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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凶戾,把身後的三人給嚇了一跳,看著大哥暴起的青筋,其中一個人想起了什麼,小聲道:「但是那個老頭是出去下藥的,等他們真出了什麼事,就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了。我們可以在這裡等著,等到他們都出了事,人魚也被他算計到之後,我們就可以、可以……」
「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維夫補充出他想不起來的後半句,語氣陰森,手下給他遞的台階非常不錯,他順著下來,帶著怒氣坐到剛剛和屏的位置,道:「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看看他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和屏的心臟病是真實的,他將胸口處隨身攜帶的藥瓶藏在洞穴里,忍著幾頓沒有吃藥,氣急之下成功的差點翹辮子。
他緊握的拳頭裡包裹著幾粒藥丸,被手汗浸濕後表皮融化,被人掐著腋窩抬著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大口喘著粗氣不受控制地翻白眼,大有直接不省人事的樣子。
看著前方的火堆,他心一狠,將手心裡的藥順著指縫扔了出去。
他們走的比季白慢,女孩先去將醫生叫來,在檢查的間隙將他身上能藏東西的衣服口袋摸了一遍。
醫生是個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他收起注射器,道:「你最近不能劇烈運動,最好待在一個地方好好靜養。」
他給季白打了個手勢,示意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女孩蹙起眉頭,這代表和屏的病是真的,他的心臟確實有問題。她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你們先在這裡待著,我去那邊看看。」
她向燕容待的地方大步流星地走去,這裡距離海水不算很遠,島上密密麻麻的水道將完整的土地都分隔開,唯一一處較遠的還是那個山洞。和屏喉間發出漏風的嗬嗬聲,他的喉嚨里卡著一口老痰,聲音有些噁心。
醫生左看右看,撿起地上的葉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來,最後從和屏的衣角上撕了一塊布放到他面前,遺憾道:「這個地咱們不敢吐口水,你就忍耐一下,將就著用吧。」
和屏:「……」
你的語氣為什麼這麼遺憾,怎麼,火堆都可以升卻來嫌棄自己,這合理嗎!!!
和屏氣的只想破口大罵,他在基地從來沒受到這麼不好的待遇,吃不飽穿不暖,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還遭受虐待,他要投訴!等回去之後他一定要去投訴!
但他在這裡還有事要做,正是關鍵的時候他根本不敢將喉嚨里的東西吐出來,他擺擺手示意沒關係,硬撐著不發出一聲咳嗽。
醫生以為他是嫌棄手上的料子,好言相勸道:「你又不是沒見到過人魚的脾氣,要是讓他知道了討厭的人在他的島上做出了這種事,不得把你大卸八塊然後剁吧剁吧扔海里餵魚或者是成為肥料?」
他和人魚接觸的不多,知道他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太過血腥的事情,不過凡事也不能太絕對。目前的主要目的是先將這個老頭嚇住讓他不要試圖搞事,他添油加醋說了一通,直到觀察到和平的臉色變得煞白之後才心滿意足的閉上嘴。
和屏的臉色變化並不是被嚇的,喉嚨里含的液體有幾滴順著食道流了下去,胃部傳來灼熱的痛感,火辣辣的像是生吞了幾斤辣椒。看著一旁絮絮叨叨的醫生,老頭爆發出此生最大的力氣,就地一翻滾到一條水道旁!
醫生腦子一抽,驚慌失措抓住他的腿向後拔,和屏兩隻手扒著水道,整個人就像一隻斜插進去的牙籤,他努力向前拱終於來到水面,張開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下一秒,醫生將他猛地甩出去,連滾帶爬跑到水邊後看到的是一堆粘稠的白色物體迅速融化在水裡,他生無可戀地坐在地上,感覺天都要塌了。
「怎麼辦怎麼辦,你個老頭子果然沒安好心!!!」
他將試圖逃跑的和屏摁在地上,恨不得狠狠扇上兩個巴掌。和屏猙獰笑出聲,岔氣後邊笑邊咳道:「你們實在是太蠢了!一群沒用的東西還得我出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容看到這邊的情況有異,大刀闊斧向這裡走來,渾身攜帶著冷意。她看著面前的場景呵斥道:「怎麼了?」
醫生將他剛剛的所作所為事無巨細全部說了出來,包括那口非常噁心的痰。
燕容看著僅剩一絲殘餘的海水,那一絲半透明的東西大概才是和屏的口水。她向外擺手,那是一個不容置疑的手勢:「將他拖回去,不論用什麼辦法,將他腦袋裡的東西全部掏出來,留一口氣就行。其他的有我在,出了什麼意外有我擔著。」
在基地和海上安逸了太久,大概許多人都忘了這究竟是一個怎樣殘暴的世界。
這些人只待在自己的實驗室不出去觀察真實的廢墟,為了自己的理由能夠毀了無數人。
燕容沒有將一個眼神留給男人瘋叫的背影,水道中的海水異常地翻滾上涌,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下面醞釀,準備破水而出。燕容直覺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後退兩步,冷聲道:「所有人警惕,注意周圍的水!」
海冒出無數氣泡,就像是剛剛沸騰的滾水。她拔出槍朝中心射去,砰砰兩聲槍響,子彈鑽進水裡沒有任何效果。
燕容道:「季白,去隔壁叫夏逐君和花沐,我們遇到麻煩了。」
「是!」
季白握這武器向後方衝去,她的身形小巧速度極快。面前的海水突然平靜了,燕容眯起眼,下一秒,海水中突然竄出一個潔白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