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09:兩條軌道,他望著她,她卻望著別處
番109:兩條軌道,他望著她,她卻望著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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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109:兩條軌道,他望著她,她卻望著別處
肖君蓮高大的身子全部貼到欄杆上,重重甩甩頭。
整齊的髮型有幾絲撂下。
易川憋著笑:「失戀了?」
肖君蓮倏地抬頭,瞪著一雙赤紅的深眸愣愣盯著他。
易川嚇住:「該不會,真被我猜到了?」
肖君蓮抬起一隻手,捂在眼睛上。
嗓音啞而沉悶:「該死的女人!殺了我的孩子,還……」
他噤了聲。
易川神情變得複雜。
曲終人散,已是凌晨。
易川一直將肖君蓮送回別墅。
準備要送他進去,被肖君蓮阻止:「我只是醉了,又不是死了,我自己走進去!」
易川不跟這個醉鬼計較,看著他搖搖晃晃進了院子,這才驅車走了。
肖君蓮迷糊中竄進別墅,張口大嚷:「徐奶奶!徐家老奶奶!趕緊出來接你主子!」
因為肖君蓮出差,徐奶奶便也回了鄉下看孫子去了。
沒有得到肖君蓮回莞城的消息,便一直還沒有回來。
樓梯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周瀟穿著一身絲質睡衣從上面飄下來:「怎麼這麼晚?打你電話也不接,害我擺好了姿勢都等得睡著了!」
她下樓,迅速抱住東搖西晃的他。
以手扇著:「到底喝了多少酒,味這麼大。」
肖君蓮使勁晃了晃頭,才勉強撐起焦距,模糊看出個女人影子。
像周瀟手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他使命推開她。
「你想摔死啊?」周瀟瞪他,又扶上他。
這聲音,肖君蓮倒是聽出來了。
腦海里再一次迴蕩起那抹熟悉的聲音:你看,你也不能吧?我和你一樣,所以,我也沒辦法做到!
真就沒辦法做到嗎?
他冷笑,猛地抓住周瀟一隻肩膀,強力將她人都按壓到樓梯扶手上。
俯首要吻她的唇。
周瀟被他滿身的酒氣熏著,即使她想就這樣承受,可胸腔不爭氣,一下子被熏得呼吸被堵,控制不住猛咳起來。
這樣子,肖君蓮便鬆開了。
等她緩過來,期待再繼續時,肖君蓮卻垂下了雙手,一臉的喪氣。
果真還是不能。
想想那段時間在莞城,還真是難為她了。
她對他並沒感情,可他卻視她為己有,不管不顧。
甚至還讓她懷上一個孩子。
她怎麼能不恨?
心裡更加如千斤沉重。
他用盡意識扶上樓梯扶手,往樓上走去。
周瀟滿懷懊惱,又跟著跑上來,他臉色悲涼又冷森:「回你家去!」
她嘟嘴:「人都來了,澡也洗了,你讓我回去?肖君蓮,你還是個男人嗎?」
肖君蓮不回答,往樓上走去。
周瀟繼續跟上來,扯住他的手臂:「你再跟我好,你公司的事我讓我爸替你去擺平,以後你就不用再去應酬那些討厭的人,也不用拿自己的身子跟他們去拼酒這麼辛苦。」
肖君蓮倏然扭頭看她,被酒醺紅的雙眸陰鷙:「這事,你們周家有沒有份?」
「你想哪去啦?」周瀟不可思議地瞪他,「我雖然是很想弄些事情逼你,但也只是想一想,本小姐想要的男人,還需要動那心思嗎?切!」
肖君蓮腦子又開始沉沉泛疼了。
他看向木質樓梯的紋理,半晌,抬起頭,冷冷凝著她:「好,你現在就去找你爸,把我公司這件案子處理了,我們的事,再談!」
周瀟心思雀躍,不迭地點頭:「好,沒問題,我馬上給我爸打電話。」
肖君蓮轉身上樓。
她顛顛跟著,肖君蓮阻止她:「今天你先回去,我喝太多,酒氣對女人不好。」
周瀟想想,也不急在這一夜,還不如跟他留個乖巧聽話的好印象,日後更好相處。
馬上跑上前,踮起腳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飛快上樓換衣服去了。
肖君蓮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沉森。
這丫頭,也學起玩心機了!
既然如此,大家放開了玩一場,他反正光棍一條,就是死了連個心疼的人都沒有,他怕個球!
周瀟去而復返,已經換好衣服,走過來,粘著,將手伸進他敞著的西裝外套,貼著薄薄襯衣抱住他的腰,甜笑著說:「等著,我這就回去找我爸說這件事,保證你一覺醒來已經天下太平!」
肖君蓮撐著笑:「去吧。」
「好。」她乖乖聽話,踮腳,想吻他的唇。
肖君蓮不經意邁步,往台階上走了一步,她的吻就只落在他襯衣上。
純色的襯衣上,留下一抹淡淡的唇印。
是她今夜專門所用的魅惑的顏色。
「等我的好消息!」她笑著,不舍,還是翩然離去。
偌大的別墅重新恢復寂靜。
肖君蓮高大的身子順著樓梯欄杆緩緩滑下去,最後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仰頭,看到樓梯的頂端的走道。
依稀里,她從上面摔下,所落的地方正是自己的腳下邊位置。
臉色那樣的白,身下的血又是那樣的紅。
那一瞬間,他分明聽到自己的心臟迅速瓦解的聲音。
他從小到大吃過那麼多苦,都沒怨過老天,也沒乞過老天。
因為他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會無所求,一切都無所謂,該苦就苦,該甜就甜,從不奢求。
在烏扎蘭屯那個破舊的臨時圍帳里,他第一次接觸到那雙眼睛。
那樣的環境,那樣小的一個人,卻有著那樣一又純粹而堅定的眼睛。
像這世上最純淨的水晶。
瞬間黯淡了她周圍所有一切惡劣的環境、穿著破爛骯髒的人群。
不過是平平靜靜的一瞥,便一直深烙到了他的心坎上。
與幼年時那雙眼睛重合在一起,成了他整個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所以後來蘇喬給他提供那樣一個機會時,他馬上心念就動了。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失去過,他深知丟掉太容易,所以才卯足了勁要將她留在身邊。
儘管,那時候他還沒想過,居然會陷得這麼深。
而她,偏偏對他又抗拒這麼深。
他們像兩隻對抗的鬥獸,他想堅持留她,而她,亦有她自己的堅持。
兩條軌道,他望著她,她卻望著別處。
不管他怎麼死死糾纏,她逃不開就毀滅自己。
這個該死的女人,心無法為他所動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是這樣一幅該死的剛烈性子。
臉上有不知名物滑過,他抬手去抹開。
手上一片濕潤,他拿下來一看,自己都愣了。
這是,淚水?
他嫌棄地直接在西裝外套上擦,西裝外套衣料太滑,不吸水,他又可勁地往裡面的襯衣上抹。
把一身昂貴的衣料揉搓得顏色深深淺淺。
********
哈市。
周紹景一直將夏清陌帶到酒吧最裡面一間。
大大的空間裡燈光亮堂。
最前面一個圓型小舞台。
來的人並不多,挨著酒水台三三兩兩或站或坐。
個個打扮高雅時尚。
和夏清陌平時接觸的圈子不同,看起來格外的高端大氣。
她想到兩個詞,平民和上流社會。
也終於能理解為什麼在來之前,周紹景要特地帶她去買衣服和簡單做了頭髮,又請人給她化了淡妝。
如果以她平時的裝著過來,確實該是要鬧笑話了。
兩人來得晚,聚會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
周紹景一現身,馬上有跟他同樣西裝革履的人過來招呼。
他與那些人握手寒暄,說的和平時場面上的話不同。
夏清陌聽著,感覺這些人應該真的是他的朋友。
「這是我女伴,夏清陌。」
夏清陌還在思忖,肩頭被周紹景肩過,而後就聽到他對人這樣介紹。
她怔住,幾秒才反應過來,對那些人微笑,他們的目光大半似打量又似疑問。
「以前可沒見你帶過女人來參加我們的聚會,這位難道就是紹景傳說中的真命天女?」
眾人和善而笑。
夏清陌也附合著淺笑。
「還別說,你們觀察得挺細微啊,我想想,好像還真是第一次呢。」周紹景笑容和暖,語帶幽默。
可是他這樣的回答,卻是明顯更加加深了別人的想法。
夏清陌暗暗皺眉,但還是應和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