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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哥哥。
哥哥是一條叛逆的人魚,在化形後環遊海洋看遍無數奇幻的景色,在某一年的冬天從虎鯨的嘴裡救下了一條幼年期的人魚。花沐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的景象,海水被鯨尾拍上天空,如同鐵拳般落在虎鯨光滑的表皮上,帶來劇痛。
那晚的星空依舊很亮,成年期的人魚尾巴很長,他卷在礁石上,抱著懷裡虛弱的人魚幼崽輕聲哼著歌,人魚特有的聲帶哼出空靈的搖籃曲。
藍鯨將他帶在身邊在海洋中遊歷,花沐從未想過自己會下潛到千米之下的海溝,穿越無數奇幻絢爛的洞穴,從南到北,從熱帶洋流到極地冰雪。花沐活了近百年,見到了世界的諸多美麗。
海底的魚是孤獨的,尤其是化形的人魚,壽命長達幾百年,藍鯨帶著他回到了藍海,選擇獨自前往未知的人類世界闖蕩。哥哥不會安於現狀,花沐從小就知道,他伸出手掌,透過縫隙看向星空。
「花沐,你是一條聰明的人魚,哥哥想要離開去到陸地上,那是一個危險而又未知的世界。答應我,在你成年之前不要踏足陸地一步。」
「親愛的花沐,不要為我的離開而悲傷,在不久之後,我們終會再次相見。」
花沐拿出項鍊,藍寶石發出微弱的光芒。藍鯨走了十幾年,花沐也早已成年,只是再也沒有面對全新事物的勇氣。如果不是火山爆發,他根本不會踏上這段全新的旅途,人類的語言和文字晦澀難懂。花沐慶幸的想,感謝當初孜孜不倦努力學習的自己。
手腕上的水晶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身下的車廂平穩的晃動,花沐翻過身枕在手臂上,輕輕敲打著透明的水晶掛墜。
很漂亮,就像剛掉落的人魚眼淚一樣。
「花沐,車頂上太涼了,下來睡覺吧。」夏逐君探出頭,車裡的人睡了大半,曠野上一片寂靜祥和。裝甲車逐漸遠離城市,花沐垂下眼輕聲回應,從打開的窗口處翻了進去。
一夜無話。
.
第二天清晨,車外的吵鬧聲將人魚徹底喚醒,花沐睡眼惺忪,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花沐,戴上墨鏡,」夏逐君從窗外探了進來,手上拿著個墨鏡和鴨舌帽,「咱們的小花太漂亮了,可不能讓其他人占了便宜。」
花沐懷疑的瞅了他一眼,最後乖乖的戴上。夏逐君正了正帽子,將他臉頰兩側的兩縷藍色頭髮藏好,前往門口登記。
外面走過來幾個士兵,對駕駛座上的洛溪進行一些詢問,花沐側過身盡力隱藏著自己,無奈金色頭髮太過耀眼,正在和洛溪插科打諢的男人幾乎是瞬間就注意到了他,直勾勾地看著花沐無瑕的側臉。
「王越哥,基地的情況……」
「這個小美人長得挺好看的,叫什麼名字啊?」王越打斷洛溪的話,興致盎然的看著他,赤裸的眼神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王越繞到另一邊敲著花沐的車窗,「有沒有興趣和我認識認識?」
花沐厭惡的皺著眉頭,將帽檐往下壓。
「嘖嘖嘖。」男人的手放到門把手處,正準備暴力開門,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欠揍的聲音:「喲,這不是王越嗎,幾天不見怎麼這麼拉了,這是犯了什麼事兒,居然被派來看大門了?」
王越轉過身,眼神不善的盯著迎面走來的夏逐君。夏逐君強行摟住他的肩膀將人從車前帶離:「我承認我們的新成員長得確實漂亮,但請不要一直盯著他,不然人家生氣了斷你一條腿還是挺容易的。」
「新成員?」王越懷疑的瞪大雙眼擺脫男人的約束,「你可別忘了上頭給你的硬性條件,身手比得上你的怎麼可能這麼好找?」
夏逐君微微一笑,一臉友善的看著他:「怎麼不會呢?」
男人揮手,洛溪開著車一溜煙沖了進去,甩了兩人一臉車尾氣。夏逐君拍拍他的肩膀,心情頗好的去追自己的車。
「南方基地里居住著上萬人,我們現在去的是住的地方,」夏逐君指著近在咫尺的樓房,「看,一層一戶,樓梯直達,除了面積有些小其他沒啥大毛病。」
花沐震驚的看著眼前的豆腐塊,甚至忘了自己的害怕:「這東西能住人嗎?」
「當然能小花,請不要懷疑設計師強大的製圖能力。大家下車,上去休整一下。」
還未上樓,一個重量級男人從天而降,唰的一下就撲在夏逐君的身上,眼淚汪汪:
「老大!」
夏逐君敞開溫暖的懷抱,伸出爾康手:「方晝!」
兩個男人抱著原地轉了個圈,夏逐君捧著隊員的臉深情道:「呱兒子你是不是又重了?」
方晝瞬間冷漠臉:「滾蛋,奶奶的一群睿智把我關起來訓練,肌肉又長了!」
「花沐,這是我們的另一個隊員,方晝,這是我們的新隊友。」夏逐君拍拍兩人的肩膀,互相介紹一下。
方晝好奇的看向對面的美人,忍不住驚呼:「老大,你從哪裡拐來的人?」
「少貧嘴,」夏逐君拍了下他的寸頭,道,「我們先上樓。」
洛溪將車倒進車庫,幾人抓起鼓鼓囊囊的背包迅速上樓。
「花沐,房間數量有限,只有我的房間還有一個位置,到時候你和我住在一起,有意見嗎?」
「有,我能換一個人嗎?」
「意見駁回,洛溪和方晝是老室友了,我不忍心拆散他們,」夏逐君搭著花沐的肩膀,指了指後面正在發信息的樂正,「還是說你想和明圖樂正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