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畫驚四座
本次美術展評選,獲勝以評委選取數票的多少為參照。也就是說若要取勝,必須獲得其中兩位評委的選擇才能勝出。
第一組上場的三位選手,經評委們進行評選,並沒有人能夠勝出。台下嘆息聲不斷,有人為三位參賽者惋惜,也有人幸災樂禍。
卓媛媛趾高氣揚挺直腰板,脖子仰的都發僵了。她斜晲邊上的宋央一眼,想著之前兩次被她羞辱,眼神立刻變的陰霾。
就憑宋央,也敢和她爭?哼!今天有六哥在,她一定要掙回面子!
眼見第一組三名參賽選手走下舞台,宋央神色微變。她舉目望向評委席,明亮的黑眸划過一絲黯然。
對於自己的畫功,她很有把握。只不過謝戎城的現身,遠比墨炎的出現更令她驚訝。
評委席端坐的三位評委,除去墨炎不算。最左邊那位王董是校董之一,據說同卓家的關係甚好。他那一票擺明要送給卓媛媛,而謝家同卓家也有關係。
再反觀她同謝戎城的關係……
宋央咬了咬唇。早知如此,她以前和大魔王較什麼勁?好好巴結著不就完了嘛。這下倒好,大魔王那麼記仇,又心機深沉,她輸的肯定毫無疑問。
「下面有請,第二組兩位選手上台。」
主持人的聲音,拉回宋央飄遠的思緒。她深吸口氣,將心中的負面情緒壓制下去。如果這場美術展全要看人際關係評選,得獎或者不得將,又有什麼意義?
那樣的勝出,她不屑!
卓媛媛最先上台,她穿件紅色長裙,精心打扮的造型,一副穩贏的氣勢。自從謝戎城出場,大家都已在心中默認她能拿到冠軍。有謝家六爺坐鎮,誰還敢不給她面子?
宋央隨後走來,同卓媛媛並肩而站。
兩人的作品,此刻面朝大眾,擺放在舞台中央。主持人笑眯眯將話筒遞到卓媛媛手中,請她先發言。
舞台一束燈光,『啪』一下打開,將卓媛媛的作品照亮。
油畫用色明艷,向日葵的靚麗彩色奪人眼球。舞檯燈光照射下來時,更如渡上一層金光,尤其吸睛。
卓媛媛握著話筒,上前半步,在眾人矚目的眼神中開口,「我的作品名為《暖日》,向日葵也叫太陽花,象徵旺盛的生命力。這幅作品,其實我是為了一個人而畫……」
說到這裡,卓媛媛語氣停頓,眼神直直望向坐在第一排的林雲業。
「哇塞——」
四周起鬨聲漸起,卓媛媛臉頰緋紅,繼續說道:「我希望,我和他的愛情可以像向日葵,勇敢而忠誠,陽光而純淨。」
林雲業仰起臉,目光也落在舞台中央,同卓媛媛兩人深情對望,狠狠撒了把狗糧。
嘩!
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親眼見證卓媛媛和林雲業秀恩愛,徹底石錘。這一波狗糧撒的恰到好處,既轟轟烈烈宣告戀情,又吸引大眾的注意力,一下子顯得宋央站在那裡十分不合時宜。
主持人回過神,應付差事般把話筒交給宋央。其實今天這場評選到此,基本可以結束了,哪裡還需要選呢?直接宣布卓媛媛獲獎就好了嘛!
舞台上方,再次亮起一束燈光,籠罩著宋央的作品。
素描畫,運用粗細線條的輕重明暗深淺,畫面藉由明暗光影的襯托來突顯主題。點、線、面準確把握,虛實拉開,形成強烈的質感,將那朵曇花表現的活靈活現。
舞台下方的觀眾,七嘴八舌的議論。
「那幅素描怎麼可能和媛媛的油畫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對啊,一眼看上去黑乎乎,沒有色彩感也沒畫功,竟然還敢來比賽?」
「喂!我倒是覺得這素描畫還行啊,雖然單調點,畫功挺厲害。」
「你眼睛有毛病吧,就那土不啦嘰的素描還叫畫功厲害?」
宋央站在台中,好像沒有聽到那些抨擊嘲笑,緩緩說道:「今天是美術展評選的決賽,也是新大三十周年的校慶,我先祝母校三十歲生日快樂。」
頓了下,她繼續專心致志發言,「其實在截稿的前兩天,我才決定要畫這幅素描,我給它起個名字叫《花語》。都說花能解語,希望這朵解語花,可以解出我們每個人心中的小秘密,謝謝大家。」
相比卓媛媛的大秀恩愛,宋央這番話也說的落落大方,挑不出毛病。
瞥眼身邊的宋央,卓媛媛冷冷擠出一聲笑,嘲諷道:「如果你現在宣布放棄比賽,還能留點面子。」
卓媛媛關了手裡的麥克風,所以只有宋央一個人能聽到她的話。
放棄?
宋央勾唇,在主持人宣布評委投票前再度拿起話筒,「等等。」
幾步走到畫架前,宋央面向主持人詢問,「我可以把我的畫,調整一下角度嗎?」
聞言,台下眾人一陣鬨笑。調整角度有什麼用?再怎麼調整角度,那幅單調的曇花素描畫也不可能贏過色彩靚麗的向日葵。
「可以。」主持人雖神色不耐,但礙於人多也不好表現。
評委席中,謝戎城緩緩抬起頭,內斂的雙眸定定望向前方那幅曇花的素描,薄唇不禁彎起一絲弧度。
宋央走到畫架前,輕輕將畫前傾四十五度擺放。就在那一剎那,現場觀眾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抽氣聲音。
「臥槽!這是什麼?」
「怎麼回事,那畫怎麼活了?」
「呸!那不叫活了,人家那叫3D立體畫,不懂的閉嘴吧!」
「天哪,曇花像是真的開了一樣,我好像聞到香氣啦!」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聞到了花香……」
禮堂內,再度掀起熱議。宋央頗為緊張的注視著墨炎,想從他的表情中窺探一二。其實這點雕蟲小技,在真正有實力的畫家面前並不算什麼。
奈何,墨炎面無表情,眼中半點起伏都沒有。
周圍此起彼伏的詫異聲,驚嘆聲不斷。卓媛媛顯然沒料到宋央還有這一手,氣的臉色都白了。
譁眾取寵!
評委席,謝戎城單手支著腦袋,眼底涌動的情緒諱莫如深。那晚她的畫還沒完成,如今才是完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