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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不知在人魚的身上存在了多久,很多印記幾乎都被歲月撫平了痕跡,幾乎看不出以前的樣子。不得不說他真是一個持之以恆的人,連續照了好幾次才勉強將數字認出了大半,從而直接導致半夜想事情的花沐把他當成了變態,兩人甚至差點分房!
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可不是白練出來的,最後結果自然是成功讓新隊員斷了分房睡的念頭,但也讓小花同學對他的人品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夏逐君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個筆記本,牛皮封面,看起來就很精緻。大概是經常翻動的緣故,筆記本的邊緣已經被摩擦的有些毛糙,他熟悉的翻開中間的一頁,上面赫然寫著一串也是零開頭的編號,只不過與花沐的數字稍有不同。但是這串編號距今已有五十年了,花沐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怎麼會和這麼久遠的東西扯上聯繫?
夏逐君百思不得其解,以現在的這個科技,也沒有出現過能夠永駐容顏的特殊產品,而一個人活幾十年還能保持幼嫩的皮膚和清澈的眼神,這點好像更不可能。
男人迷迷糊糊的胡思亂想天馬行空,勞累的身體疲憊的放鬆,眼皮也越來越重,夏逐君的呼吸越來越綿長,最後安靜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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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累了,夏逐君久違的做了夢。
風聲嗚咽,夏逐君迷茫的站在空曠的原野,白霧環繞在周圍,他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普通的長袖下是嚴重縮水的四肢,年幼的夏逐君還沒有擁有長大後的唯我獨尊的氣勢,只是不解又內斂的看向四周,最後才艱難的挪動腳步。
他好像忘記了許多事情,七八歲的孩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圍的白霧隨著他的腳步瞬間被風吹散,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花園裡,一個病弱的女人坐在輪椅上,頭髮被絲帶簡單束在身後,腿上蓋著條毯子。女人眼神溫柔的捧著書輕聲讀故事,膝上趴著一個小孩,正安穩甜蜜的進入美夢。
下一秒,美好的場景突然像碎裂的鏡子般分崩離析,鮮活的場景瞬間變成灰色碎片,年幼的孩子追逐著空中被風吹走的絲帶,狠狠絆倒在地上——
夏逐君睜開眼,正對上人魚疑惑的目光,腦袋嗡鳴,身上瞬間就出了一層冷汗。
「花沐,怎麼突然來我這兒了,大早上的起這麼早,剛剛真的嚇我一大跳。」
花沐對夏逐君的信口胡謅並不感興趣,人魚歪歪頭,輕輕問道:「你剛剛做夢了嗎?」
「好像是吧。」夏逐君躲避著人魚的眼神,裝作起床的樣子坐起身,舒服的打了個哈欠。
花沐只是點點頭,輕聲道:「怪不得。」怪不得在他夢裡的潮汐中會突然湧入一股濃厚的悲傷。
花沐是一條剛學會察言觀色的人魚,顯然這項技巧他運用的十分熟練。人魚沒在追問下去,轉身去洗臉刷牙,順帶問一下今天要做的事情:「我們今天的任務是什麼?」
夏逐君穿上衣服:「我們今天先把爛攤子收拾好,然後趁著這個好時機申請離開基地北上。一會我要先去行政主樓,要和我一起去嗎?」
夏逐君只是隨口一問,花沐簡單思考後居然點了下頭同意了他的邀請:「可以,我正好看看基地。」
夏逐君驚訝是挑了下眉毛,不過沒說什麼,只是幫忙遞上毛巾擦乾人魚濕漉漉的臉。早上有些冷,花沐坐上擺渡車,感受著平穩的車速和駕駛,花沐狀似無意問道:「我們之後北上會經過其他的基地嗎?」
「其他基地?」夏逐君想了想,「這個不一定,得看我們是走水路還是走陸路。大陸的小型基地有很多,說不定會碰上幾個呢。」
「那你知道鳳城基地在哪嗎?」
「鳳城基地離咱們這估計有點遠,更靠近大陸中部,開車的話得好幾天呢。怎麼了?」
「沒什麼,」花沐看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敷衍道:「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
車裡的人昏昏沉沉的坐著,只有擺渡車的行駛聲嗡嗡作響,廣播的機械女聲重複播報。看著前方的大樓,夏逐君道:「到了,我們下車。」
行政主樓前是一個廣場,基地人員進進出出,花沐沒戴墨鏡,一進大廳就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人魚懶得理這些視線,他的目光向上抬起,直勾勾地看著大廳上方。
上面是一盞非常華麗的吊燈。
大廳做挑高處理,正中間的大吊燈做工精緻,花瓣層層疊疊的重合在一起,下方懸掛著一圈玻璃燈罩和流蘇,就像是小太陽,將整個空間裝滿了暖白色的光。
眾所周知,人魚對亮晶晶非常沒有抵抗力,特別是會發光的亮晶晶。
花沐下意識舔了下牙尖,被這個蠱惑人心的玻璃物件迷惑的差點走不動路。
夏逐君摟著人魚魅力四射的將周圍的眼神一個個瞪了回去,揚起職業笑臉向周圍點頭示意並散發自己優越且危險的荷爾蒙。夏逐君狀態親昵的望著懷中的美人低語:「祖宗,等回去之後我在房間裡安一個,千萬別打這個吊燈的主意,不然第二天領導們面對空蕩蕩的屋頂會哭死的。」
花沐眯眼不爽的哼了一聲,可惡,沒意思。
夏逐君幾乎對花沐的小心思猜的一清二楚,從昨天一直看那個鋥亮小燈泡就開始察覺到了什麼:「祖宗你先在這裡坐會兒,不要一直直視那玩意對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