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登門拜訪
整個上午，宋央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策劃案、選題、還有美術設計，宋央一人身兼數職。好不容易她的方案史文點頭，這才能鬆口氣。
「唔。」宋央泡了杯咖啡，坐在休息區的透明屋頂下享受下陽光的滋潤。她上半身靠著柔軟的靠墊，仰起頭便能投過玻璃天窗欣賞四周高樓林立的繁華景色。
嗯，這設計果然絕了，所以說謝霸霸選的地方都是高大上，肯定能為人帶來愉悅感。
他的人也是一樣。
宋央捧著咖啡杯傻笑了聲，最近這幾天，她每天看到謝戎城的時候，心中也會升起一種愉悅感，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叮鈴！
工作室的門鈴有響動，宋央聽到聲音，放下杯子幾步走到門前。
打開玻璃門，宋央看到門外站著的女子時，心中豁然一驚。
「請問這裡是墨炎工作室嗎？」女人開口的聲音清脆婉轉。
宋央點頭，「是的。」
「你好，我是沈妍。」女子主動介紹自己，道：「我今天過來，想要買一幅墨炎先生的作品。」
宋央思緒還有些震驚，尤其在女子說出是沈妍的那刻，她更加驚詫。
「請進吧。」打開畫室的門，宋央還是決定先把人請進來。畢竟老者是客，而且人家說是來買墨墨的畫。
「謝謝。」沈妍道聲謝，拎著皮包進來。
宋央笑了笑，轉身將她帶到休息區，「沈小姐，請稍等一會兒。」
「好的。」沈妍轉身坐在椅子裡，偏頭打量下四周的環境，然後又把目光落到宋央身上，「請問，您是？」
「我是墨炎先生的助理。」宋央如實回答，道：「墨墨今天不在畫室，史先生還在打電話。」
「我之前就聽朋友說，墨炎先生為人低調，不喜歡拋頭露臉。我今天來的唐突，只是單純的欣賞墨炎先生的作品，並非有意想打擾他。」沈妍言之鑿鑿，語氣特別謙和。
宋央挑眉看著眼前的女子，見她氣質高雅，穿著得體，也許因為常年跳舞的關係，她的身形保持格外筆挺，哪怕坐下的時候，背脊也會挺的很直。
面前的女子談吐有禮，與蔣怡那種心高氣傲截然不同。原本那天在商場看到她與蔣怡一起，宋央莫名對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但今天接觸到本人，頓時改觀。
「沈小姐客氣了，墨墨對於真心欣賞作品的朋友，都會心存感激。只不過他今天有事，真的不在畫室。」宋央恰當合理的解釋，既維護墨炎的形象，又向對面的女子表示出友好。
「對了沈小姐，你喝點什麼？」
沈妍攏了下肩頭的長髮，笑道：「都可以。」
「那我幫你泡杯咖啡。」宋央主動推薦，沈妍笑著點點頭，「謝謝。」
「不客氣。」
須臾，宋央將泡好的咖啡端出來，史文也出來，正在休息區接待來客。
將咖啡放在桌上，宋央原本準備離開，卻見沈妍朝她看過來，似乎有話要說，「這位小姐，您……」
「我叫宋央。」既然人家一見面就自報姓名，宋央自然也不會小氣。
沈妍彎起唇，笑著看過來，「宋小姐，既然你是墨炎先生的助理，那眼光應該很好的。我想買一幅畫掛在我的舞室，你覺得應該選哪一幅比較好？」
桌上攤開的畫冊中，以此展示出墨炎的作品。史文苦口婆心介紹大半天，奈何人家卻來徵求宋央的意見。
史文無奈的撇撇嘴，心想小央央還真是招人喜歡啊，這位新城鼎鼎有名的大舞蹈家，第一次見面就對她一見如故呢。
宋央蹙眉想了想，然後走到桌前，將畫冊翻到其中一頁，道：「這幅夢，沈小姐喜歡嗎？」
邊上椅子裡，史文見宋央直接推銷夢，頓時喜上眉梢。這丫頭果然聰明，知道揀最貴的往外賣，好樣的！
「夢？」沈妍低下頭，眼神落向畫冊中的那幅畫時，眸光微微一閃，「這幅畫的風格，倒是和之前墨炎先生的風格有些出入。」
宋央應了聲，沒有絲毫隱瞞，直言道：「這幅作品是墨墨參加前段時間舉行的拾光之星獲獎的作品，比賽那天現場出現一些小的意外，但沒想到絲毫沒有影響墨墨的發揮，反而為他帶來新的靈感，所以這幅畫本身的寓意很好。」
「原來是這樣啊。」沈妍釋然一笑，手指在畫冊中間輕點，「那我就要這幅。」
眼見沈妍一口答應，史文先是一怔，隨後滿意的彎起唇。這幅畫本來墨炎捨不得出售，還是他死說活說才說動的。而且這幅畫被評為拾光之星的獲獎作品，售價也比別的畫要高一些。
「謝謝沈小姐對我們墨墨的支持。」史文施施然站起身，禮貌的伸出手與沈妍握了下。
須臾，史文轉身去準備後面的手續，經過宋央身邊時朝她豎起大拇指，並用眼神告訴她幹得漂亮！
宋央淡淡一笑，此時也不好解釋。其實她推薦夢那幅畫，並非因為它售價高，而是她覺的，這幅畫和沈妍的需求相符。
「宋小姐，如果你現在有時間，可以幫我介紹下墨炎先生其他的作品嗎？」沈妍抬起頭，明艷的臉頰印著溫柔的笑，盡顯女子的嬌弱風情。
宋央咻的回過神，神色微羞的點頭，「好的。」
說話間，她拉開一把椅子坐下，隨著桌上翻開的畫冊，按照順序耐心的講解。
期間，宋央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偷瞄身邊的女子。她的長髮又直又順，皮膚白皙無瑕疵，身上的粉藍色真絲連衣裙格端莊氣質，總之她的打扮做派，談吐氣質，儼然就像名門中走出的千金小姐。
反觀自己……
宋央低下頭，看到自己的T恤牛仔褲，不禁皺起眉頭。她平時對穿著真是太不講究了，哎，雖說她顏值抗打吧，可也禁不住比較。如果此時把她和沈妍放在一起比較，恐怕男人都會喜歡沈妍那種類型。
不多時候，史文辦好後續流程出來，告知沈妍她買下的畫下午有人會專門送去她家。
「沈小姐，如果後面有什麼問題，你可以隨時打電話和我聯繫。」史文笑眯眯遞出自己的名片。
沈妍伸手接過名片，放入皮包。隨後她出聲告別，轉身走出畫室。
踏出畫室大門，沈妍嘴角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宋央，她就是謝老太太給六哥選的相親對象？
呵呵。
沈妍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的笑。看起來，老太太果然是老了，竟然會看中這樣的女人，她究竟哪裡能配的上六哥？！
空氣中還殘留著某種好聞的香水氣味，畫室大門前，宋央盯著前方漸漸走遠的女子，眼神莫名暗了暗，「史先生，如果讓你選女朋友，你是喜歡沈小姐那種類型的？還是選我這樣的？」
「啊！」史文一時沒明白，回過神後噗嗤一聲笑道：「央央，你也有被人打擊的時候？」
宋央鼓著腮幫子，吶吶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唄。」
「要是讓我選嘛……」史文故意拉長聲音，目光由宋央身上仔細打量。
「你會選誰？」宋央瞪大眼睛。
史文見她小臉急的通紅，也就不在逗她，「那還用問啊，肯定選你啊！」
「呃……」宋央撓撓頭，表示出不理解，「為什麼選我？那個沈小姐多漂亮啊，身材好，氣質也出眾！」
「嘖嘖嘖。」史文連連搖頭，反駁道：「也許很多男人都會喜歡沈妍那種風情萬種的類型，可我不是大豬蹄子啊！我看人眼光還是很高的，外表怎麼美都可以修飾，氣質也能裝出來，可人的心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
「你的意思是……」
史文雙手環胸，盯著身邊的宋央笑道：「央央，雖然你顏值滿分，完全可以靠臉吃飯。但你最吸引人的卻是你的陽光和善良。容顏總有一天會被時間消磨，可人的善良和陽光卻不會消失。你就像是一顆小太陽，所有的人都會情不自禁想要靠近你。」
「……」
宋央張了張嘴，被史文一番話說的懵住。艾瑪，原來史文還有這種本事，治癒系了解一下？
眼見身邊的人目瞪口呆，史文微微笑了笑，話鋒逆轉，「你怎麼突然問起男人喜歡哪種類型的女朋友？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是不是戀愛了？」
「沒，沒有啊。」宋央猛地低頭，立刻否認。
「不對不對，你肯定有問題。」史文抱著雙臂朝她走近一步，繼續逼問，「你是不是喜歡墨墨？」
「沒有！」
聞言，宋央咻的抬起臉，腦袋搖的好像撥浪鼓，「史先生你別亂說，墨墨是我偶像，我對他沒有非分之想！」
「哎喲喲，這個可以有！」
「……」
宋央臉頰驀然一紅，反手將畫室大門關上，低頭跑回自己的位置。真是的，怎麼連史文都開她和墨墨的玩笑？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午後，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懿園主樓前。
司機下了車，恭敬將後門打開，「太太到了。」
車門打開，莊鈺挎著皮包下了車。跟在她身後一起出來的，還有另外一道靚麗的身影。
「乾媽，小心台階。」沈妍主動伸手攙扶住身邊的婦人，姿態格外親密。
莊鈺笑了笑，輕輕握住她的手，兩人笑著一起跨上台階，走進大門。
客廳的白色真皮沙發里，莊鈺背靠軟墊，正在閉目小憩。不久，沈妍端著茶杯，幾步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乾媽，我沖了杯蜂蜜水，您喝一杯解解酒。」沈妍放輕聲調，似乎擔心驚擾到沙發里休息的婦人。
莊鈺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女子時，不禁彎起唇，笑道：「妍妍，只有我們母女兩人的時候，你不要叫乾媽那麼客套。」
「我……」沈妍低著頭，紅唇微抿，「我擔心被外人聽到，會給乾媽惹麻煩。」
「傻孩子。」莊鈺心中一陣動容，愛憐的伸手將她額前散下的碎發別到耳後，「你啊，從小就是這麼乖巧又聽話，無論媽媽說什麼你都會照做。」
「那是自然，」沈妍豁然抬頭，直直望向眼前的婦人，眼圈一點點泛紅，「在我心裡，您一直都是我的媽媽，而我永遠都是您的女兒。」
「妍妍！」莊鈺心潮湧動，一把將她抱入懷中，「你當然是媽媽的女兒，從前是，以後也還是。」
「媽。」沈妍將臉靠在莊鈺肩頭，眼底悄然划過一抹笑意。呵呵，就算謝戎晗回到謝家又怎麼樣？在這個家裡，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媽媽全部的愛。
中午舞團聚餐，莊鈺也親自出席。這些年她很少參與劇團的活動，今天與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難免感懷往事，喝的也有點多。
沈妍見她神色疲憊，立刻勸慰道：「媽，您累了吧，我扶您上樓休息。」
「好。」莊鈺這會兒覺的頭暈，手指輕壓額頭兩邊。
沈妍動作小心的攙扶她站起身，語氣溫柔道：「您要好好睡一覺，等就醒了也要記得喝醒酒湯，不然容易頭疼。」
身邊的女兒語氣關切，格外暖心，莊鈺心中難免浮現一絲失落。這些年無論她如何努力，小晗對她始終不親熱，她們母女間，完全沒有同沈妍這般的親熱融洽。
哎……
莊鈺幽幽嘆口氣，心情瞬間低落下來。
「媽，」沈妍攙扶莊鈺回到臥室，並且將她扶到床上躺好，笑道：「您好好休息，我把帶回來的小籠包給奶奶送去，她一定喜歡吃。」
「妍妍。」莊鈺下意識叫了一聲，沈妍立刻轉頭看向她，「怎麼？」
莊鈺動了動嘴，猶豫片刻才說道：「老太太年紀大了，如果她說的話有什麼，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心裡還是疼你的，知道嗎？」
「媽，我知道。」沈妍嬌嗔的看眼莊鈺，嘴角的笑容愈發溫柔，「奶奶對我很好，從小就很疼我，這些我都記得。」
「乖，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莊鈺鬆口氣，見她懂事乖巧的樣子，心中對她更加疼愛。
須臾，沈妍關上臥室門，回到客廳拿起打包的小籠包，轉身朝後園走去。
後園的小樓，掩映在一片鬱鬱蔥蔥的綠植中，格外清淨悠然。沈妍拎著袋子走到樓前，本能的先往北樓看過去。
只不過，北樓的大門關著，只有打掃的園丁在樓前修剪花草。
「哎呀，沈小姐，你回來了。」
夏嫂懷裡抱著老太太換下來的衣服，看到樓前站著的女子，幾步朝她走來。
「夏嫂。」沈妍看到來人，難得耐著性子與她打招呼，「奶奶在裡面嗎？」
「老太太今天頭有些疼，早早吃過午飯休息了。」夏嫂走上前，將她手裡拎著打包的小籠包，眼底頓生笑意，「喲，沈小姐真是有心了，老太太早上還念叨想吃小籠包，沒想到沈小姐就給送來了。」
沈妍抿唇一笑，抬手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夏嫂，道：「既然奶奶身體不舒服，那我就不進去了。」
話落，她有意無意掃眼北樓，笑著問道：「六哥最近很忙嗎？」
「沈小姐問六爺？」夏嫂目光閃爍，神情明顯透著一陣異樣。
沈妍看出她的顧忌，伸手打開皮包，從裡面取出個首飾盒，動作迅速的塞到夏嫂手裡。
夏嫂打開盒子看眼，裡面竟然是一副珍珠耳釘，珍珠圓潤有光澤，價格肯定不便宜，「沈小姐，你這是……」
沈妍笑了笑：「一件小禮物而已，您收下吧。」
「沈小姐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夏嫂話雖這麼說，卻反手把手中的盒子塞進口袋裡。
午後的小樓前，寂靜無人，剛剛修剪花木的園丁早已識相的躲開。
夏嫂笑眯眯上前兩步，靠近沈妍的耳邊說道：「沈小姐啊，最近這段日子六爺都不住在懿園。」
不住懿園？
沈妍眯了眯眼，想起那晚謝戎城說過的話，目光瞬間沉下來，「夏嫂，聽說奶奶給六哥安排了相親的對象？」
「是，老太太確實給六爺安排了對象。」夏嫂神色緊張，邊說邊往四周觀察，「不過沈小姐放心，我看六爺對那女孩很冷，只不過迫於老太太的壓力，六爺才不得不聽話。」
「而且啊，」夏嫂忽然壓低聲音，繼續說道：「老太太親自發話，讓六爺搬到外面去住，聽說那女孩也在。那位宋小姐啊，不過仗著討老太太的歡心就想成為謝家的六少奶奶，現在這些的小姑娘……真是什麼手段都用盡啦！」
住在一起？！
沈妍瞬間沉下臉，目光審視的盯著夏嫂，「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是自然。」夏嫂點點頭，臉色肯定的回答，「我可是親耳聽老太太說的，肯定不會有錯。」
眉目倏然划過一絲冷光，沈妍立刻變了臉色，拎著皮包轉過身，大步往外走。
「沈小姐……」夏嫂輕聲喊了她一句，卻見她離開的腳步很快，頭也不回。
嘖嘖嘖。
夏嫂搖搖頭，眼神變的輕蔑起來。這位沈小姐也是夠可以的，天天揣著一副謝家真小姐的模樣到底硬氣什麼？明明就是個假貨，再怎麼費勁心思討好又能怎麼樣？老太太可是火眼金睛，別說她姓沈，就算她投胎重生一遍，只怕也入不了老太太的眼。這謝家六少奶奶的身份，說到底她也是痴心妄想而已！
傍晚，宋央從工作室下班，直接趕去丹尼老師那邊上課。
畫室中燈光明亮，宋央依舊坐在畫板前，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老師。」宋央眨了眨眼，期待從丹尼老師臉上獲得點什麼提示。
可惜丹尼坐在邊上，眼光鼻鼻觀心，壓根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宋央無奈，只好繼續坐在椅子裡冥思苦想。她盯著面前一片雪白的畫紙，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
「啊！」
宋央一下子瞪大眼睛，整個人仿佛被什麼點醒，激動的指著畫板叫起來，「老師，我知道了，知道您讓我想什麼了！」
說話間，她伸手指向畫板，叫道：「您說的讓我想，其實就是讓我把之前所學，全部丟掉，什麼都不要留在腦子裡！」
對面椅子裡，丹尼緩緩合上手中的畫冊，起身走到宋央身邊，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著她，讚許道：「恭喜你，在我教的學生里，你是最快想通這個問題的。」
她只有了三周時間，便想通這個問題。
宋央急忙站起身，如釋重負的點點頭，「老師，我明白了。」
「坐吧。」史文拍拍宋央的肩膀，眼裡也染上笑意。看起來，他真的沒有看錯這個小姑娘，不但有靈性，悟性也很高。
「來吧，我們今天開始上課。」
宋央重新坐下，聽到史文的這句話，開心不已。媽呀，經過三周的苦苦折磨，她終於能夠開始聽丹尼老師講課了。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兩個小時，宋央依依不捨收拾好東西，離開教室。丹尼老師果然不愧是BR學院最棒的老師，他只需要輕輕點撥，便可以令學生受益匪淺。
晚上九點多，宋央回到御景郡。她打開門進去時，果然看到客廳亮著燈。
客廳的沙發里，男人正襟危坐，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顯然正在處理公事。
「六爺，你還沒休息呀。」宋央換了拖鞋跑過來，情緒明顯很愉快。
男人挑眉掃了她一眼，「很開心？」
「對啊。」宋央點頭，如實回答，「今天丹尼老師給我上課啦，我終於不用再傻坐著了。」
「是嗎？」謝戎城挑了挑眉，道：「恭喜你。」
頓了下，他再度抬起臉，直勾勾盯著對面的女孩，問道：「吃晚飯了嗎？」
「呃……」宋央微微怔了下，然後才說道：「路上我吃了一個三明治。」
話落，她似乎想起什麼，抬眸望向沙發里的男人，「你是不是沒吃飯？我現在去做。」
手腕忽然落下一股暖意，宋央下意識低頭，只見男人寬大的手掌已經握住她的手腕，「不用，我叫了宵夜，很快就有人送來。」
宵夜？宋央眨了眨眼，順勢問他，「給我吃的嗎？」
男人深邃的黑眸落在她的臉上，薄唇微彎，「嗯，我們一起吃。」
我們？！
宋央心尖狠狠一顫，因為他的那句「我們」，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叮咚！
門鈴聲突兀的響起，謝戎城緩緩站起身，這才不得不放開握住宋央的手，「我去開門。」
「哦。」宋央低低應了聲，臉頰發熱。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只盯著男人走開的背影，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
男人伸手將門打開，幽暗的黑眸在看清門外的人後，驀然一沉。
「六哥，沒想到是我吧！」大門外，沈妍仰著臉，臉上的笑容閃動。
謝戎城劍眉輕蹙，「你怎麼來了？有事？」
「我來給你送禮物啊，」沈妍舉起手中的袋子，聲音清脆，「順便來看看咖喱。」
她一邊說話，一邊繞過男人的肩膀，直接走了進來。
男人來不及阻止，沈妍已經進屋。他斂下眉，反手關上門，也跟著走進來。
客廳的沙發里，此時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謝戎城挑眉看過去，剛剛還在的女孩已經消失不見。
不遠處，客房的房門禁閉。謝戎城單手插兜，抿唇走進來。
沈妍穿過客廳的沙發，直接來到窗前的魚缸前，她彎腰盯著裡面的巴西龜，笑容明媚，「嗨，咖喱，你最近過的好嗎？有沒有想我？」
魚缸內，小龜縮在曬背石邊，把小腦袋縮進去，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六哥，它好像不認識我了呢。」沈妍趴在魚缸邊，神情有些失落。
謝戎城薄唇輕抿，目光從客臥的門前划過，語氣低沉，「咖喱很好，你不用擔心。」
男人一閃而逝的眼神，自然落入沈妍的眼中，她紅唇輕彎，剛要說話，不想門鈴聲再次響起。
謝戎城轉過身，徑直走去開門。沈妍站在魚缸前，側目望著那扇客臥禁閉的房門，神情瞬間陰霾。
那個女人，就在那扇門後？
門外，助理拎著餐廳的袋子準時出現，「六爺，您要的宵夜。」
男人應了聲，接過袋子後便關上門。
此時，沈妍已經拎著皮包走過來，笑道：「六哥這麼晚還沒吃飯嗎？」
「嗯。」謝戎城將宵夜放到桌上，站在邊上沒有動。
氣氛驀然變的有些尷尬，沈妍彎起唇，主動說道：「那你快點吃飯吧，這麼晚吃東西對胃不好。還有啊，禮物我放在茶几上，一會兒你要記得看哦。」
「好。」謝戎城點頭，神情依舊看不出喜怒。
見狀，沈妍也不能再說，拎著皮包轉身往外走。只是在她轉身的那刻，清楚的看到餐桌上宵夜的袋子裡，放著兩幅餐具。
吧嗒。
大門輕輕關上，沈妍已經離開。
謝戎城轉身回來，幾步走到客臥的房門前，停住腳步。
扣扣扣—
男人伸手敲門。
此時，宋央躲在門內，隔著門板聽外面兩人說話，並不能夠聽的很清楚，只能依稀聽到一些隻言片語。但她剛剛看到來人是誰。
今天早上她才見過沈妍，自然記憶猶新，可是沈妍和謝戎城認識嗎？還有，那一聲聲六哥，聽著有種說不出的親密。
宋央咬唇，情緒霎時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