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教訓寧閱雯
三家人的聚餐。
陳奕南沒有過多解釋,程諾也就沒有多問。
進來之後,寧閱雯乖巧的各位長輩問了好,壓根就沒看向程諾。
似乎沒有人在意她,可程諾還是敏銳的感覺到有些視線在她身上掠過又走開,她眼皮子輕輕壓了下,按捺下洶湧的心情。
「不好意思,來晚了。」寧顯淳面向陳宗和易振國解釋。
「知道你忙。」陳宗不咸不淡的說了句,然後看向程諾招了下手,「過來,給你介紹下。」
程諾完全沒料到陳宗這樣,她還是乖乖走過去。
陳奕南這會兒也已經跟易二溝通完了,跟著走了過去站在程諾身邊。
他已經在陳宗開口前接過話去,「程諾,喊寧叔,是我們——」
「我知道。電視上經常見,沒想到今天見到真人了。」程諾微微一笑,眸光不驚不喜,淡漠的讓人側目。
陳奕南看她一眼,也並未再多話。
寧顯淳只是笑笑,卻反而轉頭面向陳宗,「我沒想到你這麼大年紀了,倒是跟年輕人一樣喜歡上刺激的事情。」
「哈哈,人生貴在挑戰,孩子們喜歡,那我就支持一把,總比讓他們出事要好。」陳宗一邊笑一邊回。
一來一往的幾句話里,已經暗含了試探。
這種畫外音,不知內情的聽不明白,可知道的,哪一個是聽不明白的。
陳奕南鏡片後的眸子擰起來,他視線看向寧顯淳的方向,只見他的表情輕鬆如常,並看不出端倪。
也對。
這樣的老狐狸怎麼會捨得將表情擺在表面上。
男人輕笑,他手臂搭在程諾肩膀上,「已經準備開飯了,走吧。」
兩人轉身之際,寧閱雯卻突然問了句,「三哥,四哥怎麼沒過來?」
「這種場合,你什麼時候見他參加過?」陳奕南聲音清淺的回,卻又話鋒轉了下,「剛剛他跟蘇嘉凝來過,有事先走了。」
寧閱雯眸光蹙了下,不再問。
很快開飯,程諾跟她們並沒有什麼共同話語,席間一直表現的很低調。
但是,似乎旁邊的男人並不給她低調的機會。
一會兒剝蝦,一會兒夾菜的。
照顧的無微不至。
易夫人率先笑出來,打趣到,「奕南看來會是個好丈夫,程諾你可是真有福氣。」
程諾匆匆放下筷子,傻笑,呵呵呵呵。
這種時候,是不是這種表情會好一點。
她笑著扭頭看向陳奕南,腳在桌面下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斂點,身體微微側向他,低聲,「我有手。」
男人眸底溢出幾分笑意,卻壓根沒有停手的意思。
倒是宋雪梅,看到陳奕南這樣殷勤,一張臉怎麼也擠不出笑容來,只哼了聲,「對生他的媽媽也沒見到這樣過。」
「你這是,在吃自己未來兒媳婦的醋啊。」易夫人笑著調侃。
宋雪梅只勉強笑了下,卻不再說話。
張秀榮無心誇讚程諾,早先的時候閱雯跟陳漠北在一起,因為這個女孩子鬧過一陣子彆扭,她從本心上也是不接受的。
這會兒更是不見得有好感。
易二眸光盯在程諾和陳奕南的身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眉心緊緊緊緊的擰起來。
剛剛陳奕南警告他,說話腦子裡過過,不該說的別說。
換句話說,那事兒陳奕南是知道的?
被自己兄弟妥妥的給帶了一頂綠帽子,卻甘之如飴?
這簡直就是太——高尚了!
這麼一想,易二手裡杯子舉起來,「來來來,我得敬你一個。」
「敬什麼?」陳奕南眼皮子一番,卻壓根沒拿自己面前酒杯的椅子。
易二直接手臂伸過來替他拿起杯子塞到他手裡,「敬你,大方。」
額角抽了下,陳奕南勉強的喝了口。
「我還得敬你第二個。」
「……」陳奕南眸光抬起眼壓向他,警告似的一瞥,好似在說你有完沒完。
誰知道易二壓根不在意,伸手抬抬他杯子笑著,「反正沒事,也就咱倆喝兩杯,總不能讓閱雯陪著我喝吧。」
他說著手裡的杯子拿起來碰碰陳奕南的,搖了下頭,嘖嘖有聲,「這第二個酒,我還得敬一個,真大方。」
「……」
程諾一瞬間臉黑了下,她扭過頭去,視線落在陳奕南臉上,莫名的有些心虛。
雖然不是真正的男女關係。
雖然這一層未婚夫妻的帽子是假的。
可是看著三哥這樣被人醋溜,心底竟然各種不是滋味兒。
她眼皮子垂下去,手指在桌面下拽了拽陳奕南的衣角,「三哥……」
男人只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卻並未再說話。
程諾一時之間,內心五味雜陳。
這餐飯吃的時間並不長,陳宗、寧顯淳和易振國顯然是有話要說,三個人直接進了棋牌室。
易二就一個勁兒的勸著陳奕南喝酒。
這棟別墅是易二前陣子拍下來的,已經是有年歲了,但是建築很有特色,是他拍下來送給自己老媽的生日禮物。
易夫人自然高興。
張秀榮誇讚了幾句房子的韻味兒,又贊了易夫人有個好兒子。
易夫人只是笑,說自己這兒子不經事兒,玩心太重。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熱鬧。
寧閱雯跟她們都是熟悉,說話也顯出幾分熟稔的嬌俏。
程諾插不進話去,也不想插話。
在她們討論熱烈的時候,她站起身,眸光睇了眼棋牌室的方向,便往外走去。
別墅外有個小院子。
程諾端著手裡的果汁杯子站在那裡,她腳步在院子裡來回走了下,眸光看向整個別墅樓,從站的這個位置,正對著棋牌室的窗戶,裡面的人坐的位置,表情,都看得到,卻獨獨聽不到說什麼話。
她站在這裡,眸子眯起來,看著坐在棋牌桌面前的男人,依舊是氣度翩翩,上位者的氣勢隱隱透著。
就是不知道,如果程信中同志還活著,會不會也這樣,風光無限?!
程諾將水杯湊到自己唇邊,輕啜了口。
低眉間,就見到地上多了一個影子。
程諾偏頭看去,就見到寧閱雯站在一側,她穿著一身裙裝,外面找了一件小皮草。
白色的毛絨,將她的臉面襯托的無比安寧。
她站在程諾面前,院子裡的景觀燈打在她的臉上,半明半暗間,只覺得她面部的表情異常扭曲。
程諾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她現在見到寧閱雯就是滿心的厭惡。
那種厭惡來自內心深處,源於寧閱雯做過的事情。
程諾從未想過,這樣的一個千金小姐,嬌媚,柔順,氣質出眾,可是竟然會這樣卑劣和無恥。
她利用袁紹家庭的困難,用金錢作為誘導。
卻在應該接受法律嚴懲時,又成功逃脫。
權勢和金錢,**和黑暗,在這個女孩子身上體現無遺。
可有些人,你不招惹她,她卻是要招惹你。
寧閱雯雙手手臂盤在胸前,她看向程諾,嘴角帶著一絲絲的譏諷,「程諾,最近很春風得意吧,從低賤的無名小卒走到今天,是不是連自己姓什麼都要忘記了?這次事件算你好運,但是不客氣的說,你的好運也差不多要到頭了。這個圈子不適合你,該到哪兒去還是要到哪兒去!」
「寧小姐貴人多忘事,連自己的姓都能忘記?可惜了,我記性很好。」程諾輕笑,她眼睫微微垂了下,又抬起來,看向她的眸光帶著一絲犀利,「包括,你做過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這一次沒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早晚有一天你會見識到法律的尊嚴。也提醒你,常在河邊走,不可能不濕鞋。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你對袁紹的家庭了如指掌,你明知道暴露之後面臨的會是什麼樣的懲罰,他阿婆從小把他帶大,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讓他出人頭地,你到底有沒有心?為了你的一己私利,就這樣把人推入深淵?」
「呵,開什麼玩笑?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你算什麼?」寧閱雯惱怒的看向程諾,「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法律已經判決了,跟我毫無關係。我可以告你誹謗。再說了,把他推入深淵的人是你吧?!如果你不追究,那袁紹也不會怎麼樣吧!這樣義正言辭的來警告別人,你才是真的不要臉吧?!為了你自己的前途,為了擺脫追責責任,把袁紹交給法庭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啊!」
她說著,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程諾直接無語了,這種女人,指鹿為馬的本事還真是不小。
跟她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程諾覺得腦子嗡嗡嗡的疼,冷著眉眼橫過去,「跟你說話,我都覺得是拉低我的檔次。哪怕路邊的乞丐都比你要明事理。」
丟下這句話,程諾越過她要往室內走,她要問問三哥走不走,呆在這裡分分鐘覺得壓抑的要死。
寧閱雯氣的要死,她竟然拿乞丐來作比!
看程諾這樣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想起之前的種種,寧閱雯心中的氣恨越來越濃,程諾的存在,之於寧閱雯那簡直就是噩夢一般。
有些人天生不合,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自從程諾出現之後,寧閱雯覺得自己就沒有一天好過過,她的生活因為這個女人攪的一團亂。
她跟四哥的婚約解除。
甚至,甚至是,她作為女人最重要的東西,都在毫無防備之下全都葬送。
這一切,讓寧閱雯只能算到程諾頭上。
她所有受過的屈辱,全都算到程諾頭上。
女人那雙如水的眸子狠狠眯起來,心底的不悅和被挑釁的惱怒一下子全都涌了上來,在程諾要越過她之時,寧閱雯突然伸出腿去……
腳上被絆了下,饒是程諾再是反應迅速也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身體在毫無防備下突然向前倒過去。
旁邊就是院內修建的假山,參差櫛比,凸出的尖銳石棱就在眼前,撞上去,可想而知,手裡的水杯被甩出去,嘩啦一聲破碎的聲音。
一瞬間程諾心臟都提起來,太陽穴的地方繃的很緊很緊,全身的細胞都警醒過來一樣,程諾甚至來不及思索,她突然伸出手去往上面一撐——
尖銳的石尖刺入皮肉,疼的程諾連哼都哼不出來。
痛覺神經從頭牽到腳,一瞬間只覺得身體被拉緊了拉緊了,她用力閉了下眼睛,接著支撐的力度,腳尖用力一蹬,身體借力旋轉,一下子站起來。
掌心裡殷紅的血流出來,疼痛從一點蔓延開,心臟咚咚咚跳的厲害。
程諾不敢相信,如果她剛好身手不太好,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如果是她的臉撞過去,撞到眼睛上,撞到臉上——
程諾狠狠閉了下眼睛,一股子冷意蔓延上來,她猛的瞪向寧閱雯,聲音冷的像是被凍裂般的狠,「你是不是背後給人使絆子使得太順手了?時時刻刻的都想著絆人?」
她說著腳步一步步的往前走,手掌心火辣辣的疼,她用力的攥起來,只覺得一片粘稠。
寧閱雯被她這副樣子嚇到了,她腳步下意識倒退幾步,程諾卻在半路上停了下來,她低頭看了眼地上,蹲下身去撿起片東西。
光線被她壓著,在鵝軟石撲就的路上投下一片陰影。
之前握在手裡的玻璃杯子已經在方才的混亂中被摔了出來,一地碎片。
程諾撿起其中一片,她嘴角倏然勾起笑意,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寧閱雯,「我跟你,正好相反。我這個人不喜歡玩陰的,我喜歡直來直往!你既然打了我的左臉,我就沒理由讓你完好無缺的坐在這裡。」
她說著,伸出左手晃了下。
掌心處的鮮血似乎還沒有完全止住,不會汩汩的往外流,卻還是染了滿掌心的血,她五指張開晃了下,在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隨著她腳步的靠近,寧閱雯突然尖叫一聲想要逃離,卻被程諾一把抓住給扯了過來。
程諾帶著血的手掌貼上她側臉的時候,寧閱雯只覺得臉面像是被冰冷的蛇爬過一樣,驚的她渾身顫抖,尖叫的求教,「媽,媽——」
外面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已經引起裡面人的注意,幾個人迅速出來,恰好看到程諾鉗制著寧閱雯。
張秀榮一眼看清寧閱雯臉上的血,嚇的尖叫一聲,一雙眸子驚懼的看向程諾,「你,你幹什麼?放開閱雯!」
「媽,救我,救我——」
寧閱雯悽厲的尖叫,程諾手中的玻璃片緊緊的貼在她的臉上,她已經感覺到微微的刺痛,好怕,好怕她一下子劃下去。
女人顫抖而恐懼的模樣讓程諾輕笑,她看向寧閱雯驚懼的臉,心裡竟然生出幾分痛快,她眯起眼來,「怎麼,這會兒害怕了?我還以為你沒有害怕的時候。」
程諾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揚起來,她扭頭看向一邊要撲過來的張秀榮,聲音淺淡,「你別靠的太近,我怕我一時失控手上力度掌握不好,到時候劃的深了,可能整容都不太容易。」
「你,你——」張秀榮一時手足無措,伸手拍身邊的人,「去,去,快去喊她爸。」
「你,你到底在幹什麼啊?」看到這一幕,宋雪梅也倒吸口涼氣,她看一眼跟著走出來的陳奕南,伸手拽拽他,「這可怎麼辦?這女人就會惹亂子,沒大沒小的。你,你——」
宋雪梅斷斷續續說著,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陳奕南攥住她拽著自己衣袖的手,拽開。
男人面色凝起來,他眸光落在程諾手上,一眼就看清她左手手腕上被染上的血漬。
這個流動的方向,明顯的,傷在她身上。
陳奕南眸光狠狠眯起來,他腳步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見寧顯淳他們已經快步走過來,男人近前一看低喝,「放開她!」
聲音,不怒自威。
寧閱雯已經怕的眼淚都滑出來,一條淚痕衝過來,將程諾刻意塗抹在她臉上的血漬給沖開一段,蜿蜒在臉上,觸目驚心,她身體忍不住的瑟瑟發抖,含淚的雙眸讓人看起來,楚楚動人。
寧顯淳臉繃著,身上的戾氣浮出來,那種權威被挑釁的怒意。
從來,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撒野。
別說這些小輩,就是陳宗他們也要看他三分薄面。
哪怕是撕破了臉,到底還要顧念一點表面的文章。
這個程諾,簡直就是沒皮的光腳的,一點點規矩都沒有。
易振國一看這陣仗也是有點懵,完全不明白這倆漂亮的女孩子這是要幹啥,但是他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軍中人,怎麼著也不能在自己的地面上出這檔子事。
他剛要安排人過去,就見寧顯淳身邊的人已經衝過去了,易振國也是個老油子了,這種事能避則避,他瞬間收回話來。
陳奕南眉心蹙起來,腳步快速的就靠過去。
可就在他剛剛靠近的一刻,陳奕南突然眉頭一跳,他伸出去的手倏然收回來。
就見易振國安排的人剛靠近過去拍在程諾肩膀上之時,她突然在背著人的方向小腿抬起壓在寧閱雯的膝窩處,在她毫無防備之際,寧閱雯突然身體失去平衡往前倒去,程諾跟著尖叫一聲,她身體似乎也跟寧閱雯一樣失去平衡,幾乎是壓在她身上將寧閱雯壓在了地上。
「啊——」
悽厲的慘叫聲響起。
這一切發生的突然。
那個想要拉開程諾的那人也傻眼了,他的手幾乎是剛剛碰到程諾。
可她們瞬間倒下去的樣子,卻像是被他給推倒了一樣。
別人或許沒看到她暗地裡的小動作,陳奕南卻是一清二楚。
他額角繃著,幾步走過去迅速拉起程諾。
接著張秀榮就撲過來一下子抱住寧閱雯,扶著她肩膀起來,眼淚已經完全模糊了寧閱雯的眼睛。
她單手捂住一邊側臉,疼的痛哭出聲,「媽,媽,我的臉——」
「臉,臉怎麼了?你放開手,我看看——」張秀榮拉開她的手一看,整個人狠狠的吸了口涼氣,地上就是剛剛摔碎的玻璃杯子的碎渣,寧閱雯倒下時剛好被程諾重重的壓住了,避無可避的整張臉撞到地面上。
玻璃渣子刺進她的側臉!
一片混亂中,程諾被陳奕南抱在懷裡。
她用力的用力的擠了點眼淚,哭訴,「三哥,我手好疼,手要廢了,她剛剛絆了我一下,要不是我反應快今兒眼睛就要瞎了!」
程諾說著,還顫巍巍的舉了下自己的手。
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眼看清上面青黑的一團,臉色瞬間沉下去,聲音壓低了有些暗沉沉的聲音,「我帶你去醫院。」
程諾卻不走,手指揪著他衣服,繼續哭,「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嚇唬嚇唬她,誰知道剛剛有人推我,然後我就——」
「……」
陳奕南額角抽了下,睜眼說瞎話,估計也就是這樣了。
可男人卻很安撫的拍拍她的後背,將她壓在自己懷裡護著,十分配合的,「是,我知道,我都看見了。不是你的錯——」
「……」
程小諾呼吸哽了下,這麼配合,她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寧顯淳臉色冷的嚇人,他吩咐車快速過來,一家人上了車就很快離開。
陳宗沒說話,只是站著冷眼旁觀。
宋雪梅更是插不上嘴。
只是這東道主易振國就沒那麼好過,湊近寧顯淳身邊,「要不要我安排醫院。」
「不用。」
冷冷的一聲。
程諾從陳奕南懷裡悄悄抬起臉,扭頭的一瞬恰好撞見寧顯淳射過來的視線。
冷冷的,陰狠的。
程諾心底重重哼了聲。
想起那日裡在醫院,寧閱雯當著周靜容的面甩給她一個耳光。
說:你自己的女兒教不好,我替你交。
而她現在,同樣的話還給寧閱雯父母。
你這女兒,無法無天,既然你們不懂的管教,那就別怪我讓她吃點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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