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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沐露出痛苦的面容,臉色蒼白,手指緊緊的扣著男人的胳膊,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來:
「頭好疼……」
「明圖,過來看看!」
突然間,一切外界的聲音逐漸遠去,花沐只感覺腦海里升起了一股漩渦,最後雙眼迷茫,意識被迫墜了下去。
海浪的聲音迴響在耳畔,身體漂浮在水裡,熟悉的波濤從天際而來,空氣中是破敗的建築不堪承受的斷裂哀鳴。人魚在海水中飄蕩,周圍什麼都沒有,但他明顯感覺到環境的變化,空氣更加濕潤了,不像是平常的潮濕,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夜。人魚微微發抖,突如其來的黑暗和安靜讓他有些不適應,只是下意識的朝著上方游去。
終於,光亮越來越近,海面近在咫尺——
人魚破水而出,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空氣中傳來清晰的碎片落地的聲音,人魚睜開雙眼,空洞的眼神好一會才恢復精神。花沐窩在夏逐君懷裡,手上抱著一個溫熱的手臂,瞳孔里倒映著男人的身影。
「醒了?」
「嗯。」花沐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他坐起身接過杯子喝了口水,假裝毫不尷尬的將與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掌推了出去,心中思索著剛剛的夢境。太奇怪了,他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夢,這些場景仿佛是特地進入他的夢境告訴這一切,預測未來的發生。
洛溪翻著老舊的地圖,道:「老大,前面有個服務區,我們今晚要不在那裡休息一下。」
夏逐君思索片刻便同意了,夜間趕路還是能避則避,後面的路況誰也說不清楚。前面又是一起連環車禍的現場,廢鐵經歷了風雨侵襲變得鏽跡斑斑,後排的幾人跳下車清理路障。窗外是吱呀呀的響聲,花沐閉上眼,緩解著疲憊的身軀。
他現在闔上眼,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那可怕的景象,車上只有他一個人,花沐抓住胸前的項鍊。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只有這樣才能給他提供一些鎮靜。
之前在車上幾人關心的詢問花沐的情況,但明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按照平常的邏輯讓他多喝熱水。
夏逐君拍拍正在和樂正聊天的洛溪,笑道:「放心吧,咱們的花沐身強體壯,別瞎擔心,走了走了。」
夏逐君撣落手上的灰塵大步走回去,樂正搭著洛溪的肩膀撇撇嘴:「嘖嘖嘖,剛剛那個在小花昏迷後緊張的手足無措的男人不知道是誰~」
「嘖嘖嘖,」洛溪緊跟著抱著手臂,搖搖頭,「口是心非的男人吶。」
.
車速不是很快,到達休息區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男人端起槍,命令道:「明圖和花沐留在車裡,其他人下車清理。」
幾人悄無聲息的來到緊閉的大門前,洛溪聽了幾秒,對夏逐君點點頭。緊接著抬腳將捲簾門踹開,子彈從槍口傾瀉而出,瞬間便將裡面遊蕩的幾個喪屍噴的血肉模糊。
小隊四散開來,夏逐君上到二樓,休息區面積不大,喪屍大多是工作人員和乘客,夏逐君小心翼翼的掃視周圍,將冒頭的喪屍群眾精準解決。這次的清掃工作比較輕鬆,夏逐君來到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房間裡沒有燈也沒有窗戶,更像是雜貨間。男人簡單掃視了一眼,微微俯首,正對上了一雙渾濁發白的雙眼。
喪屍不知在這裡關了多久,居然學會了隱藏自己的聲音,夏逐君避過身體,拳頭掃了過去將喪屍狠狠懟在地上,緊接著扣動扳機:
「砰砰砰!」
幾聲悶響過後,喪屍終於沒了動靜,渾濁的固液混合物流了出來,粘稠的液體散發著腥臭的味道直衝天靈蓋,夏逐君皺著眉頭精準吐槽:「還好沒弄衣服上,這個味道簡直就像是屍體醃發酵了,再聞下去會熏死人的。」
口袋裡有一隻小型手電筒,男人用它簡單掃了一下周圍,發現角落裡有幾袋壓縮餅乾,越過地上四肢扭曲的屍體,夏逐君稀奇道:「呦呵,這玩意居然還沒過期,不過……海鮮味?這是什麼黑暗料理,拿回去給他們嘗嘗。」
身為隊長理應時刻想著自己的隊員們,尤其是碰到這種奇奇怪怪的食物的時候。夏逐君心情頗好的哼著歌回到車旁,明圖找了個相對好一點的屋子,用裝甲車堵住門以防偷襲。裡面已經升起了火,夏逐君看到靠著牆壁的花沐,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將手中的一袋已經拆開的壓縮餅乾遞給他:「花沐,看,這個海鮮味你絕對沒吃過,我剛剛吃了一口感覺還不錯,快嘗嘗。」
花沐懶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到開口處的固體上有一個明顯的牙印,聞著空氣里古怪的味道,但還是嫌棄的咬上一口。片刻後人魚面色難言的咽了下去,緩了好一會才回答道:「你這個食物,就像是海草風乾後強行給它撒了把鹽,難以形容,真的會有人喜歡嗎?」
「小花同學,你要尊重人類的口味多樣性,」回想著那個喪屍沖天的味道,夏逐君挑了下眉毛,「說不定真的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呢。
「現在好點了嗎,要不要哥把手再借給你一段時間,說實話被人依賴的感覺真的撫慰了哥的一腔幫助之心,要知道以前我只能默默的將這種心思埋藏心底,他們的情商低到連陪我演一場戲都不肯。」
夏逐君在今天被花沐抓住手後就開始放飛自我,現在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雄性荷爾蒙該對誰散發,處處展現自己的男友力:「親愛的小花,要不要喝點熱水,可以給你加點紅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