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崇拜之情滔滔不絕
有關墨炎抄襲的話題，每天都被頂上熱搜。宋央坐在電腦前，手指不停滑動滑鼠，看到墨炎微博下面的那些辱罵留言，氣的鼻子冒煙。
嘖嘖嘖，這些人真是夠了，事情的真相都還沒水落石出呢，他們就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吵的不得安寧。她氣不過，拿起手機註冊幾個小號，把留言區中罵的最過分的幾個人一一懟回去！
特麼的，有本事站到她眼前來罵，她絕對不會控制自己！
哐當！
前方的辦公室又傳來一陣氣罵聲，宋央挑眉看了看，不禁嘆口氣。史文也在看網友的評論，氣得他一早上摔了兩個茶杯。
相比史文的激烈反應，墨炎則表現的特別平靜。宋央偏過頭，擔憂的往畫室的方向掃了眼，他依舊還坐在畫架前的椅子裡，動也不動。
從昨天到今天，墨炎絕大多數時間都維持那個動作。宋央幾次想要進去，可又怕打擾偶像，不得不止步。
墨炎的性格太過淡漠清冷，這種時候他心中一定比誰都難過。可他不說不鬧，甚至連生氣都看不出來，這樣悶著壓抑著，會不會把人憋壞？
「央央，早。」
艾米拎著包過來，見宋央一張小臉氣的鼓鼓漲漲，問道：「又和網友生氣呢？」
她笑著拉開椅子坐下，「不用搭理他們，反正我相信墨墨是無辜的。」
聞言，宋央將手機放到桌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眯了眯。雖說她和艾米接觸的時間不算很久，可自從她來到工作室上班，艾米對她的幫助還是挺大的。憑心而論，她真的不希望艾米參與這件事，更不希望泄密的人是她。
不過想起昨晚謝戎城的吩咐，她還是不得不照做。
「是啊，那些網友的留言太過分了，氣的我頭疼。」宋央氣哼哼拿起杯子喝口水，盯著艾米的臉，道：「不過我剛聽史先生說了，墨墨的事情拾光高層已經介入。據說，高層們那邊搜集到了些不尋常的證據呢。」
「不尋常的證據？」艾米神色沉了沉，努力壓制住心底的慌亂，追問道：「央央，你知道什麼消息嗎？可不可以告訴我？」
「咳咳。」宋央故意裝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我不能說吧，這麼重要的消息，要是外傳可就糟糕啦。」
「不會的，怎麼可能外傳？」艾米尷尬的彎起唇，遊說道：「這裡只有你和我，你不說，我也不會出去說的，絕對保密。」
「這樣啊……」宋央思考片刻，然後朝艾米勾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艾米沒有多想，急忙繞過書桌，坐到宋央的身邊，「你說吧。」
「我聽說啊，拾光的高層懷疑有人把墨墨的那幅麥田油畫的作品泄露出去了。所謂的抄襲事件，根本就不是墨墨抄襲鄒木，而是那個鄒木抄襲墨墨，只不過他先發表作品，所以才把事情鬧這麼大。」宋央壓低聲音，一邊說一邊觀察艾米的神情。
「不過啊，高層那邊既然已經懷疑了，那事情應該很快就能查清吧。」宋央一口氣說完，果然看到艾米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
「泄密？」艾米忍住發抖的身體，乾笑聲，「高層們查到是誰泄密的嗎？工作室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他們該不會懷疑我們吧？」
宋央坦然的笑了笑，目光炯炯有神，「我們又沒做過虧心事，也不用怕高層們來調差，清者自清呢。」
「是啊，清者自清。」艾米神情僵硬的擠出一抹笑，不敢再看宋央的眼神，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多時候，艾米拿著手機，走進衛生間。
關上衛生間的門，艾米手指發抖的撥通一個電話。電話鈴聲響過不久，那端的人才接聽，「餵。」
「卓小姐，是我，艾米。」
艾米站在衛生間的窗前，壓低聲音道：「我有急事，需要見你一面。」
「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說嗎？」
「不能。」
「好吧。」電話那端的人想了想，然後同艾米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地點。
須臾，艾米從洗手間出來，神情比起剛剛的慌亂，明顯鎮定不少。她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回到書桌前繼續工作。
對面的椅子裡，宋央緩緩抬起頭，望向艾米的眼神透出一股失望。其實已經不需要證明什麼，從艾米的表現來看，她肯定有問題，這件事與她絕對脫不了干係。
下班以後，艾米神色匆匆離開工作室。她事先同卓媛媛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這會兒她正趕往約見的地方。
因著宋央的話，艾米精神一直都很緊繃。包里的手機響了半天，她走過斑馬線才聽到鈴聲，打開皮包將手機拿出來。
「餵。」艾米神色不耐煩的接起電話。
「艾米小姐，你好。」
電話那端的聲音陌生，艾米看眼號碼也是不認識的。她以為又是什麼推銷電話，剛要準備掛斷，忽然那端再次傳來男聲，「我是林雲業。」
林雲業？
艾米握著手機，臉色刷的一變，「林先生，您……您怎麼會給我電話？」
林雲業這人她是知道的，前不久他曾來工作室買畫，並且他還是卓媛媛的男朋友，之前兩人高調逛街，還被拍到照片上了熱搜。
那端的男人似乎笑了聲，接下來的話只讓艾米一陣心驚，「你現在要去見誰？是不是去見卓媛媛？」
艾米動了動嘴，沒有敢貿然回答，「林先生，我要去見誰，好像和您沒有關係吧。如果您沒其他的事情，那我先掛了。」
「這件事關係到艾米小姐的未來，難道你不想聽聽我下面的話？」
艾米往前的步子漸漸放緩，猶豫片刻才問道：「林先生，您有話請直說。」
「我的話很簡單，你現在不要去見卓媛媛，而是改去鄒木的畫廊。」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只要按照我的話去做。」
「林先生，我已經和卓小姐約好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面談。」
「談什麼？」電話那端的男人輕笑聲，「談你已經被人懷疑了嗎？」
「……」
沒有想到林雲業會如此說，艾米下意識往四周望過去，只可惜周圍人來人往，她什麼都找不到。
「呵呵。」林雲業淡淡一笑，道：「如今你已經暴露了，自身難保，不適合再和媛媛見面。聽說你男朋友是個IT工程師，你們打算年底結婚，目前正想買房子？」
艾米越聽越害怕，臉色變的緊張不已，「你，你怎麼知道的？」
「艾米小姐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想繞彎子，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可以給你男朋友介紹個高薪的工作，保證你們能順利買到滿意的房子，早點結婚。」
聞言，艾米心中掙扎片刻，然後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你現在去鄒木的畫廊，告訴他，拾光的人懷疑他和人串通，陷害墨炎。」
「就這麼簡單？」
男人勾了勾唇，沉聲道：「等下你離開鄒木的畫廊，馬上找個地方躲起來。這件事沒有結束之前，你絕對不能露面。」
艾米咬了咬唇，「這件事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好，很快就能結束。」
「好吧。」艾米攥著手機，紅唇緊抿，「林先生，我希望您說話算話，不然的話，卓小姐也會有麻煩。」
對方很快掛斷電話。艾米把手機放回皮包，走到路邊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趕往鄒木的畫廊。
天色漸沉，一處僻靜的小路邊，停著輛黑色轎車。司機熄了火，車后座的女人不住朝車窗外張望，卻遲遲不見要等的人影。
啪嗒！
車後門忽然被人拉開，眼見坐上車的男人，卓媛媛瞬間瞪大眼睛，「雲業？」
男人關上車門，轉而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看到來人，沒敢多問，立刻發動引擎將車開走。
「等等，我還要等人呢。」卓媛媛欲要阻止，卻見林雲業沉下臉朝她望過來，「你在等誰？艾米？」
「你怎麼知道的？」卓媛媛滿臉震驚。
林雲業蹙了蹙眉，道：「墨炎是謝戎城親自簽約的畫家，如今風頭正勁，這件手段並不高明的抄襲事件，怎麼可能瞞得過謝戎城的眼睛？我估計，艾米這會兒應該已經暴露了，這種時候你還見她，當謝戎城是傻子嗎？」
「六哥他……」卓媛媛驚恐的抬起臉，神情一下子變的慌亂，「雲業，六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男人眼眸輕眯，眼見卓媛媛嚇得慘白的臉頰，輕握住她的手，「應該還沒有，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安靜。」
「哦哦。」卓媛媛低下頭。
「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瞞著我嗎？」
「我沒想瞞著你。」卓媛媛眼睛盯著腳尖，語氣無奈，「是表姐不讓我說的。」
「媛媛。」林雲業目光微閃，伸手抬起卓媛媛的下顎，深深望向她的眼睛，「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應該信任我。」
「我當然相信你。」卓媛媛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心急的解釋，「雲業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的。」
林雲業緩和下神情，緊繃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好了，這件事從現在開始，由我來處理吧，你不要再參與。」
「好。」卓媛媛驀然鬆口氣，小鳥依人般將頭靠在林雲業的肩膀上。半響，她忽然又想起什麼，質問道：「如果艾米被發現了，那鄒木呢？」
聽到她的問話，林雲業幽幽笑了聲，「既然有人貪心，那就要有人付出代價。」
「可這件事關係到表姐，萬一那個皺木狗急跳牆，把表姐牽扯進來怎麼辦？」
林雲業拍拍卓媛媛的手背，道：「別急，你表姐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我們幫忙。
對於林雲業的話，卓媛媛深信不疑。她長長鬆口氣，甜蜜的彎起唇，乖巧依偎在林雲業懷中，「雲業，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都會特別安心。」
道路兩旁的路燈，此時依次亮起。林雲業輕擁身邊的女友，微微偏頭望向車窗外，那雙明亮的眼眸一點點變的暗淡。
從工作室一路趕回御景郡，宋央氣喘吁吁，跑的臉都紅了。打開門，她動作麻利的換上拖鞋，幾步走到客廳。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沙發內端坐的男人，挑眉掃了她一眼，轉瞬又把眼帘垂下去，「我渴了。」
「……」
宋央翻個白眼，只好屁顛屁顛走進廚房，很快端杯水放在他眼前，「六爺，您請。」
面前的女孩一副殷勤討好的模樣，謝戎城劍眉微挑，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而拿起水杯。他剛喝了口水，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就響起來。
宋央反應極快，轉身利落的坐到他身邊。
似乎因為她的這個動作，謝戎城微微有點愣神，一時間並沒接通手裡的電話。宋央著急的皺起眉，伸手推了他一下，「電話，快接啊！」
男人內斂的黑眸沉了沉，他斂下眉，按下接聽並且將免提打開，以便身邊的人可以聽到電話內容。
「六爺，艾米下班後直接去了鄒木的畫廊。」
電話那端的人，語氣恭敬的匯報，「她進去畫廊後好半天都沒出來，等我們派人進去時，發現艾米已經從後門逃了，而且她沒有回家，目前還沒找到她的下落。」
手機揚聲器的音量不小，宋央一字不漏的聽個明白。她下意識抬起眼帘，目光正好與謝戎城深邃的眼睛相撞。兩人都有些意外，四目相對的時候，眼神緊緊焦灼在一起，無法分開。
「六爺……」
直到電話那端傳來助理的聲音，謝戎城淡淡垂下眼眸，沉聲道：「我知道了。」
啪！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抬，將電話掛斷。
邊上的沙發里，宋央臉頰發熱，眼睛盯著腳尖，心跳加速。最近怎麼回事啊，只要看到謝戎城的眼睛她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難道生病了嗎？
「你都聽到了吧。」男人磁性的嗓音特別好聽。
宋央不敢抬頭，只應了聲，「聽到了。」
深吸口氣，她努力壓制心底的異樣情緒，重新抬起臉問道：「現在艾米不知去向，接下來要怎麼辦？」
謝戎城雙腿交疊坐在沙發里，鷹隼般的眼眸輕眯，「艾米的作用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鄒木了。」
「六爺，你要怎麼做？」宋央掩藏不住好奇。
謝戎城側目，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笑了笑，「打草驚蛇。」
「……」
宋央無語的翻個白眼。好好的說什麼成語，顯擺他成語會的多是嗎？
第二天早上，宋央來到工作室後，便把艾米的事情合盤脫出。
「我日！」
史文氣的跳腳，狠狠罵道：「好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這兩年我待艾米不薄，沒想到她竟然敢串通外人泄密？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恨了！」
宋央泡杯咖啡遞給他，笑道：「史先生，喝點咖啡消消氣吧。」
史文端起馬克杯，如牛飲般灌下一杯咖啡，依舊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他平時對艾米很器重，完全沒想到竟然是她？！
想到此，史文忽然把眼睛釘在宋央身上，一雙眼睛咻咻放光，好像X光射線，「央央，你以後會不會也做出這種事？」
噗！
宋央被他的話嚇一跳，哭笑不得的擺擺手，「不會，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要是你們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呸呸呸！」史文立刻起身，直接走到宋央面前，臉色歉意道：「看我這張嘴，到底在說什麼喲。央央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哈，你的人品，我和墨墨都信得過！哎，說來說去，我都是被那個艾米氣昏了頭，奶奶的，真是氣死我了！」
聞言，宋央不禁鬆口氣。她並不怪史文剛剛的懷疑，畢竟他們相處時間並不算久，又剛發生艾米的事情，他情緒失控也是自然。
這邊史文絮絮叨叨罵了半天，連日來積壓的煩躁情緒似乎也舒緩一些。可那邊畫室，墨炎依舊坐在椅子裡，還是一個人靜靜獨處。
「史先生，墨墨他？」宋央擔心偶像的情緒。
史文嘆口氣，提起那位小祖宗也頭疼，「他這幾天說過的話沒超過五根手指。」
「墨墨心情很糟糕吧，」宋央抿唇，「我可以為他做點什麼嗎？」
「這位小祖宗不搭理我，你去幫我勸勸他，讓他睡一會兒吧，他已經兩晚上沒睡了。」
不久，宋央端杯牛奶走進畫室。墨炎坐在畫架前，眼神有些空洞。
「墨墨。」宋央儘量放低音量。
男人黯然的黑眸沒有焦距，莫名望向某個點。他維持這個坐姿幾個小時，原本清瘦的臉頰更加凹陷下去。
「喝點牛奶吧，我剛加熱過。」宋央把杯子遞過去，男人呆滯的表情終於動了動。
隨後，墨炎從口袋裡拿出個白色藥瓶，擰開蓋子倒出三粒白色藥片，一把接過宋央遞來的牛奶，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
一杯牛奶轉眼見底，宋央詫異的盯著他手裡的藥瓶，秀氣的眉頭蹙了蹙，「你吃的什麼藥？」
墨炎沒有回答她的話，反手把藥瓶塞回口袋裡，「你有事嗎？」
「那個，」宋央眨了眨眼，斟酌一下用詞，「剛剛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是艾米把你的麥田油畫泄露出去的，所以鄒木應該才是抄襲的那個人！」
「那又怎麼樣？誰抄襲重要嗎？」墨炎輕輕應了聲。
宋央立刻接話，「當然重要啊，你是無辜的，抄襲的人是鄒木，大家理應還你一個公道。」
「公道？！」墨炎勾了勾唇，口中念著這兩個字，嘴角漸漸泛起一抹笑意，「對我而言，從來就沒有公道，從來都沒有。」
「……」
坐在畫架前的墨炎，俊臉低垂，額前的碎發遮住他那雙黑沉的眼眸。宋央雖然無法從他眼中窺探什麼，可聽著他的語氣，望著他消瘦落寞的身影，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憐惜之情。
「墨墨，不要這樣說。」宋央緩緩彎下腰，在他身邊蹲下來，「你的身邊，還有很多人相信你，支持你。這件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你不是抄襲者，真正的抄襲者另有其人。」
墨炎眼瞼低垂，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氣氛忽然變的無比壓抑，宋央趕緊轉換話題，笑道：「史先生說，你都兩個晚上沒休息了，現在要不要去補個覺啊？你要知道，有充足的睡眠才能保養皮膚哦。」
她儘量把節奏帶的活躍點，想要墨炎開心起來。只不過，愛豆慣有的冷酷，完全連個笑臉都看不到。
「我睡不著。」半響，男人終於回了句話。
宋央眼珠轉了轉，忽然彎起唇，「沒關係，我有辦法可以讓你睡著。」
聞言，墨炎緩緩抬起臉，直勾勾的望著宋央，眼神中悄然露出一絲期盼。
額……
宋央看到愛豆渴望的眼神，忽然有點後悔。哎，她不應該把話說的太滿吧，萬一不管用可怎麼辦呀！
午後的陽光有些熱，五月的新城，氣溫逐漸升高。宋央細心的把休息室的空調溫度調好，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沙發邊。
「溫度怎麼樣？熱不熱？」
「可以。」
墨炎上半身靠著沙發背，眼瞼下透出明顯的黑眼圈。他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整個人情緒也很低落。
其實哄人睡覺，宋央真的沒有做過。以前小時候，大多都是爺爺哄她睡覺，哄別人睡覺，而且還是墨炎這樣大的一隻，她哪裡會啊！
不過這會兒反悔也晚了，宋央深吸口氣，只好硬著頭皮頂上，「墨墨啊，你想聽什麼故事？」
「小紅帽？」
「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不然，灰姑娘？」
墨炎嘴角抽了抽，只覺得頭更疼了，疼的好像都要炸裂開。
人家一個男孩子，聽什麼白雪公主灰姑娘啊，宋央甩甩腦袋，氣餒的垮下臉，「墨墨，我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根本不會哄人睡覺。」
她一股腦說完，卻見墨炎神色平靜，仿佛早已預知的模樣。
宋央撓撓頭，忽然靈機一動，重新昂揚鬥志，道：「這樣吧，我給你講講我的事情好麼？」
墨炎按壓太陽穴的動作頓了下，然後點頭，「你說吧。」
「呵呵。」
須臾，宋央稍稍清理下思路，語氣溫柔道：「我從小就特別得我爺爺的寵愛，平時在家可以說橫行霸道。我爸媽都拿我沒辦法，全家人我最怕的就是爺爺，最喜歡的也是爺爺。哦對了，我還有個弟弟，他叫宋征，比我小兩歲，從他一出生起就沒少挨我的欺負，每次欺負他的時候，我都覺得特別好玩……」
宋央提起家裡的親人，整張小臉都泛著明媚的暖意。墨炎望著她眼底那抹溫柔的笑，情不自禁也隨她一起彎起唇。
她的家，一定很溫暖很美好吧。只有在那樣家庭長大的孩子，才可以擁有她如同陽光般的炙熱笑臉。
墨炎勾起唇，難掩心中的羨慕。隨著宋央生動的描繪，他的腦海中也慢慢描繪出一幅美好的畫面。
那幅畫面中，有母親，有父親，還有哥哥……
不知道過去多久，宋央正說到有次她帶著宋征逃學去打架，回家被爺爺狠狠訓斥。回想起往事，她自己也跟著笑出聲。要說她這個姐姐真是不稱職，差點把弟弟教壞。
「墨墨，你覺得我……」宋央笑著轉頭，卻在看到背靠沙發合上眼睛的墨炎後，瞬間閉上嘴。
天哪，睡著了？
宋央小心翼翼的起身，探過身子近距離看了看，確定墨炎真的睡著了。媽呀，可算睡了，說的她口乾舌燥，已經就要無話可說了。
伸手拿起邊上的毛毯，宋央展開後輕輕蓋在墨炎身上。她不敢把他叫醒去床上睡，索性就讓他靠在沙發里不要挪動位置。
宋央坐在椅子裡沒有馬上離開。她打算盯一會兒，確定墨炎睡熟再走。沙發一邊還有塊空餘的地方，她雙手托腮，安靜的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畫室中溫度適宜，又是午後的時間，宋央禁不住打個哈欠。其實這兩天她睡的也不好，每天晚上閉上眼睛想起謝戎城說的那些話，她就開始心慌。
「唔。」宋央揉揉眼睛，見還在午休時間，便順勢趴在沙發邊打算眯一會兒。
午後的陽光逐漸褪去燥熱，斜斜的光影一縷縷落在窗前，寧靜而美好。
彼時。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路邊，霍行止瞥眼對面那家畫廊，立刻不悅道：「老六，你說就為墨炎抄襲那點破事，犯得著我親自出馬麼？」
「你啊，就是對墨炎太好了。我覺得吧，那小子不咋滴，早晚要坑你！」
謝戎城伸手捏了捏眉心，淡淡掃眼身邊的人，「你去不去？」
他那副架勢分明就是「你要不去就滾蛋」，霍行止無奈的撇撇嘴，一把拉開車門，「去，我去還去不成嘛。」
話落，霍行止下了車，直接走進畫廊。
午休時間，畫廊中客人不多。鄒木正在打瞌睡，猛地見到有位穿著講究的男人進來，立刻精神抖擻的迎上來，「這位先生，您好。」
霍行止臉上戴著墨鏡，睨眼面前的男人，立刻從鼻子裡冷哼聲，「你就是鄒木？」
「對，我是。」鄒木仰頭望著面前的男人，因為他臉上戴著墨鏡無法看清五官，「請問您是……」
霍行止不耐煩的蹙起眉，一把摘掉臉上的墨鏡，目光犀利的朝他看過去，「什麼眼神啊你，不認識爺？」
看清男人的長相後，鄒木先是一愣，緊接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您，您……」
這男人不就是霍行止嗎？平時經常出現在各大新聞媒體，或者頭條熱搜中都可以頻頻看到他的照片。
鄒木腦袋一懵，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四大豪門霍家的公子，亦是拾光的二當家，他的出現顯然是因為最近炒作火熱的抄襲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