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愛真婚8:我的地方我的人……
假愛真婚8:我的地方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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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愛真婚8:我的地方我的人……
一口未動的咖啡,全部潑向了對面的尹致恆。
以及和他背對著的,鄰桌的那個男人的後腦勺。
此刻,兩個男人,一個正面滴著咖啡。
一個腦後至脖子上都滴著咖啡。
香濃的香味四溢。
清醒過來的陶櫻,看到的便是兩個男人都滴著咖啡水漬的一幕。
尹致恆沉痛地看了她幾秒,起身,一句話都不再說,大步而去。
陶櫻心裡一片慌亂,腳步也跟著慌亂。
她踉蹌著朝著男人絕然離去的背影追去。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女人嬌婉卻頗有氣勢的嗓音:「你站住!潑了人一身連句道歉都沒有?」
女人抓得太意外,陶櫻防備不及。
再加上她身心思緒全部都已經慌亂得不成樣,被這一抓,整個人站不穩,便往前傾了下去。
額頭滑過一道筆直滑潤的高挺,手指掠到觸感厚重的舒適衣料。
而後,嘴唇貼在一雙柔軟至極的熱肉上。
她雙目齊齊落進如貓頭鷹般碩大炯亮,卻又似深潭古淵的墨色眼眸,陶櫻懵住了。
四周響起一片倒吸氣的此起彼伏聲。
雖然被她緊緊貼著,顧尊還是感覺到雙唇上的乾澀,他下意識伸舌,輕輕舔了一下。
那熱熱的綿軟的觸感!
瞬間,陶櫻整個人都燒了,熊熊大火所燒。
一股淡淡的薄荷以及青草的清香氣息,如潮水般向陶櫻湧來。
臉紅滴血的同時,陶櫻被人扯著後衣衣領提了起來。
「你這個女人,你往哪兒撲呢?知不知廉恥?」剛才的女聲分貝比之前尖厲。
陶櫻驀然回神,所有的窘張全忘到腦後,第一反應又從落地窗子外追著看去。
顧尊眉頭微動,一直抬起的拿著手帕的手,繼續擦拭自己的後頸。
依然是紳士的優雅自如的樣子。
絲毫沒因為被突然的潑咖啡、女人強吻而動色絲毫。
饒是一直保持著優雅名媛風度微笑的陳寶盈,臉色都已厲變,揪著又呆又傻的陶櫻怒聲質問:「你存心的吧?故意趁顧先生在擦咖啡漬便往他身上撲?你們這種女人的伎倆真夠低級!」
顧尊聽著這女人前後盼若兩人的變化,才鬆開的眉頭又蹙緊,手上慢條斯理擦拭的動作未停。
擦了脖子裡面,又擦毛衣的高領,以及大衣的外領。
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白淨,動作優雅,別人該是狼狽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偏是讓人瞧出一股子男人的仙氣來。
旁邊無數本來因為這場事故而大驚失色的女工作人員,無不沉醉在他的英俊優雅里,久久無法回神。
若是平時,受了冤枉,陶櫻不管能不能爭贏,嘴上定不輕饒。
可今天,她失魂喪魄,別說陳寶盈只是用語言擊她,就算此刻拿把刀往她身上桶,估計都桶不出陶櫻的反應。
她目光從明亮的落地玻璃牆上,緊張而慌惶地跟著已經出酒店大門的那道頎長身影。
此刻尹致恆已經快要走近他的車子,停在酒店停車場上的白色豐田。
那輛白色豐田,還是她付的首付,今年夏天才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一直說,男人談業務,沒輛像樣的車,連口都不好意思跟人開,怕別人不相信他有實力。
陶櫻一直記著,除開平時每月需要一起存下的事業基金,手頭剛單獨存夠這筆錢,立馬到4S店把車提了出來,現在還在還著一個月三千多的車貸。
她猶記得,那天他有多麼高興,他緊緊抱著她,一直旋一直旋,旋得她頭暈眼花,滿街都是他爽朗高揚的笑聲。
茫茫然彎腰說了聲對不起,她抬步就往外追去。
陳寶盈都沒反應過來。
陶櫻已經追出去。
「你給我站住!」陳寶盈踩著碎步追去。
顧尊這才收回了擦拭衣領的手,手帕扔到桌上。
邃眸漫不經心,大手卻伸得及時,將陳寶盈的手腕握住了,磁醇嗓音惑人:「我的地方我的人,讓陳小姐見笑了,我們繼續相親,別大動肝火。」
說著,他將目光挪到本廳負責的部長身上。
西餐廳部長雖然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也不知道他是何來頭,可就因為男人這淡漠一瞥,她渾身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再不敢作壁上觀,對旁邊同樣吃著驚的工作人員輕斥道:「都還愣著幹嘛?各回各崗工作!」
西餐廳這才又恢復之前生意欣欣向榮的畫面。
怨不得人西餐廳部長消息不靈通,而是顧尊從義大利回到顧家總部公司大廈工作數十年來,從未對外公開露過面。
不只是露面,連相片都沒流出過一張。
所有事關華開集團的公開酒會應酬場合,統統都是顧尊已經七十開外,卻依然健朗如斯的爺爺代表顧家出面。
顧董自有縝密計算,孫子出面,雖然華開背景強厚,奈何他們輩分還是輕,應酬桌上,難免酒意人生。
這點,他很不喜歡,為了孫子們的健康著想,他這個老的就倚老賣老地走在華開的最前面,做了數年的擋宴先鋒!
老當益壯,總是老字開頭,誰也不敢將酒敬到老爺子身上,這樣,顧家倒成了國內酒桌文件上的一股清流。
陳寶盈愣愣中,目光落在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指上。
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有這麼一雙好看的手嗎?
所有的怒氣一掃而空,她重新綻放最嫵媚嬌嗔的笑:「是我莽撞逾矩了,剛才那位小姐穿著酒店的工作裝,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她工作時間處理私人事件,對錯評斷,全都該由顧先生評判才是。」
她故意點明陶櫻所犯之過,為的是剛才那突然一『吻』,儘管所有人都知是意外。
可陳寶盈在意的是,顧尊沒有推開她。
對女人有著嚴重潔癖的他,居然沒有推開那個看起來不過剛二十出頭且毫無女人魅力的丫頭!
介紹的人一再提醒,顧尊尤為在意和陌生女人的肌膚相親。
不只是排斥普通的相觸,就是不經意的觸碰都絕不可以!
據說,他身邊可是出過很恐怖的前科資料。
他辦公室里的生活方面一向是他的司機兼生活助理厲山負責,有天新來一位海外歸來高才美麗女秘書,送晨間咖啡時,可能懷著些小心思,一直送到他面前,手背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衣袖。
那天,那位秘書當場被開除。
而顧尊瞬間消失,一上午再沒人看到過他,下午他回公司,所有人都看出,他重新換了衣服,從裡到外,包括手錶、領帶、袖扣、領口巾等一切飾物。
有人猜測,他一上午沒來,是回去將自己徹底清醒了幾個小時……
自此,華開總部公司所有女員工,從高層到小白領,連走路都不敢有半分冒失,生怕一個冒失就撞上了他。
丟了這麼高端高薪高優渥的工作是一方面,最關鍵的是惹得這位大BOSS又回去洗上一上午,不小心把皮給搓破了,而遷怒到撞他的人可怎麼辦?
那可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顧尊繼續保持著矜持的微笑:「陳小姐提醒的是,我對酒店這塊一向疏於管理,看樣子,是該抽個時間過來看看了。」
聽到他這樣說,陳寶盈以為是給她的承諾,心裡得意。
就知道他還是會追究,只是剛才太突然,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罷了。
此時的陳寶盈還不知道,顧尊年輕時接受過一個測試反應能力的遊戲,一大群精英里,包括各國頂級學校的出色人物,他可是創過徒手抓住時速200公里高速移動物體的怪胎!
至於為什麼沒有推開,他自己此刻也在腦海里深究。
他目光再次漫不經心跟上那個無尾熊似的丫頭。
男人都做到那般令人髮指的地步,她還死皮賴臉求複合,有沒有腦子?
他忍不住搖頭哂笑。
陳寶盈看他笑,更加高興,雙手托腮,一雙眸里發了痴地凝在他身上,誓有將今天的相親會一直延續到婚禮現場的勁頭。
追出咖啡廳推拉玻璃門時,陶櫻推門過猛,重心不穩,跌倒下去。
等她緊咬著下嘴唇站起來時,飛奔向電梯,而後衝出酒店大門。
黑色豐田早已瀟灑離去,徹底消失在城市的地平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