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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真的誰也看不上呢。」
「……」說的什麼?
桑茵玥站起身來,胸有成竹道:「這是你寫的吧,你暗中思慕謝韞,現實中卻羞於表露,所以才在無人處寫了這個東西聊以慰藉。」
「小呆子,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喜歡自欺欺人的人。」
「……」
誰會喜歡謝韞啊!
不是,她憑什麼這麼認為?
事實都這麼明顯了,她為什麼要七拐八拐扭到這麼離譜的方向來啊。
在桑茵玥眼裡,謝韞迷戀她難道就這麼不現實嗎,她甚至想都沒往這方面想。
桑窈覺得自己又被侮辱了,剛想出聲辯解,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跟她說那麼多幹什麼,對著這個大嘴巴說多錯多,指不定又被曲解成什麼。
罷了,桑茵玥這麼認為也好,總好過讓她發現真相。
桑窈默默呼出一口氣,指著大門道:「你出去。」
桑茵玥:「怎麼,惱羞成怒了?」
每當這個時候,桑窈都無比憎恨自己這張破嘴,關鍵的時候從來不頂用。
她憋了半天,最後只道:「關你什麼事啊?你能不能管好你自己。你再這樣,我告訴我爹爹了。」
從前她這樣說時多少有幾分用處,但今日桑茵玥非但沒有因此收斂,反倒又笑了出來,道:「你爹在哪呢?」
她朝桑窈伸出手,念叨了句:「沒有你爹,你以為這個盤花簪能落到你手裡?」
桑茵玥這話讓桑窈有片刻的出神。
她又想起了之前。
在她爹未曾升官的時候,這個家內的偏心跡象就十分明顯,連她都能感覺到,更遑論桑印了。
看人下菜碟的事兒久了,總會潛移默化的影響到人們對事物的看法。而他爹本又是一個極度渴望被認可的人,所以長久的壓抑之下,桑印對官職高低總是格外執著。
包括當初的姐姐也是一樣。
姐姐當初進宮是她自己的想法,沒有人逼她,甚至父親還勸了很久,但姐姐執意如此。
她不願在這上京城的某個層級內擇一個差不多的夫婿,然後一輩子困在這一層級,所以即便前路兇險重重,她也要進皇宮去博一個跨越層級的可能。
但事情永遠沒有那麼順利。
父親被貶,而姐姐的榮寵也在衰滅。
不難猜測,這次之後,她的大伯與小叔恐怕又會像之前一樣。
所以桑窈大概也明白了一些桑茵玥為什麼能笑得出來。
畢竟若是僅僅著眼於桑家的話,此事之後,桑茵玥又會成為那個獨得偏寵的掌上明珠,譬如她手裡這個盤花簪,會在一開始就毫無懸念的落在桑茵玥手裡。
其實桑窈本身對此並不在意,她本身欲望極低,從不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也不在意這口舌之爭里她占了多少便宜吃了多少虧。
正如對於面前這個她不喜歡的堂姐,她雖當時生氣,但事情過去後她也不會太將之放在心裡,相較於你來我往的挑釁辱罵,她更想讓她趕緊離開。
可桑茵玥的話還是讓原先瓦解的心理準備在這一刻重新堅定起來,她必須得去找陸廷。
桑茵玥勾了勾手指:「小呆子,給我。」
桑窈收攏掌心,心一橫,道:「就不給你,你個大嘴巴,以後都不會給你了!」
言罷,她直接上手,捏著桑茵玥的胳膊,用力將桑茵玥推出了門外,在這個人人弱柳扶風的環境中,她的「肉乎」終於起了點作用,桑茵玥反抗不了她,她輕易就將桑茵玥推出了門。
桑窈還罵她:「離我遠點,看見你就煩!」
外面的桑茵玥還在憤怒大喊:「桑窈!你是想讓我把你喜歡謝韞這件事說出去嗎!」
桑窈靠在門上,木著張臉想,嗓門那麼大,估計整個府都知道了,說不說出去,還重要嗎。
怪不得府里其他小姐都不喜歡桑茵玥,這樣人一點也不招人喜歡。
桑茵玥走後,桑窈又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冊子。
它靜靜躺在她的手掌上,因為她方才搶奪的東西有幾分激烈,表面已經有了幾條褶皺。
桑窈看了半天。
就在她想要去思考將這討厭的冊子扔到哪裡去時,她的腦袋卻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今天那個激烈的吻。
至少在她眼裡很激烈了。
她記得謝韞的唇有些乾燥,又溫涼,碰上的時候她莫名覺得心頭一麻,是同親人臉頰全然不同的感覺。
但其實相較於嘴唇觸碰,更叫她覺得印象深刻的,是跟謝韞的距離。
她只記得很近,近的能聞到他身上的冷香,近的同他呼吸交纏。
她從前在話本子上看過旁人接吻,不過她看的都是些正經話本子,碰著些難以描述的,大多都用花月春風代替了。
唯一不那么正經的,還是手中這討厭的話本子。
那上面有一回用唇槍舌戰來形容,桑窈其實一直不太理解。
親親用嘴巴不就親了,關舌頭什麼事?
還道什麼雙腿酥軟,頭昏腦脹,她忍住羞恥仔細回想了一番,更為不解了。
她也沒有腿軟啊。
而且她今天跟謝韞接的,是一個靜悄悄的吻,
可手冊上面的吻是有聲音的。
她幻想了一番,若是撅起嘴巴,的確會有吧唧一聲,可那上面半柱香的吻,總不至於一直都在撅嘴吧唧吧,這樣嘴會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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