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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陳坷身邊的楊溫川忽而出聲道:「謝大人,窈窈她……有什麼不對嗎。」
陳坷看了眼毫無障礙交流的幾人,只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他由衷發問:「……桑窈是誰?」
他同楊溫川道:「你怎麼也認識,她是江南人?」
楊溫川沒有多做解釋,只是道:「是弟子的一個故人。」
陸荔笑道:「陳大人,你見過的呀,上次在茶坊。」
陳坷目露疑惑。
陸荔極力暗示道:「就是敘白那個親密的異性朋友啊。」
楊溫川唇角繃直,不發一言。
謝韞也沒有回答楊溫川的話,他站起身來,直接同陸荔道:「你回去,讓戎晏立刻過來見我。」
緊接著又吩咐淨斂:「找個人去看桑窈還在不在房間裡」
「若是不在,先去查那個太監,此事不必聲張。」
謝韞說完便闊步離開了斂芳殿。
楊溫川扶著陳坷猶疑片刻,最後還是朝陳坷拱手道:「老師,弟子這邊有個急事,您先回去。」
他隨手招來一個小太監,道:「送老師回去。」
言罷,他也迅速走出了斂芳殿。
唯留陸荔和陳坷站在原地面面相覷,陳坷沒明白道:「他倆怎麼了?」
陸荔摸著下巴,道:「桑姑娘那邊可能有點事。」
頓了頓,他又道:「他倆都急了。」
他放下手,繼而匆忙道:「陳大人,我也有事,得走了。」
桑窈原本以為她住的地方已經足夠偏僻,卻沒想到這小公公卻越走地方越偏。
連路上的石燈都少了很多,甚至很少再遇見宮女太監。
一路上都是草樹,周邊極靜。
桑窈腳步慢了下來,周邊的環境讓她有些害怕,再加之身體的虛弱讓她不由警惕起來,黑暗中,她道:「小公公,我爹真的讓我來這樣偏的地方嗎?」
小太監走在前面,身影被黑夜模糊,特屬於太監那種尖利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桑大人道要同您說幾件要事,這才特地找了處人少的地方。」
「桑姑娘,就在前面,快到了。」
可桑窈實在不知道她父親能跟她說什麼事,還要特地挑這種奇怪的地方。
身體的不適越來越明顯,她手指掐進掌心,聲音如常,詢問道:「小公公,我要等多久呀,宴會好像還半個時辰才能結束。」
「要不我還是明早再跟他說吧。」
小太監道:「姑娘放心,桑大人提前離席了,待會就到。」
桑窈忽而頓住腳步。
她爹因為怕得罪人,又愛做面子功夫,所以這種宮廷宴會哪怕再無聊,他再有什麼急事,也不會提前離席。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前方小太監輕緩的腳步聲。
桑窈想也沒想,立馬掉頭,拼命的往回跑。
桑窈從小到大沒遇到過什麼腌臢的手段,真要說受欺負,受強迫,也就是陸廷那一次,可那次她多少沾點自願,這次她卻根本不知道是誰要害她。
她原本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普通女郎,也沒什麼機會得罪別人。
北行宮那麼大,今天晚上多數太監,宮女,以及群臣都在斂芳殿,若是消失一個像她這樣的女郎,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桑窈能感覺到身後那個小太監在追,腳步密集,不斷的逼近她。
桑窈想出聲呼喊,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一陣無力,她說不出話來,甚至連腦袋都開始變得混沌,下半身也開始變的沉重起來。
桑窈張開唇呼吸急促,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她也來不及多想,只能憑著僅存的力氣不斷的往前跑。
只要跑過這片竹林就好了,她記得他們不久前才從斂芳殿路過,只要她能撐著跑到斂芳殿,這人定然會有所顧忌。
可身體內的反應不受她的控制。
四肢百骸生出一股說不上來的燥熱,前路變得模糊,她迷迷糊糊間想,今天她一直都在房間裡,也未曾受涼,怎麼又發熱了。
身後的小太監還在追她,可她現在連提著裙擺都費勁,五感模糊,甚至開始看不清路,全憑著意志往前跑。
直到她拐了個彎,腳下脫力,身子一倒。
不幸的是,小太監在此刻追上了她。
而幸運的是,她被人攬住了,那人不是那個小太監。
桑窈看不清楚,但她在那一瞬間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冷香。
桑窈抓緊他的衣袖,努力的睜開眼想要看清他的臉,但眼前始終蒙著一層薄霧。
清冷的月光下,謝韞攬著桑窈的腰,臉色陰沉,他抬眸看向前方那個見他就跑的小太監,他並未叫人去追,而是低聲吩咐:
「檢查宮門落鑰,禁止任何人出入。」
淨斂應聲,轉身走了。
桑姑娘這件事有點特殊,根本不能聲張。
她的飯菜里被下了劑量不輕的軟骨香,但所幸她未曾吃多少,所以藥效不會持續太久。
但這種事宣揚出去總是不好。
所以從斂芳閣出來以後,他家主子就算是查到了桑姑娘的行蹤,也並未直接派人去找,而是親自來了芳園。
淨斂走了以後,謝韞並未抱著桑窈直接走出芳園。
他本身並不在意名聲,可桑窈若是被他抱著出去,恐怕是真的要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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