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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床榻之事,您總該知道些的,別家小姐到了年紀就會自己看看冊子,或是有嬤嬤來教,您怎麼能什麼都不懂呢?」
桑窈下意識就想反駁,誰說她什麼也不懂了。
她也看過冊子的好不好。
但在這事上逞強怎麼看都有點奇怪,她硬生生憋住,不再說下去,只別來臉道:「好了好了燃冬,你快去睡吧。」
頓了頓,她又板著臉囑咐:「下回可別同我說這些了。」
總覺得怪怪的。
日光明亮,樹葉翠綠,於小徑上投下斑駁陰影。
在陸廷被抓起來的三日後,桑印終於從暉庭放了出來,但也僅僅是被放出來,那起案子仍然在被擱置,指不定什麼時候聖上想起來又要去治他的罪。
這次能出來還是因為聖上因為陸廷的事而顧不上他,加之大伯小叔,還有平日幾個與父親走的近官員勸說,聖上這才開了金口,讓桑印暫且回府。
為了慶祝桑印回來,家中特地弄了一場家宴。
桑窈今天心情好,特地穿了條顏色鮮艷的裙子,臨出門時,她忽而想起上次桑茵玥隨便動她東西這事,越想越生氣,她又回頭將那盤花簪戴在了頭上。
桑家並不是個大族,關係也相對簡單,公子小姐算起來一共就五個,桑窈排第四,算是四小姐。
在她上面,除了她的親姐姐,就只有桑茵玥一個姐姐,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哥哥聽說最近在準備廷式,以及一個年紀最小的弟弟。
桑窈坐在了桑茵玥旁邊,桑茵玥瞥見桑窈頭上的盤花簪,氣不打一處來,低聲道:「小呆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桑窈哼了一聲,得意道:「你再罵我小呆子我就告訴我爹。」
桑茵玥瞥了眼一旁正在跟自己父親說話的桑印,一時梗住道:「就知道告狀。」
她頓了頓,又威脅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喜歡謝韞這件事說出去?」
桑窈鼓著腮幫子,十分不服氣道:「你是大嘴巴,你看有沒有人信你。」
桑茵玥又哽住了。
桑窈高興極了,她這破嘴終於有點用了。
「我就說,你看有沒有人信我。」
桑窈:「你敢說我就告訴我爹。」
「……」
飯桌上推杯換盞,但他們大人說話自是沒有她們小孩插嘴的份,桑窈悶頭吃飯,直到大伯又再次提到她,「只是可惜了窈窈的婚事。」
桑印掃了眼桑窈,繼而道:「可惜什麼,不過是個側室,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幸而此事發生在這個時候,要我說,這謝韞抓得好。」
大伯道:「不過此事也是怪異,你說謝韞他怎麼突然想起來對付五殿下了。」
還能是因為什麼,陸廷行事如此猖狂,對皇位覬覦的如此明顯,謝韞哪能容他。
「不過他這時機倒是挑的好,正好也予了你方便。」
桑印聞言點了點頭,捏著酒杯,靠在椅背上,端著架勢一本正經道:「嗯,我同謝韞確實說過幾回話,那孩子性情沉穩,是個可造之材。」
桑窈捧著飯碗,她爹看起來又要開始吹牛了。
被關了好幾天沒吹牛,顯然是憋壞了。
桑印清了清嗓子,姿態拿捏的非常高,道:「我同他也頗有幾分淵源,這孩子幫我也不足為奇。」
桑窈尷尬的聽不下去,但他爹卻越吹越起勁。
直到祖父嘆道:「沒想到清知你還有這一層關係。」
桑印不甚在意道:「這種小事說出來做什麼。」
祖父又試探著道:「過幾天就是廷式,也不知這晏和這孩子能不能考出個名堂來。」
「聽聞謝韞當初就是翰林院出身,在大學士陳坷面前頗為說得上話,萬一這孩子進了翰林院,清知你也多操心操心。」
桑晏和是桑窈的兄長,上一次考的非常糟糕,這麼久了也沒考出什麼來,估計今年也是夠嗆。
桑印應承道:「爹您放心吧,這是自然。」
大伯給她爹倒了杯酒,祖父也嘆道:「唉,我們桑家也就清知你最是出息。」
桑窈知道,他爹從不吹沒把握的牛。
他既然這麼說了,估計她爹也就覺得哥哥考不上,但事情總是那麼讓人尷尬。
十日後,朝廷放了榜,她哥哥桑晏和一舉成了探花郎。
「……」
不管怎樣,這對桑家來說的確是件好事,消息傳來那一日,府中熱鬧極了。
聖上欽點,傳臚後於西華門出宮,騎著高頭大馬跨馬遊街,所以今日的上京城十分熱鬧。
消息剛傳來時,桑窈就被桑茵玥拉出了府,非要跟她一起去看大哥打馬遊街的威風模樣。
長街摩肩擦踵,熱鬧無比,街市上人頭攢動,走過秀華街,中了前三甲的幾位年輕才子碰到了一起。
街道兩邊早擠滿了人,不過還好桑茵玥提前做了準備,在長街盡頭一處酒樓的二樓定了位置。
桑窈坐在桑茵玥對面,聽著她在旁邊嘰嘰喳喳喊著:「小呆子你快看!」
一邊說還一邊拽著她的胳膊。
桑窈本來就在看,她道:「我在看,你別扒拉我了。」
桑茵玥得意道:「我就說我哥哥肯定能考上的,他這兩年可用功了。」
桑窈點點頭,道:「厲害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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