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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窈伸出手想把藥膏接過來。
可謝韞又握住了她的手腕。
桑窈掙扎了下道:「……我自己可以的。」
謝韞已經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他蹲下來了!
桑窈屏住呼吸,就這樣看著一向高高在上的謝韞蹲在她的腿邊。
他利落的打開藥瓶,用乾淨的紗布沾了點藥膏,動作輕柔的塗在了那一處紅痕上。
桑窈驚呆了。
他的動作太流暢,太讓人出乎意料,根本沒給桑窈拒絕的時間。
氣氛異常詭異。
「這樣疼嗎?」
不疼,甚至還有點癢?
救命,誰來告訴她謝韞怎麼了?
她看向淨斂,淨斂更怪,他怎麼一副要不行了的樣子。
都怪謝韞傲慢冷酷的形象在她眼裡幾乎根深蒂固。
但凡換個人,她就能斷定他是個登徒子,然後她一腳給他踹飛。
可不會像現在,迷茫又不敢輕舉妄動。
謝韞的動作很仔細,片刻後,他收回手,解釋道:「這傷口看似不大,但若是感染,也恐有生命之虞。」
「我之前研習過幾頁醫學要典,順手為之罷了,還望不要介意。」
原來如此。
桑窈收回手,然後侷促的站起身來,再次道謝:「謝過大人。」
謝韞亦站起身來,道:「不必同我道謝。」
桑窈站在門邊,在這怪異的氣氛中,她道:「那…那我先走啦。」
謝韞道:「宴席差不多要散了,你要離宮嗎?」
桑窈嗯了一聲。
謝韞道:「正巧我也離宮,一起吧。」
淨斂清了清嗓子,主子你忘了,我們要去面聖啊!
桑窈很想拒絕。
因為今天眾目睽睽下她穿他衣服已經很怪了,待會再跟他一起走成何體統?
一刻鐘後。
桑窈默默的走在謝韞旁邊。
一開始,兩個人之間隔了很寬闊的一條宮道。是那種即便有人經過也不會認為他們倆是一起的的距離。
但慢慢的,兩個人越走越近。
直到現在,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拳距離。
桑窈想再往旁邊走走,可她已經退無可退。
謝韞不說話,桑窈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只能默默緊張,發懵的腦袋不停的思考謝韞此舉緣由。
謝韞是誰?
朝中百年難出的天之驕子,年紀輕輕就有權傾天下老臣的威嚴,他們倆簡直八竿子打不著。
那是為什麼?
她木著臉想,她可不是那種自作多情的人,所以首先排除謝韞喜歡她。
知道她是桑印的女兒,那就也不是認錯人,她是個小廢物,謝韞應該也不會有求於她。
思考半天,桑窈頓悟了。
難道是他道德感太高,剛才沒扶她,所以心中有愧?
謝韞也在凝眉思考一件事。
現在的桑窈沒撿到那本手冊,那麼他應該怎麼讓她愛上他,然後娶她回家?
研讀那八本冊子的用處在此刻顯露無疑。
他腦中一瞬間出現許多方案,可每個都略顯狂野,與他行事風格不太符合。故而在實施上有一定困難。
此事還需慎重。
「謝大人。」
再聽十幾歲的桑窈這麼叫自己,感覺很奇妙,謝韞嗯了一聲,望向她道:「何事?」
桑窈認真道:「雖然你沒有扶我,但我不怪你的。」
其實有一點怪啦。
但沒關係,謝韞後面太熱情,她已經不氣了。
她停下腳步,謝韞也跟著她停了下來。
少女歪著腦袋,認真盯著他道:「今天謝謝你,我好像還弄髒了你的衣服,真的很抱歉。」
好主意。
謝韞蹙了一下眉,順勢道:「髒了嗎?」
謝韞這個時候已經把衣服穿上了,桑窈指著他身後,愧疚道:「好像在裡面蹭上一點,不過只有一點點,不會弄到你裡面衣服上的。」
謝韞唇角繃直,不開心,看起來很介意。
桑窈見狀連忙試著道:「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帶回去洗……」
剛才沒提是因為給男人洗衣服這件事真的很怪,搞不好會讓人覺得她是想攀高枝才故意言之。
而且方才旁邊還有個小宮女,萬一宣揚出去,於她於謝韞都不是一件好事。
謝家家大業大,她洗和他家下人洗都是一回事,犯不著去冒險。
但她總得拿出態度。
所以她眼下雖然這樣子說,但謝韞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也好。」
「……」
他又貼心道:「你不必親手洗,叫下人洗就好了。」
以前他們成婚,謝韞給她洗了五六年的小衣,幾乎沒讓她自己碰過這些,如今又哪裡捨得她去洗這麼大一件衣裳。
桑窈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弄髒的衣服就該她洗,這邏輯一點沒錯。
可謝家下人那麼多,怎麼偏讓她家下人洗啊,她到時候又該解釋她把謝韞衣裳帶回來洗。
但話她已經說出來了,再反悔會很尷尬。
謝韞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他垂眸思考片刻,道:「那明天中午,可以給我嗎?」
桑窈道:「可能沒幹。」
謝韞蹙眉,他可沒法忍受一天見不著她,思慮片刻後道:「沒關係,我帶回家晾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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