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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變態狂

    事情的發展出乎尋常的順利。

    陳漠北知道寧顯淳勢必不會讓事情鬧大。

    但是寧顯淳卻未料到,背後同樣有一股勢力在跟他做同樣的事情。

    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知道陳漠北骨子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在這一場較量中,雙方各有輸贏。

    可陳漠北卻知道,在這件事上,對陳氏集團的影響頗大。

    對三哥,對程諾的影響都很重。

    想要力挽狂瀾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能夠維持現有狀況的穩定已是非常不容易,就像是走在鋼絲繩上,一個踩空萬劫不復。

    卓耀輝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他,要採取點措施。

    而這個措施,陳漠北知道是什麼,卻實在不想走到那一步。

    自從這個事件發生之後,蘇正平曾經給他來過電話,言辭激烈,表明了不會再認可他和蘇嘉凝之間的婚約。

    等於是單方面的解約。

    陳漠北不置可否,婚約解除與否他不關心。  

    但他也絕對不能讓蘇正平站在對立面上。

    誰知道,就在陳漠北焦頭爛額之際,接到了蘇嘉凝的電話。

    「我們見個面吧,作為你未婚妻,我要知道你和程諾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嘉凝在電話里說的義正言辭。

    陳漠北眉心鎖起來,「你父親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了我他的想法,我尊重他的意見。蘇小姐可以單方面發出解約聲明,聲明內容隨便你寫。」

    蘇嘉凝一聽他話里無所謂的樣子,一時見給氣懵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你要毀約?陳四少就是這樣做事的?當時答應我的都不準備認帳了是不是?還是你以為我只是說著玩玩,時間久了也就煙消雲散了?還是從一開始你就耍著我玩?」

    「……」陳漠北沉默半響,實在很想說她的某些想法匪夷所思,但是想了想還是壓了下來,犯不著跟個丫頭片子計較,他眉心一擰有些不耐煩的,「掛了。」

    掛,掛了?!

    蘇嘉凝只覺得天靈蓋都要被氣的給頂出去,這些日子他們之間的事情給鬧的沸沸揚揚,她作為陳四少的未婚妻也沒少背後被人說閒話,同情她的會嘆口氣說蘇小姐也是個倒霉催的,不過好在婚前認清了這男人的本質。要是結婚後再發現這種出軌哭都沒地方哭去,趁著現在一了百了也不算是太倒霉。  

    這種的勉強能忍。

    還有一些酸葡萄的人會說,哎喲喂男人嗎逢場作戲很正常,女人要想拴住男人的心那還是要自己有點本事的,蘇嘉凝是不是長得特別丑才讓陳四少忍不住連自己嫂子的便宜都占。你看看兩人婚約登出來也只是提了下名字照片都沒有一張,肯定是長得不能看,也難怪陳漠北偷吃。

    這種的就忍無可忍。

    她到底哪裡丑?丑到讓男人沒興致?簡直胡說八道!

    就這些讓人鬱悶煩躁也就算了,偏偏她還被自己老爹禁足了,直接出不去。

    蘇正平就一句話,她跟陳家的人沒有緣分。

    一開始他倒是真的看上陳奕南了,可誰能知道萬事無常。

    蘇嘉凝想盡了辦法也出不來,蘇正平不在家,蘇夫人就把她看得嚴嚴實實。

    再說這些日子,風不平浪不靜的,蘇家父母也是害怕自己孩子受委屈。

    儘量低調處理。

    可蘇嘉凝平日裡野慣了,哪裡能在家裡這樣安穩呆上幾天,本來心裡就不痛快,再這樣給憋著,感覺都要憋出病來。

    蘇夫人也想著給她轉換下心情,這才帶著她出來買東西。  

    誰知道一個沒留神,人就給跑了。

    蘇嘉凝躲在洗手間裡給陳漠北打電話,沒料到竟然就換來這麼一句話。

    她眉角一橫,「我這裡收到你們的視頻,比網上的不知道全面多少倍!巨細靡遺!陳漠北你要是敢掛我電話,你信不信我直接刻盤出去賣!」

    「……」

    「你別以為我辦不出來!惹火我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陳漠北立時臉冷下來,這世上還沒幾個人敢威脅她。

    那邊一時沒有聲音,蘇嘉凝突然嘴巴一扁,聲音軟下來,「你跟我好好談談,我也不是想威脅你,但是我知道陳氏集團現在很需要我父親的支持。」

    「你在哪裡?」

    「古街上有一間」油畫「鋪子,我在男洗手間,你找人過來接我。」

    男,洗手間……

    蘇夫人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匆匆帶人出去了。

    蘇嘉凝就蹲在馬桶上等著陳漠北來營救。

    外面來來去去的人,一片一片嘩啦啦的聲音落到耳朵里。

    蘇小姐臉上掛著幾條黑線默默的蓋在眼睛上。  

    外面的小便池被前面的門板擋著她其實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這聲音雖然實在不怎麼美好,但是足以讓她想到在gv、av視頻中經常會見到的生殖器。

    唉唉唉——

    項博九到了的時候敲了敲門。

    裡面傳出個細細的聲音,「天龍蓋地虎!」

    九哥臉瞬間黑線了一下,「出來!」

    裡面傳來一聲切,然後門被打開,蘇嘉凝看他一眼,「你不是應該說小雞燉蘑菇!」

    「……」九哥額角抽了抽。

    蘇嘉凝一邊往外走一邊抬頭往旁邊看過去,正有男的在撒尿,一聽到女人說話聲嚇的給憋了回去。

    就聽到旁邊一聲罵:我草!

    眼看著蘇嘉凝興致勃勃要撇過眼去,九哥頭疼的伸手捂住她的眼推著就給出去了。

    一到外面,項博九鬆開手。

    蘇嘉凝鄙視的看他一眼,「你知道你過來之前我在這裡呆了多久?整整一個半小時!這個時間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這意味著我熬走了五個想要用馬桶的人,聽著將近二十人嘩啦啦的,我要想看我早看了!」  

    她一通話,九哥竟然無言以對。

    蘇嘉凝直接問,「陳四少呢?」

    「等著你呢,跟我走吧。」

    上了車,到了地方,蘇嘉凝下車走進去,是個相對比較隱蔽的小會所。

    陳漠北已經在裡面等著。

    蘇嘉凝進門後站到他對面,「我知道你時間寶貴,我長話短說,跟我結婚。這是你之前答應我的。」

    額角狠狠抽了下,陳漠北抬眼看她,「胡鬧也有一定限度。」

    「你之前答應我的,這會兒倒是想說話不算話了?」蘇嘉凝眉目冷起來,定定的看著陳漠北,「最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吧,我不懂經濟的事情,但是我問過我哥了,陳氏集團現在飄搖欲墜,極其有可能易主。這時候解除婚約對你們無疑是雪上加霜,而且,我父親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在他關心範疇里無論對錯難易,他都會幫。但是跟他沒關係的人事物,他是能撇則撇,絕對不摻合半點。如果我們的婚約就此解除,甭管你多大的誠意,我爸都不會趟這趟渾水。」

    「然後呢,你現在是在利誘?」陳漠北眉目沉冷如常,男人眸光掠過來壓在她臉上,「我承認,如果你父親想幫襯一把,對我的助力自然不少,這不失為一條捷徑,但是我不是非要走這條路不可。」  

    蘇嘉凝猛然咬了下唇,似乎完全沒料到他說這樣的話。

    之前的時候她聽老哥分析過現在的局勢利弊。

    可是對於商場的事情,她到底是不懂的。

    牙齒用力咬了下唇畔,「如果我們結婚,媒體的焦點就會落在我們身上,不會再去追著之前的事情不放,對你,對程諾,都是一樁好事,而且,你不想我說的話,我也絕對不會亂說。」

    她的話說的誠懇。

    陳漠北盯著她,突然很是頭疼的捏捏眉心。

    「我知道你兩處短柄,我知道你這人不喜歡別人威脅你。可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提議,那我也沒辦法了。」蘇嘉凝丟下這句話,直接轉身離開,「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不同意,那我也不管了。」

    她說完,不給陳漠北再說話的機會,轉身離開。

    項博九進來時候就見陳漠北手指屈起來敲著自己額頭,他看了眼然後收回來,幾乎一猜就中,能讓四哥這麼頭疼的也就那麼一件事。

    九哥連日來陰霾的心情略有好轉,嘴角就輕輕翹了下。

    陳漠北哼了聲,抬眼看他,「怎麼,覺得我揍你還委屈你了?」  

    「沒有。」九哥很淡定的回,面上表情都不帶多點波瀾的。

    正經的讓人很想發笑。

    陳漠北重重哼了聲。

    項博九嘴角終是忍不住揚了下,還是忍不住,「被女人逼婚這種事可不是誰都能遇上的,蘇小姐這樣的女人多少男人想求都求不來!四哥你艷福不淺。」

    額角狠狠抽了下,陳漠北眸光抬起來落在他臉上,「博九,是不是跟我練手也會上癮?」

    操!又來這招。

    九哥忍不住心裡罵了句。

    ……

    最近外界沸沸揚揚的豪門醜聞事件似乎告一段落,又似乎沒有告一段落。

    熱度較之之前已經有了退燒的跡象。

    可是繞在程諾周圍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還是侵蝕著她。

    雖然程諾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可心理難不難受只有自己知道。

    中午午餐時間,程諾沒什麼胃口,最近心裡的事情太多,讓她總是休息不好,腦子裡一件件事情盤旋著,惦記著。

    好在陳漠北答應她的事還是做到了,醫院的視頻沒有再泛濫播放,也沒有人再揪著這個不放。  

    程諾放鬆的身體往椅子後面壓過去,閉目休息。

    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敲了下。

    程諾立時坐正身體,「請進。」

    於曉晨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熱飲,她走到程諾辦公桌前,將豆漿和拎著的盒飯放到她桌面上,「這幾天看你都沒怎么正經吃過午飯,無論遇上什麼事,身體最重要,多少吃點吧。」

    程諾嘴角翹了下,她身體重新放鬆的壓進椅背里,視線在於曉晨身上掃了一眼,而後笑著指了下旁邊的座位,「坐吧。」

    於曉晨坐下來,就聽程諾問,「阿婆現在怎麼樣了?」

    「身體很好,也很看開的。恐怕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像阿婆一樣對袁紹充滿信心,相信他一定會走出窪地。」於曉晨淡淡的一笑。

    程諾看她一眼,笑了,「跟阿婆一樣相信他的不還有你嗎!」

    「我去看過袁紹,他在裡面也很好,也讓我給你帶個謝。」於曉晨抬起眼看她。

    「不謝。」程諾淡淡回了句,她微微偏頭看向於曉晨,知道她過來必然有事,「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外面的事情我也跟袁紹說了下。」於曉晨慢慢說著,就見程諾眉心皺了下,她解釋,「我知道這些日子你都很介意這件事,但是對於那是你私事,我們也不好評判。不過無論是我還是袁紹,對你都是心存感激,也希望能夠幫你一把。袁紹其實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只是這些年一直沒有機會。」  

    於曉晨斟酌著說話,有些話雖然好心,可怕說不好反而引起反感。

    「這個我知道,跟大行生物集團的那個翻身仗,他的主意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程諾立時坐直身體,「他說什麼了?你直接說吧!」

    「他建議你可以在公益上做做文章,可以轉移部分注意力。雖然我們不排除有一定的目的,但是想要做好事的心卻是有的。」於曉晨簡單轉述袁紹的話。

    程諾一時眼睛眯起來,她腦子也轉的快,「他說的很對。完全可以,這次的新品銷售宣傳上,可以打出宣傳標語,沒賣出一份保健品我們將抽取一元錢用於支教,或者建設希望小學,或者幫助聾啞兒童,或者是幫扶敬老院……」

    於曉晨驚訝的看著程諾。

    「怎麼了?我的想法有問題?」

    「沒有。只是袁紹當時跟我說的簡單,我還想讓他說仔細一點,他只笑著說,讓我這麼告訴你,其他的你都會想到。」於曉晨微微一笑,「然而其實我過來說,心裡很忐忑,我完全不明白他的一些想法。」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先攻。」程諾笑起來,眼睛都有些微微的發光。

    她伸手取了外套就要往外走,於曉晨一把拉住她,「你幹什麼去?」  

    「我去找鄭燁。」

    「先把飯吃了。」

    程諾回頭看於曉晨緊張盯著她的視線,她微微的笑了,「曉晨,你有沒有想過,我所有做的一切或許都是為了有一天希望你們能死心塌地的對我,能對我有助益?!我其實並不是那麼好心。」

    她看著程諾拿起筷子吃飯,於曉晨也笑了,「對你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對我而言卻是給了我一條生路。就算是你有目的,我也甘心。」

    兩人相視一笑,程諾吃過飯出去。

    她突然覺得心情其實也並不是非要那麼糟糕。

    外面的人怎麼看她,為什麼一定要在意?!

    ……

    跟鄭燁商量的結果,他也非常贊成。

    「我們這期的保健品,主要是針對老年人的,做公益的話選定人群在老年人身上,這樣比較有針對性,你認為呢?」程諾徵求鄭燁的意見。

    「不錯。完全可以。而且我之前操作過類似的,應該說在宣傳上也算是一個搶眼的賣點。現在的人應該說大部分人還是極具愛心的,也希望儘自己的微薄之力獻出一份愛心。」鄭燁點點頭頗有幾分欣賞的看向程諾,而後眉梢一挑,「最關鍵是,最近陳氏集團負面新聞不少,這一來也能轉變公眾的印象。真是走的一步好棋。」  

    程諾毫不扭捏的接受他的誇讚,「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運行資金我來想辦法,市場渠道你來想辦法。」

    程諾站起身欲走,手機響起來,是趙一玫的電話。

    「一玫姐。」

    程諾喊出趙一玫的名字,鄭燁不免側目。

    「你在哪裡?我到醫院了,你媽媽在哪個病房?我怎麼問了一下護士說你媽媽轉院了?」

    「……」程諾猛的一拍腦門,「抱歉一玫姐,忘記跟你說了,是轉了醫院……不然你那裡等等我,我打車過去,我們一起去我媽那邊!」

    趙一玫狠狠嘶了口氣,想罵她,又想想程諾最近遇到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忍下來,恨恨的,「你等給我報銷油費吧,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不用,你再過來就繞遠了,等我過去吧。」

    趙一玫一手拎著果籃,一手拿著手機打電話,果籃很重,趙一玫乾脆放在地上等著打完電話,「行了,我就在醫院門口等著你。」

    對於她的聲音,耳朵似乎安裝了自動感應器,卓耀輝扭頭看過去,果然就看到趙一玫站在護士站一邊打電話。

    「看什麼呢?認識的人?」  

    卓耀輝身邊站著個消瘦的男人,年齡約莫在六十來歲上,頭髮花白,精神看上去還是不錯。

    他順著卓耀輝的視線望過去,只看到一個妙齡女郎的背影。

    男人喉結滾動,並未出口。

    那邊趙一玫已經轉過身來。

    一時之間,皆是愣住。

    「秦老師?!」趙一玫驚愣後,馬上喊了聲。

    她視線落在卓耀輝身上,又挪到他身邊的秦教授身上。

    秦教授眯起眼睛看她一眼,「趙一玫?」

    「秦老師還記得我。」趙一玫微微彎起嘴角笑,她也知道,哪裡能記不住她。

    那時候的她偏激執拗,任何人的勸說都聽不進去,本能的將所有站在她對立面的人當作阻止她的敵人。

    現在想來,那時候到底是不成熟。

    「自然是記得。」秦教授嘆息,「你們幾個孩子,哎——」

    他深嘆口氣,抬眼看了下卓耀輝,有些話就深深圈在了嘴裡。

    沒有任何責備,只是一聲嘆息,嘆的趙一玫心底酸酸的,連著眼眶都有些酸澀。  

    趙一玫微微有些侷促,手裡的果籃拎著顯得格外重,她皺了下鼻子,還是讓自己揚起笑意,「前陣子聽說您病了,一直也沒時間過來看看。今兒真是巧了,老師您在哪個病房?」

    「那邊。」秦教授手往旁邊指了下,吩咐卓耀輝,「扶我回去,一玫你也過來。」

    趙一玫嗯了聲,只得跟著過去。

    卓耀輝看她一眼,他腳步一落,伸手從趙一玫手中接過果籃拎著。

    趙一玫看他一眼,手上略略一用力,卻還是在他清冷的眸光中鬆了手。

    卓耀輝一手拎著果籃,一手撫著秦教授的胳膊往病房走。

    趙一玫就落在他們身後,她的眸光落在男人挺拔的背脊上,眸光沉下來。

    這次是真的恨死程諾了。

    人生真是,無巧不成書。

    推門進去的時候,秦雲素轉過臉來,「爸,不是說要走一走鍛鍊一下嗎?這才幾步就又回來了?你看我床鋪都還沒收拾好。」

    聲音溫淡輕緩如水溫柔,帶著一點點嬌俏。

    她彎著身體在重新鋪病床上的床單,長發直直的披在背後,聽到聲音微微轉過來,臉上帶著柔柔的笑容,直到看到站在門口的趙一玫,秦雲素的臉愣了下。  

    有些拿捏不住是什麼情況,笑容就僵硬的掛在臉上。

    「愣著幹什麼?」秦教授看了眼自己女兒,眼眉瞪起來,「搬凳子,讓一玫坐。」

    秦雲素哦了聲,立刻收回眸光,她從旁邊拿了把椅子放到旁邊,示意趙一玫,「坐吧。」

    「不用,我看看老師,一會兒就走。」趙一玫僵著頭皮說話,臉上的笑容得宜。

    眸光卻只落在秦教授臉上。

    不看秦雲素。

    亦不看卓耀輝。

    雖然嘴巴上說著祝福,可是看著他們這樣和樂融融的站在一起,這心裡邊的滋味兒,除了自己,別人誰都無法體會。

    「坐吧。這麼多年不見,要不是這會兒碰上,估計你是不會來看我的。」秦教授直接戳破她。

    趙一玫只好坐下來,「秦老師,你身體怎麼樣了?」

    「做了個小手術,也沒什麼大礙了。」他說,然後抬起眼看向卓耀輝,「倒是讓耀輝費心了,這些日子跑前跑後的。」

    卓耀輝將果籃擺在台子上,淡淡的,「應該的。」

    趙一玫垂著眼,不知道要說什麼。  

    秦雲素走到一邊撥弄花瓶里的鮮花,一點也沒有跟趙一玫閒話家常的**。

    他們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

    到了現在,還能平靜的互相打了招呼已經是不易了。

    「你現在怎麼樣了?在做什麼工作?」秦教授問。

    「開了一間小工作室,就做策劃設計之類的工作。」

    「你這孩子性格強,也擅長與人溝通,」秦教授頓了下,言外有言的,「當然,眼光也是毒辣的很,倒是很適合這份工作。」

    趙一玫尷尬的笑笑,她自己心裡明白秦教授所謂的眼光毒辣是指的什麼,這會兒感受到身邊的男人灼灼的眸光落過來,更是不敢抬頭,只乾笑著回,「秦老師你說笑了。那時候太年輕也太自私了。」

    她雙手放在身前絞著,明明畢業這麼多年,再見到自己的老師應該只有親切才對,這會兒卻不自覺的覺得緊張。

    心臟壓的厲害,這些人事物,都在在提醒著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結婚了嗎?」

    「還沒有。」趙一玫乾笑。

    「這是一直忙著事業給耽誤了?現在流行那什麼詞?可別成了聖鬥士。」  

    秦教授這樣正經八百的說出這個詞來,趙一玫突然笑起來,「老師你也趕時髦呢。我是真要被剩下了,我爸媽催的緊了,已經在幫我安排了,說不定明年我再看你,就已經嫁出去了。」

    「那感情好,到時候帶著老公一起來看我。」秦教授笑起來,他面容消瘦,臉上的皺紋就有些深。

    比之她的父親看上去都很顯年齡。

    不過也是,秦教授結婚晚,要孩子也晚。

    據說秦教授的夫人是在生下秦雲素時不幸大出血去世。

    他一個人帶起女兒來,自然也是格外疼愛。

    想著這些,心臟就有些格外的壓抑,趙一玫點著頭說好,真恨不得現在就離開,可是似乎又一時找不到理由。

    卓耀輝眸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心中涌動著那些不知名的躁動。

    家裡已經在安排?!

    那個偏執的認為自己愛了別人就應該也愛的女人,自己不愛了別人也應該隨之放手的女人,這會兒笑著說,家裡已經在安排了,明年說不準就會結婚。

    一時之間,胸腔中溢滿騰騰的怒火。

    噼里啪啦燒的厲害,燒的胸腔肺腑烈火灼燒般的疼痛。  

    那雙眼眸刀子一樣落在她身上,相似要將她的心剖出來,一片片切割,看清楚究竟長成什麼模樣。

    鋒銳的眸光割在身上,趙一玫不是毫無所覺,但是全都選擇忽略。

    這是她能夠給予彼此的最大的空間,和最大的尊重。

    程諾的電話進來時,趙一玫本能的鬆口氣,她接起電話來餵了聲,「你到了?好,我馬上下去。」

    「秦老師,改天我再來看你,我跟一個朋友約好了去看個病人,先走了。」

    匆匆道別,趙一玫要走,手臂卻倏然被人拉住。

    她回頭,卓耀輝抓著她的胳膊,提醒,「果籃。不是要去看病人嗎?」

    他說著,就去拎放在台子上的果籃。

    趙一玫一時臉色紅白交錯,男人臉色如常,四平八穩的樣子,可是那雙眸子裡清冷的氣息隱隱現出他在生氣。

    然後,就要這樣讓她下不來台嗎?

    雖然秦教授也不缺果籃。

    可是她也不缺多買一個果籃的錢。

    「這個是給秦教授的。」趙一玫回,手臂抽了下沒抽回來。  

    「是嗎?!」

    輕輕的反問,幼稚而咄咄逼人。

    趙一玫簡直無語了,卓耀輝向來是沉穩的,淡漠的。

    但是這樣尖銳又無理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跌破眼鏡的,不止是趙一玫。

    還有同在病房的另外兩人。

    秦教授看過去一眼,解圍,「果籃我收下了,一玫現在的情況也負擔的起。」

    秦教授發話了,卓耀輝便不再多說。

    趙一玫猛的甩開他的手,客氣的跟秦教授笑了笑,道別。

    她腳步快速往外走。

    卓耀輝伸手取過自己的外套,頷首,「老師,我也先回去了。」

    「……」

    秦教授看著追著趙一玫腳步離開的男人,眸光定定的望著外面。

    半響,深深嘆口氣,他看向一直站在旁邊垂首擺弄花枝的女兒,「雲素,都說緣分天註定。你也該看開點。」

    「早看開了。」秦雲素垂著眼睛,淡淡的。

    她丟開手裡的花,伸手扶著秦教授躺在病床上,「爸你也別瞎操心了。我們都這個年齡了,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清楚,我要是想不開,當年就是拼了命也撕爛了她。」  

    聲音中,隱隱的還透著一股子戾氣。

    說完這句話,秦雲素倏然緩了口氣,輕輕笑了下,「都說往事如煙,可是有時候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委屈。但是爸爸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趙一玫到電梯前,她按了下行鍵,電梯卻停在上面沒有往下走的架勢。

    卓耀輝站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趙一玫覺得周遭的氣壓因為他的存在都低了好多,壓得心臟難受。

    統共不過五層。

    她想了想,扭頭往旁邊的樓梯走去。

    身後的腳步,亦步亦趨如影隨形。

    高跟鞋的聲音踩在樓梯台階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與之相和的還有男人皮鞋不緊不慢的踩下來的聲音。

    這樣一下下的,像是踩在她的心臟上。

    就好像身後被個變態狂給跟著。

    讓人神經線緊緊的給繃起來。

    連著下了幾層樓梯,趙一玫突然受不了的扭頭看向卓耀輝,「你跟著我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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