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離婚
謝戎城抱著孩子走出臥室，他邁著兩條逆天大長腿，腳步飛快。莊鈺攔不住，只能跑著追在他的身後。
「老六，把孩子放下！」
莊鈺氣喘吁吁跟在後面，可惜謝戎城置若罔聞，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半點遲疑。他的腳步很快，迅速下了樓。
宋央跑到樓梯口時，恰好看到男人下來。他懷裡抱著孩子，面色陰沉的掃了她一眼，也沒有開口，依舊沉著臉繞過她的肩膀，大步往外走。
「太太，您慢點。」莊鈺追趕的步子太快，險些被樓梯絆倒。幸好傭人們眼疾手快，及時攙扶住。
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出主樓，頭也不回的朝北樓而去。宋央眨了眨眼，什麼話都沒說，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北樓大門。
莊鈺後面追上來，可惜還沒進門，便被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攔住，「太太，您不能進去。」
「你們是誰？給我讓開！」莊鈺怒不可遏，顯然被兒子的行為激怒。
奈何這會兒，謝戎城已經抱著孩子上了樓。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孫子被抱走，但半點法子都沒有。
回到北樓主臥，謝戎城徑直走到嬰兒床邊，彎下腰，將懷裡的孩子輕輕放下。阿萊緊跟在宋央身邊上前，看到小少爺平安歸來，立刻鬆口氣。
「哇哇哇——」小傢伙還在哭，不知道是不是被大人們的爭奪嚇著。
宋央來不及多想，本能的伸手將孩子抱入懷裡，「寶寶，媽媽回來了。」
初為人母的宋央，對於照顧孩子也還沒有太多的心得體會。她只是遵循本能的抱著兒子，掌心落在他的肩頭輕拍，見他哭的小臉通紅，著急的低下頭，輕輕在他額頭親了下。
相比那些經驗豐富的媽媽，此時的宋央明顯有些無助。她抬頭看眼對面的男人，見他眉頭緊蹙，顯然也沒有辦法。
縱然宋央的動作笨拙，不算熟練，但她身上的氣息卻能夠瞬間令寶寶感覺到安全。依偎在媽媽的懷抱中，小少爺的哭聲逐漸停止。
等到兒子停止哭鬧，乖乖靠在宋央的懷裡睡著，謝戎城才鬆口氣。他沉著臉走出臥室，再度回到樓下。
北樓門前，保鏢們嚴格執行命令，不敢私放任何人進門。莊鈺氣的臉色都白了，卻硬是進不去這個門。
「怎麼回事？」謝之璋聽到這邊的吵鬧聲，也過來查看情況。看到妻子被阻攔在外，他先是愣了下，臉色跟著也沉下來。
「六爺。」正當保鏢們快要招架不住時，男人大步走來。
謝戎城幾步走到門前，眉眼沉沉，「媽。」
此刻看到兒子，莊鈺心底怒火翻湧。她含怒衝上前，沒想到竟然又被他攔住，「孩子已經睡了，您不能進去。」
「謝戎城！」
莊鈺瞪大眼睛，簡直氣的要暈倒。這還是她親生的孩子嗎？怎麼能對她如此無情。
面對母親的疾言厲色，謝戎城薄唇輕抿，道：「孩子在這裡很安全，我會派專門人的守著，誰也不能把他帶走。」
「你這話什麼意思？」莊鈺震怒，「我是你的親媽，難道我還會把我的孫子拐走？」
謝戎城好看的劍眉緊蹙，「他是您的孫子，但更是我的兒子。媽，您回去吧，孫子您可以看，但不要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你……」莊鈺差點被兒子氣的吐血。
謝之璋眼神微動，一把拉住神情激動地妻子，朝她使個眼色。比起女人們的感性，男人們顯然更理性。他攬住莊鈺的肩膀，看眼兒子，道：「你來書房，我有話和你說。」
不久，謝戎城走出北樓，徑直來到主樓書房。
北樓距離主樓有段距離，宋央只能看到謝戎城走進書房，然後她的視線便被隔絕掉。
須臾，宋央從窗前回到嬰兒床邊，彎腰將懷裡睡熟的兒子輕柔放下。小傢伙已經吃過奶，剛剛哭鬧耗費不少力氣，這會兒睡得格外香甜。
阿萊倒了杯水，遞給宋央，然後搬過一張椅子坐在邊上，神色緊張的守護著嬰兒床中的小少爺，「小姐，太太真的不會再來搶孩子了嗎？」
「不會了。」宋央喝了口水，柔聲安慰阿萊，巧妙地隱藏起來她的真實情緒。剛剛謝戎城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
她相信，目前她和兒子是安全的，不會再被莊鈺分開。但以後呢？
宋央緩緩低下頭，盯著躺在嬰兒床中熟睡的兒子，眼眶一熱。其實謝戎城剛才那些話，也是有意說給她聽的吧。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絕對不會答應孩子離開謝家。
傍晚，臥室內只開著一盞暖光燈。宋央拿著奶瓶，坐在床邊餵奶。小傢伙醒來就要吃，食量大的很，雖然剛出生沒幾天，但他的個頭長得很快。
也許因為生產前後經歷的變故太巨大，宋央一直沒有奶水，無法進行母乳餵養。每次看到兒子哭著要吃奶的模樣，她都特別自責內疚。
產後這幾天，宋央身體都很虛弱。她的臉色不太好，尤其今天參加完葬禮，神情更是悲痛。阿萊心疼自家小姐，但這些事又幫不上忙。
「小少爺胃口好好啊。」阿萊雙手托腮坐在邊上，很喜歡看嬰兒喝奶。
宋央將兒子抱起來，讓他的小腦袋搭在自己肩頭，掌心在他後背輕拍。兒子出生時就很健康，個頭也要稍大一些。每次看到他，她都馬上聯想到被帶走的女兒。
那天在產房中匆匆看了一眼，宋央只記得女兒很瘦很小，哭聲也沒有兒子嘹亮。這幾天她吃不好睡不好，全部心思都用在擔心和憂慮上。
眼見宋央眼睛紅紅的，阿萊還以為她又想起老爺子，立刻打岔道：「小少爺吃飽了，小姐肯定肚子餓了，我去準備晚飯。」
「好。」宋央應了聲，不想阿萊擔心。
須臾，阿萊下了樓，宋央依舊抱著兒子坐在床邊。手機有消息提示，她滑開屏幕，看到唐遇發來的一張圖片，還有幾句話。
照片中，女兒被放在暖箱裡。因為她個頭比較小，體重偏輕，醫生將她放入暖箱觀察，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至少需要在暖箱中呆一個月。
那日唐遇將孩子帶出醫院後，宗爵直接就安排人將唐遇和孩子送出國。
懷裡的兒子忽然踢動了下，宋央低下頭，看到兒子彎著小嘴，睡得香甜。她拿起手機，將照片放到兒子面前，小聲道：「寶寶，她是妹妹。」
可惜小傢伙睡得無知無覺，壓根沒有聽到媽媽的話。
望著兒子安然的睡臉，宋央眼眶一陣酸澀。
臥室門忽然被人推開，宋央反應機敏的刪除照片，不著痕跡將手機放到邊上，然後裝作若無其事般哄著孩子。
謝戎城進來時，只看到她抱著兒子坐在床邊。孩子縮在她的臂彎中，睡得香甜，他們母子兩人就那樣安靜的坐著，卻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男人幾步走到床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孩子睡了嗎？」
「睡了。」
宋央將兒子放回到嬰兒床內，轉而坐在邊上。四周光線暖融，一室靜謐，她抿了抿唇，看向對面的男人，「謝戎城，你相信我爸爸的話嗎？他說，他沒有造假。」
聞言，謝戎城眸光沉了沉。當年假畫風波由爺爺親自處理了結，他相信爺爺不會偏頗，更不會懷有一己之私。
見他沒有回答，宋央不禁笑了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說到底，他相信的，還是謝家的人。
可她也相信自己的父親。
宋央斂下眉，語氣停頓片刻，才說道：「你們謝家的聲譽，我不敢連累。岳風是我的父親，就算你們所有的人都懷疑他，我也會相信他！」
當年的那幅假畫，後來親自被謝老爺子銷毀。因為事情發生在二十多年前，想要查起來並不容易，謝戎城派人去查過，但短時間內，肯定查不到什麼線索。
「謝戎城，可以把兒子的撫養權，交給我嗎？」
「他還小，需要媽媽。」
男人端坐在椅子裡，黑沉的眼眸微微起伏了下，轉而又歸於平靜。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交疊，輕扣在膝間，「我說過，他是我的孩子，只能留在謝家。」
「宋央。」
謝戎城薄唇輕抿，望向她的眼神，一瞬間變的陰霾，「你只有兩個選擇，第一乖乖當你的謝太太，什麼都不要再想。第二，放棄兒子的撫養權，就算你去打官司，你也贏不了，孩子只能留在謝家！」
「……」
話落，男人倏然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臥室門再度合上，宋央雙手緊緊扶著嬰兒床，唇上的血色褪去。呵呵，果然他還是謝家那個六爺啊！
第二天早上，市醫院。
沈妍坐在病床中，腿上的石膏還沒拆。不過她頭上的紗布已經去掉，臉上的擦傷也已經癒合，正在復原中。
不多時候，有人推開病房門進來。她轉過頭，看到進門的男人，淡淡一笑，「六哥。」
謝戎城走進病房，並沒看到其他人。他挑眉看眼對面的沈妍，目光清冷，「你的時間有限，有話趕快說。」
聽到男人的冷言冷語，沈妍並沒太意外。她低低笑了聲，道：「宋征的案子要想脫身，只能我撤訴，六哥，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些嗎？」
「如果你想用宋征來要挾我，那就省省吧。」謝戎城臉色冷冽，「沈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男人氣場強大，沈妍不自覺縮了縮脖子。她低頭看著自己打著厚厚石膏的左腿，眼神暗淡道：「我想好了，想要我放過宋征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男人俊臉低垂，單手插兜站在病床前，「什麼條件？」
「之前的事情，你不可以再追究我，不能再找我麻煩。」沈妍紅唇緊抿，雙手用力攥緊，「還有，我以後不能繼續跳舞，所以我要去娛樂圈發展。」
聞言，謝戎城黑眸微沉。他面色平靜，完全看不出喜怒。
對面男人一句話都沒有，沈妍緊張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這幾天她想了很多，權衡利弊後才下定決心。
雖然她不想放過宋征，但她又不得不為自己的以後打算。如今，她已經徹底與謝戎城撕破臉，日後又不能再跳舞，總要為自己生計著想。
想來想去，她才決定與謝戎城攤牌。娛樂圈發展，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
半響，正當沈妍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忽然笑了聲，繼而答道：「可以，我答應你的條件。」
「真的嗎？」沈妍有些不敢置信。
謝戎城薄唇微勾，道：「明天有律師來找你辦手續，希望你說到做到。」
「這個是當然。」沈妍心情激動地笑了笑，「六哥，以前的事情，我……」
只可惜，不等她說完，男人已經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大步走出病房。
滿肚子後哽在喉嚨里，全然沒有機會說出口。沈妍望著男人走遠的背影，一雙美目不禁泛起寒意。
呵呵，原來那個宋央不僅是宋家的私生女，竟然還是岳風的女兒？可事到如今，六哥的眼裡心裡，還是只有那個女人嗎？
早上起床，宋央剛給兒子餵過奶，就看到阿萊急匆匆跑進來。
「小姐，先生和太太……不對，是宋先生和宋夫人來了。」
宋夫人？
懿園大門前，宋萬言垂頭喪氣站在門前，身邊還站著關雅涵。自從上次關雅涵大鬧過，傭人就不敢再讓他們進門。
須臾，宋央走到門前。
「小央。」宋萬言看到來人，神情激動了下。
傭人將大門打開，宋央抿著唇，走到他們面前，「小征有消息嗎？」
「還沒有。」宋萬言搖頭。
既然宋征沒有消息，宋央顯然也不想和他們多說。她轉過身欲要離開，不想被關雅涵拉住。
「等等，我們還有話說。」
說話間，關雅涵伸手推了下宋萬言，催促道：「你倒是趕緊說啊。」
他們兩人神情不對勁，明顯有事情。宋央回過神，重新站在原地，「舅舅，有話說吧。」
這一聲舅舅，倒是令宋萬言和關雅涵傻了眼。是啊，如今的宋央身世大白，她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女兒了。
「我……」宋萬言動了動嘴，終於咬牙說道：「我欠了一筆錢，需要儘快還上，要不然公司就要破產了。」
宋央蹙了蹙眉，「多少錢？」
「兩……兩個億。」
「什麼？！」
宋央倏然一震，顯然也被這個數字嚇到。兩個億？
「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宋萬言支支吾吾回答：「我之前跑去賭錢，欠了不少。後來又借高利貸，如今被高利貸逼著還錢。今天早上，銀行那邊的貸款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突然通知不能放貸，總之……」
他抬起臉，望著宋央，道：「這次算是完了，這麼大筆錢，咱們宋家根本拿不出來。小央，你一定要幫幫舅舅啊。」
「我也沒有這麼多錢。」
「你沒有，可是六爺有啊，謝家有啊。」關雅涵拉住宋央的手腕，道：「堂堂謝家的六少奶奶，還能沒錢嗎？」
一把抽回被她握住的手，宋央目光清冷，「我和謝戎城就要離婚了。」
「離婚？」宋萬言瞬間傻了眼，看向身邊的妻子。
關雅涵冷笑聲，「小央，你這才為謝家生個金孫，就算離婚也能分到不少錢吧。你可不能這麼沒良心，別忘記了，這些年是我和你舅舅把你養大的。」
聽到她的話，宋央臉色一沉，「養育之恩我不會忘記，但我拿不出那麼多錢。」
「你這孩子，我不都說了嗎，你沒有，可以找六爺要啊，你們還是夫妻，就算離婚，他的財產也有你一半，何止兩個億喲。」
「閉嘴！」
宋央神情陰霾，看著面前的兩人，只覺得好陌生。雖然他們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到底也算她的親人啊，可為什麼他們從來都不會為她著想呢？
「宋央，你不能翻臉不認人！」關雅涵見好話不行，只能來硬的，「債是你舅舅欠的，要是還不上也是他去坐牢。還有啊，到時候人家要是來清算物資，家裡的房子車子就都沒有了。那棟別墅是老爺子親自選的，也是老爺子說過，那是宋家的根本。」
說到後面，關雅涵忽然哽咽了聲，跟著就哭起來。
宋央閉了閉眼，心底寒意深深。原來，這就是她所謂的親人，在他們的心目中，她的存在大概只有被利用的價值吧。
「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宋央重新睜開眼睛，只是眼底平靜的再無一絲波瀾。
宋萬言看到她的表情，不禁有些害怕。他抬了抬手，可還沒伸出去就被關雅涵狠狠扯住，「有你這句話，那我們就放心了。」
「小央啊，雖然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但二十多年來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你可不能見利忘義，丟下我們不管。」
宋央勾了勾唇，「舅媽。」
關雅涵一愣，硬是被宋央冷冽的眼神怔住。舅媽與媽，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含義確是千差萬別。
她抿了抿唇，心中不禁也划過一絲異樣情緒。
宋央目光內斂，道：「謝謝你們的養育之恩，我不會忘，但我也只會幫你們這一次。」
撂下這句話，她臉色木然的轉過身。
「喂！」
眼見宋央離開，關雅涵欲要追上去，「她怎麼說走就走，還沒說錢什麼時候給我們？」
宋萬言一把拉住妻子，沉聲道：「小央說了會幫我們，她不會食言的！」
懿園門前還有不少傭人，宋萬言總是覺得臉面不好看，不高興的拽住關雅涵。這種事說出來還是丟人的，他並不想大肆宣揚。
「哎喲，你和我急什麼？」關雅涵不高興的皺眉，道：「錢是你欠下的，禍也是你惹出來的，如今不找宋央，我們還能找誰？」
聽到妻子的話，宋萬言頓時啞口無言。是啊，如今宋老爺子去世，宋家瞬間敗落。他這些年經營公司不善，根本沒有什麼積蓄。如今又欠下巨款，只能找宋央解決。
清晨的懿園，陽光明媚。
宋央站在北樓的迴廊前，身形消瘦，露出的側臉線條尤其骨感。這些日子，她日漸憔悴，無論怎麼進補氣色都沒有恢復。
謝戎城換好衣服出來時，遠遠就看到她站在廊下。他們之間明明相隔不遠，可他忽然覺得，那一道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鴻溝，已經無法跨越。
身後的腳步聲熟悉，宋央緩緩轉過身，黑眸落向走來的男人。
「剛才我舅舅說，銀行向宋氏貸款的資金突然出了問題，這件事與六爺有關嗎？」宋央黑眸平靜，聲音也聽不出太大的起伏。
「嗯，是我安排的。」謝戎城眉眼如舊，只是那雙黑眸中多出一絲冷冽，「宋氏資金缺口很大，你沒有錢替他們還帳。」
宋央仰起臉，盯著他的眼睛，「你想要做什麼？」
「如果你要離婚，不僅不能帶走兒子，以後你連他的面都不能再見到！」謝戎城開口的聲音很冷。
「謝戎城，你不可以這麼做。」
「為什麼不可以？」
迴廊前方的花圃內，各色花兒奼紫嫣紅。謝戎城單手插兜，微微揚起的俊臉五官線條分明，「你以為兩個億，那麼容易就能從我這裡拿走嗎？」
「還有宋征的未來，也都在我的手裡。」
晨起的陽光透過房檐照射下來，影影綽綽落在地面。宋央仰起臉的時候，只見男人長身立於那片光影中。
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初識的那個謝戎城。
舉世清雅，貴胄無雙的謝家六爺。
「宋央，整個宋家，還有兒子，你想清楚再回答。」男人聲音低沉。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留下她。
可他卻不明白，適得其反的道理。
呵呵。
原來最懂她的這個男人，卻用她的軟肋，用她最在乎的人，來逼迫她。謝戎城這麼做，遠遠要比其他人的逼迫，更令宋央心痛。
好狠的謝戎城，他竟然用兒子來要挾她？
宋央終於明白，他和她之間的那個天秤，原本就是不平等的。如今這天秤，更是徹底顛覆，她已經不能再承受！
「兩個億，我要立刻兌現。」宋央咬著唇，臉頰蒼白如紙，「宋征是無辜的，你不能把他牽扯進我們之間的事情。至於兒子的撫養權，我……」
她深吸口氣，努力抑制眼眶內的酸澀，道：「兒子的撫養權，我只是暫時放棄。謝戎城，我以後一定會把兒子帶走！」
聽到她的回答，謝戎城神情倏然變的陰霾，「好，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原本他以為，她至少會捨不得兒子，至少為了兒子也願意留下。可如今，他才明白，他錯了。
曾經他見到的那個宋央，敢愛敢恨，颯爽乾脆。原來，她始終都沒有改變，而變的那個人，不過是他而已。
既然留不住，那也無需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