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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紮起頭髮,緊接著毫不猶豫的接下男人的手臂,他並沒有控制自己的力氣,恐怖的抓力讓男人的手臂震顫,許時額頭留下冷汗,悶哼一聲,抬腳踹向對方的下盤。花沐迅速蹬地,藉由男人的力氣躍向空中,身體輕盈無比。
許時皺眉收回被緊抓的手臂,上面已經浮現一層青紫,巨大的力量震的他肌肉收縮,發出持續不斷的疼痛。
「有仇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人魚看著他,眼睛裡甚至能冒出冰碴,無聲的發散自己的怒火。
這一塊區域的空氣一片寂靜,遠處的喧囂仿佛都避開了這個區域,其他人悄悄的繞開這個地方,遠離鬥爭的中心。他們的動作很熟練,看樣子已經經歷了不少這樣的事情。
「江雨在哪兒?」
周圍的人群花沐已經掃過了一遍,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胸前的項鍊沒有發出動靜,江雲現在很安全,但他還是迫切的想要見到他,除了真正的確認對方是否安全之外……花沐面前的男人輕輕擦著嘴角,剛剛被人魚揍了一拳,嘴角淤青,牙齦間甚至滲出了血絲。
他想要知道江雨到底經歷了什麼。
「原來你是因為他們,」許時聲音低啞,微微嘆了口氣,「那個小崽子在我這裡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過得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必須親眼見到他。」
「嘖。」
許時感到麻煩般的皺眉嘲諷:「那隻小崽子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關心。」
「別動。」
夏逐君站在許時身後,槍口抬起,正對著男人的後腦勺,只等男人有所動作便能開瓢:「把手伸出來,口袋裡東西別想著亂動。」
男人遺憾的搖頭,將剛剛觸碰到的槍身放回原位,聽話的舉起雙手放在頭頂,回過頭挑眉看向許久不見的人:「呦,真巧,你不是北上了麼,怎麼還能在這裡見到你?」
「閉嘴,你的事情很多。」
夏逐君抬起下巴,花沐早已來到江雲身旁,顧不上別的,將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著對方虛弱的生命力,花沐皺起眉頭,江雲身上的痕跡大大咧咧的裸露在外面,脖頸處是星星點點的吻痕。江雲唇色蒼白,看到熟悉的花沐之後扯出一抹笑,雙手不自然的糾纏在自己的衣服上,想要把自己身體上的一切都遮住。
花沐在某些方面懂得的不是很多,但在人類基地接觸到了不少奇怪的讀物,看到江雲這個樣子,不用想也知道經歷了什麼。
「花沐,好久不見。」江雲的手指被輕輕握住,他看向面前久違的人,對方半蹲下身和他對視,異色眼瞳富有美麗的光澤,異於常人的相貌讓江雲的心神都晃了一下。
江雲回握住他的手,輕柔道:「江雨在我們的住處,他的身體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經常一睡就是十幾小時,我害怕他出什麼事,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他嗎?」
「當然。」花沐低下頭,摩挲著他的手指,毫不引人注意的將手指伸到腕骨,輕輕按壓著周圍的皮膚。
那是很明顯的不同。
花沐垂下眉頭,這是一片被粗暴的行為帶來的淤青。他回頭看向和夏逐君插科打諢的男人,眼底掠過一絲殺意,這個男人的存在太礙手礙腳了,人類折磨人的手段太過繁多,他不希望江雲因為這些而出現問題。
畢竟江雲是小人魚的哥哥。
花沐站起身,閒庭信步般走到許時面前,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他的脖子,人魚的手指緩緩收緊,許時卻有耐心的輕笑出聲,喉間流露出嘶啞的氣聲。許時張口,無聲的吐出幾個字,人魚皺眉加大力氣,人類的頸骨在巨力面前發出微不可查的脆響,男人的臉色逐漸發紅,因為氧氣不足已經開始出現了症狀。
門口突然傳來響動,一行人疾步走了進來,為首的黑西裝男人對面前的場面見怪不怪,迅速指揮人員圍了過來。
顧遠竹來到面前,看著對峙的三人,笑道:「幾位,基地里不允許鬧出人命,不然我們會採取強制措施。」
花沐深吸一口氣,緩著心中的不快,最終還是選擇將男人甩了出去,許時的脊背撞向牆面發出一聲巨響,脊背與牆面相撞的聲音太過惹人害怕,在場圍在兩側的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戰。
許時順牆坐了下來,緩了十幾秒,笑道:「兩位,現在我自認為已經不欠你們什麼了,畢竟剛才你們要打要殺我都沒還手,在有能力殺了我的情況下還留下我的命,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可不關我的事。」
他站起身,輕輕活動著自己的脖頸,骨頭交錯傳來咔咔的脆響,聽的人牙酸,背後直冒冷汗。
夏逐君收回槍,率先握住顧遠竹伸出來的手,白手套上不染一絲灰塵。夏逐君回過頭,皮笑肉不笑道:「老熟人見面打個招呼罷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顧遠竹回了他一個同樣的笑意,佯裝惋惜道:「可是許時……他可不是一般人能動的,夏隊長好自為之。」
「大可不必,」夏逐君甩甩手活動著身體,「顧小哥才是最應該小心的,基地里的矛盾眾多,可別一不小心栽進去了,不然丟人事小,丟命可就事大了。」
兩個笑面虎面對面,互相戳著對方的心窩,空氣中一派無形的刀光劍影,夏逐君看著對方,突然笑出聲,熱情的拍著對方的肩膀:「你看看你,真是一位優秀的人,時刻為客人著想的人現在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