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岳母大人,有意思!
第270:岳母大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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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書驚惶失色地上前:「抱歉,總裁,她一出電梯就直接沖了進來,我們攔都沒來得及攔……」
「叫保安進來把她弄出去!」
瘦竿女人倏地把手中的一個醫院鑑定袋以及一個類似於律師事務所才用的資料袋一併啪地扔在葉茴面前的辦公桌上,冷笑一聲:「這是你爹親手寫的股權分配書,我和我女兒所分得的葉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全部交由我女婿霍燕庭打理!」
此言一出,滿場僵化佐。
饒是霍燕庭,都驚了近一分鐘。
手中的煙差點燃到指尖,他反身,利落地摁滅在菸灰缸里。
霍燕庭的確沒有得到消息,葉氏在上市前,居然做了最保守的安全措施,只給血親才配有股權制,這個措施一般公司都不會選用,為的是爭取更多的利益。
利益面前,他葉戰居然還會退而保守,真是難得渤。
剛才,他準備利用廖儒國來作為權宜之計,廖儒國手上的證據足以令整個葉家徹底垮台並且還會令葉家人身陷牢籠不見天日,然而,現在他並沒有弄到廖儒國這個人。
這也是他久久沒真正對葉氏下手的最大原因。
不是沒有手段,不是葉氏牢如鐵桶,而是霍燕庭想親眼看著葉戰是因為當年的事而敗的,他是因為需要贖罪而敗,是因為還血債而敗!
但因為廖儒國一直沒有抓到,他沒有百分百勝算前,才沒有輕易下手。
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又跑出這麼一個從不知所聞的岳母大人!
岳母大人,有意思!
意思就是,她是蘇喬的媽媽?
她果真是喬兒的媽媽嗎?
如此說來,難道?
又琢磨地打量了她一會兒,霍燕庭想起來了,龍亦飛住院期間,他和蘇喬一起出去買餐回來,經過一個病房,門開著,病人痛倒在地,蘇喬非要跑進去幫忙扶起來的女病人,
不曾想,還有這樣美妙的淵緣!
他笑了,笑得魅人至深。
看葉茴的反應,應是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到底是誰把這樣一個瘋子放進來的?秘書,你馬上給我去查,查出來立馬開除!」不管事實真實與否,葉茴已經氣急敗壞。
何世軒也大步跑到前面的主位,拿過葉茴面前桌子上的文件,又看了病態女人一眼,把資料拿出來,一一查看。
而後,他眉間都擰成了山峰。
女人冷笑:「在座都是莞城商界的泰山八斗,我拿的東西如果不具有百分百的真實性,是不敢跑到這種地方來撒野,但是,我所拿的這些東西,你們完全可以找葉兆守來親自確認,他若因病不能前來,你們也可以派人去問個清楚,另外,還可以找專業機構來對文件作鑑定!」
她的話,句句在理。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股東元老們頓時鴉雀無聲。
霍燕庭在原位坐了,悠哉地想,看樣子要給錦園去個電話通知一下,讓他們好好準備準備,今兒有重要的家庭成員到來!
葉茴冷冷瞪住她幾秒,轉身,拂袖而去。
開會的頭頭都走了,其他人馬上也起身,一個個客套地跟霍燕庭打招呼後離去。
哪個都是人精,聽到這裡,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這女人,鐵定是老董事長年輕時欠下的風流債了。
霍燕庭陡然之間獲擁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這可是比葉茴所持比例還要高,這其中的輕重關係,他們自然都掂得清。
何世軒把資料重新收進袋裡,沉聲道:「我會去對這些做真偽鑑定,結果沒出來之前,霍總還是別在意的好!」
「你隨意。」霍燕庭微一側頭,指間的煙指向門口,斯文有禮地道。
片刻,秘書們也很快撤了出去。
只剩下葉茴剛才訓斥的女秘書,走過來,戰戰兢兢:「霍總,股東會結束,您可以走了,還有這個……夫人,您也請先離開,再有什麼事我們總裁會另外聯繫。」
霍燕庭心情大好,對她一笑,這笑迷人至深。
他對那個略帶病態的女人示意道:「您請!」
她轉過頭,看向他,緩緩而笑:「抱歉,那時候在醫院,我也還不是很確定,所以才沒敢冒失地向前相認,也是趁那次機會,我才拿到了她的頭髮,並做了親子鑑定,沒想到,終了終了還能讓我找到她。」
「您想得很周全。」霍燕庭點頭。
一直出了會議室,霍燕庭與她一前一後走向電梯,他頗是殷勤地按開電梯,進入後,又按下一樓的按鈕。
王一琳默默看著他服侍前後。
雖然只是簡單的按電梯按鈕而已,放在別人身上,也許再正常不過,可他是霍燕庭。
一切就變得很不可思議起來。
在莞城,估計從來都只有別人給他開電梯門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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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下,王一琳去打車。
霍燕庭大步流星追上:「您等等!不冒昧的話,請您去我那兒住一段時間,蘇喬如果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高興壞的,她中午去看她養母去了,這會兒肯定已經在家,對了,還有您外孫,他叫蘇靜,跟的蘇喬的姓,很快我會恢復我的原姓,到那時,也會把他的姓隨我,他還有一個小名,叫九九,他是九月出生的,長得很可愛,我想您見到他也會很喜歡。」
第一次,霍燕庭熱情得如此失態。
因為太興奮,太意外,總之,這個女人的出現,於他來說,人生真是峰轉路回,處處是驚喜!
王一琳抬頭,眯起眸看向高大的男人。
他太高,她必須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此刻不過下午四、五點的光景,夏末的下午,陽光依然燦爛,只是不再狂熱。
他蓬鬆的髮型打理得整齊沉穩,夕陽從他濃密的黑髮間散發出來,像點點金紗閃爍。
老天對他尤為厚待,不管氣質氣場、長相身材,哪方面都是一個英俊卓絕的男人。
她笑了笑,搖頭拒絕:「葉氏股份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也是我們這世母女一場,唯一為她做的一件事,我給她的記憶,並不是一個好的母親,也許,連與她擦肩而過的所有路人都更不如,其實,我很慶幸,她一直把自己當蘇素的女兒,蘇素是難得的好女人,她是真正的名媛千金,她很優雅,很嫻靜,能在她的撫養下長大,是蘇喬的福分。」
她垂了眸,嗓音有些干啞:「真的很感謝老天,我給了她見不得光的生命,終究沒有讓她在這見不得光的世界裡苟活一生。」
霍燕庭發現,其實只要仔細看,蘇喬與她還真是有些像,尤其是這低頭的剎那,那眉眼,蘇喬與她真是像極了。
聽完她的這番話,他想到蘇喬雙膝遍布的傷痕,眸光變得深邃,瞳仁微不可見地縮了縮。
也許,正是因為潛意識裡的傷害太重,蘇喬才將自己的身世忘記得如此乾淨,如此徹底。
「霍先生,如果有可能,能把今天的事件從媒體那裡壓下來嗎?我不想鬧大,也不想讓蘇喬知道我真實的身份,你只要讓她知道,你們不是不倫的夫妻就可以了。」她頓了頓,眼神有些為難,「如有可能,安排我們單獨見個面吧,以朋友的名義。」
霍燕庭沉默,半晌才沉顏點頭。
她對他笑笑,轉身,上了計程車。
從頭至尾,他沒有再要求她什麼,只問了她一個問題,就是她的名字。
很快從他的視野里消失。
霍燕庭沒有提出送她一程,他看得出來,她心有芥蒂,她是從心底的是不想靠近他們。
如果有心,又怎會從那次在病房有所懷疑起,竟一次都沒有來找過女兒?
趙均看到他從大門裡和一個瘦高婦人走出來,便去停車場取車。
這會兒,等他們兩人聊完,那個女人打車離開,他才將車子駛過來。
霍燕庭沒有上車,從西裝內褲摸出手機,撥通黎越的號碼。
「查一個人,王一琳!一個小時內,我要關於她的所有信息!」
掛了手機,霍燕庭心裡複雜難明,似欣慰,是因為他和蘇喬心底的隔應徹底消除,真像王一琳剛才所說,真的感謝老天。
但是,在欣慰的同時他又很沉重,他閱人無數,王一琳看起來氣色很差,上次她所住的病房也是重症病房,今天她比那天看到的情形還要更糟。
對於蘇喬小時候的過往,她沒有提起,甚至不敢以真實身份見女兒一次,那麼,這段過往於蘇喬該是怎樣的煎熬與磨難,如果不是對女兒做到了極致,又怎會愧疚到臨了還來為他們倆做出這樣一件大事。
葉戰不是能輕易妥協的人,這份股權她應是豁出了最大的籌碼、
他抬起頭,眯起深眸看向遠方的天際。
蔚藍如冼的天空上只有幾片白雲,天邊漸漸濃重的紅霞燦爛得將這幾片白雲都鑲上了一層黯邊。
本是極好無暇的美景,此刻看著,卻是無端端讓人覺得悵然若失。
計程車上,王一琳緩緩摸出手包里的手機,滑開屏幕,痴痴地看著上面一張相片,良久,眼睛都未曾見眨過。
相片是翻拍的,舊黃的底色,把本該潔白的冰天雪地都染上了一層黯黃。
淚水從蒼白無神的臉頰滑落,她閉上眼,心臟像撕開一條口子,疼痛像深淵一樣,拉著她直往下墜。
她不想回憶往事,但最近,那些事兒卻跟幽魂一樣,總是纏著她不放。
那夜莞城的雪真的大,人在外面站一會兒,就會被埋成雪人。
葉家豪宅的古銅鏤空雕花院門前,不過剛過兩歲生日的小蘇喬,跪在鋪滿啤酒瓶碎渣的地上,哭得嘶心裂肺。
那時,她還不叫蘇喬,王一琳給她取的名字:葉愛守。
愛守,愛兆守,王一琳愛葉兆守。
兩歲的小蘇喬,嗓音還很稚嫩,她用哭啞的嗓子苦苦哀求:……媽媽……媽媽……我疼……我要起來……我不要爸爸……我好疼……
而王一琳自己卻站在旁邊,凶聲惡氣地斥責她:「你敢起來今天就把你扔垃圾桶去,隨便你餓死凍死我都不會再管你!」
小蘇喬吃不住鑽心刺骨的疼,不顧她的威脅,幾次要站起來,王一琳當時真跟喪了心一樣,一次次又把她狠狠按下去。
玻璃渣扎破她單薄的褲子,直扎進她的血肉,鮮紅的肉敞在碧綠的玻璃瓶底與潔白的雪地里,說不出的驚心悚目。
連葉家看門的人都看不下去,只是鎖了門,遠遠地躲回了園子裡。
後來,小蘇喬不敢再起來了,因為一起來,被媽媽再按下去,膝蓋會痛得更加死去活來。
畢竟只有兩歲,她好幾次暈過去,王一琳用旁邊的冰雪砸她的臉,又把她刺激得醒過來……
當年,身為莞城三甲之一的葉戰還很年輕,他長相出挑,為人處事有魄力有膽量,那一夜他喝了酒,從舞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一把抱起,狂肆地笑:「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