糖糖這麼可愛,我們怎麼會捨得離開小糖糖呢。」
唐棠棠瞪了唐飛鸞一眼,紅眼睛裡的笑意卻要溢出來了。
「我去救其他人!」
唐棠棠歡喜的一巴掌一個避水符貼到眾人身上,這個世界瞬間就歡騰起來了。
儒雅的聲音響起,輕輕喚了一聲。
「糖寶。」
「師父,糖糖好想你!」
唐棠棠像只快樂的小蜜蜂,在四個人的身邊愉快的飛來飛去,他飛撲到唐修筠,也就是自家師父的懷裡,像小時候那般嬌嬌軟軟的撒嬌。
「糖糖。」
又有溫柔繾綣的聲音在叫他,他笑容滿面的脫離師父的懷抱,像個四處留情的渣男,立刻雙手雙腳並用,扒拉著那個人不鬆手。
「大師……大哥,糖糖好想你。」
唐宜春輕笑著,像唐棠棠小時候似的,拖著唐棠棠的小屁股轉了幾圈,溫柔清雅的嗓音在唐棠棠耳邊響起。
「糖糖,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唐棠棠重重的點了點頭,依賴的趴在唐宜春的肩頭,聲音軟軟的。
「我們要永遠永遠不分開。」
霎那間,所有關於他們一家人的東西,像是突破了某種封印,他們的痕跡在世界上再次清晰了起來。
師父重重的咳了一聲。
「好了好了,都是有伴侶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愛撒嬌,你大哥身體經不起你折騰了。」
唐宜春面不改色,克制的鬆開了唐棠棠,笑得依舊溫柔。
唐棠棠哼哼唧唧的撅著唇,仰著脖子傲嬌道。
「我在你們面前永遠都是小孩子,怎麼就不能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