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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被自己蠢哭了,怎麼會廢物成這樣,上趕著被狗啃都找不著地方。
她崩潰的想,不會再有比她更蠢的人了。
海棠花瓣被雨水澆打,萎靡的落了一地,好似她的心情。
桑窈頹喪的盯著滿地的海棠,忽而腳步一頓,想起了什麼,她側頭看了過去。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了盪隅街。
眼前是幾乎同上次一模一樣的場景。
謝家朱紅色的大門前,一位身材頎長的男人走下來,神色溫和的同旁邊的侍從說了一句什麼。
桑窈記得,他是謝公子。
是謝韞的兄長謝檐。
桑窈一眨不眨的盯著謝家那高高的牌匾,遲鈍的腦袋裡終於誕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心臟狂跳,來不及多想,冒著雨跑了過去。
「謝公子!」
謝檐應聲回頭,看見了一個形容狼狽的女子,可雨水並未阻擋她艷麗的美,所以謝檐一下就想起了她是誰。
上回偷看阿韞的小姑娘。
而且阿韞認識。
他藏起詫異,彎著唇角彬彬有禮道:「姑娘有什麼事嗎?」
桑窈喘著氣,捏緊了裙擺,她道:「謝韞……在家嗎?」
很少有人直呼阿韞大名。
謝檐面色不改,語調越發溫和:「應當是在的,姑娘想見他嗎?」
桑窈連忙點頭,然後小心問:「……我可以見見他嗎。」
謝檐想起他那薄情又寡義的弟弟,突然生了幾分好奇,猶疑不過片刻,他便頷首,柔聲道:「自然可以。」
小廝遞給桑窈一件斗篷,叫她披在身上,然後桑窈便跟在謝檐身後進了謝家大門。
府內碧瓦朱檐,層樓疊榭,青皮古松錯落有致,比之桑窈想像中還要大的多,可她現在無暇欣賞。
謝檐帶她進了一處廂房,道:「姑娘且在這裡稍等片刻,阿韞待會就過來。」
「在下還有事要忙,姑娘有什麼事吩咐下人即可。」
桑窈有幾分侷促的點點頭。
謝檐走後,房內便只剩桑窈一人。
她捏著手中的茶杯,壓下心中的緊張,不斷思索著待會應當怎麼同謝韞開口。
而此刻,青煙裊裊升騰的房間內,男人面前時一摞已經抄錄好的佛經,面前一樽手臂高的肅穆觀音像,雍容慈母的婦人正坐在他身側,手中持一串檀木佛珠。
可他的耳邊並不清淨,婦人口中正不厭其煩的訓導著他。
謝韞低眉,臉色極差。
「怎麼,你還不高興了?」
「你看看你兄長,不過比你大個兩歲,如今已是兒女雙全承歡膝下,可你身邊竟無一個知心體貼之人,你說你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出來便是,我同你父親總不會逼你。」
她苦口婆心:「罷了,娶親之事就暫且不提,你如今這個年歲,身邊沒有女人這不是讓人詬病嗎?」
她已經聽過無數關於他兒子不舉或斷袖的傳言了。
真是荒謬至極!
淨斂默默侯在一旁,不敢吭聲。
從前夫人還怕主子不高興,鮮少提及,如今越拖越久,夫人也管不了那麼多,逮著主子都要教育一會。
這些話連他都快會背了。
不過主子活該,多訓會。
也恰是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謝韞立即道:「什麼事。」
小廝聲音傳來:「公子,二公子說秋水苑來了位貴客,邀您前去相見。」
謝韞沒有半分猶豫,當即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迅速的看向淨斂道:「既然如此,淨斂你先陪夫人在這吧。」
淨斂弓身應是。
謝夫人話還沒說完,謝韞便快步走了出去,她語調不滿:「是什麼貴客,非要現在就見?」
淨斂哪知道,但還是要胡謅一個:「回夫人,應當是劉大人吧。」
至於是哪個劉大人不重要,反正夫人不會問。
「哪個劉大人?」
「……」
她站起身來,面色不善,道:「就知道你們是合起伙騙我。」
「隨我跟去看看,我倒是要瞧瞧是什麼劉大人。」
茶水變得溫涼。
謝韞遲遲不來,桑窈就越發忐忑。
她記得姐姐說過,謝韞有能力幫他們。
她不由想起謝韞那張不近人情的冷臉,可他會幫她嗎?
應該會的吧。
他要是不幫,她就得被狗啃了,上回他知道她要給陸廷當小妾都氣的懶得瞧她,這會她都送他面前了,這人應當不會坐視不管吧。
謝韞應該知道,只要他幫她,她就不用再去當陸廷的小妾了。
桑窈默默的想,謝韞好歹那麼喜歡她,一定會幫她。
大不了她以後對他好點兒。
但想著想著,她的腦袋又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可謝韞看起來不太像個好人啊。
他該不會趁此機會對她攜恩圖報然後把她關起來強取豪奪吧?
這……
桑窈想起父親的教導,她羞憤握拳,如若當真如此,也不是不行。
木門就在此刻,被吱呀一聲推開。
桑窈趕緊住腦,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看向那個蒼白俊美的男人。
他仍舊一身玄黑,氣質清雅矜貴,在看見是她時眉頭稍稍蹙眉,顯然有幾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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