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偏偏將仇人死扎在心上!
霍燕庭將她放到大床中央躺下,動作溫柔,與剛才兇猛砸車的狠戾樣子截然不同。
蘇喬躺下去後,便將頭轉向裡面,肩頭有隱約的顫粟。
霍燕庭站在床沿,看著她的背影,瞳仁複雜而無力。
一夜之間,錦園所有的網絡設施都切斷,在莞城這樣的先進大都市裡,這裡成了一片奢豪而華麗的孤島。
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手機信號,本來就寂靜的園子更靜了,除了風吹過花園裡的聲音,下人們仿佛一下子也全成了啞巴,連說話的聲音都沒了岑。
這一夜,蘇喬沒有洗澡。
他要抱她去洗,在接觸到她冷漠得毫無溫度的眼神後,他退縮了歡。
自己去洗完回來,從她前後一方上床,發現她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居然還一絲熱度都沒有。
他本想今夜放過,並不碰她,到底心裡憐惜,長臂一伸,就欲摟她依然冷涼的身子。
她本能推拒。
脾氣一下子就又來了,他長臂長腿的都壓上去,蘇喬就像顆蠶蛹似的被他團團摟住住。
「從今往後,我想碰就碰,想弄就弄,哪天膩了厭了,你想要我動我,我還不稀罕!」
蘇喬到底鬥不過他,身子不動了,心裡卻萬分悲哀。
在他眼裡,女人終不過是件玩物,他若有心的時候會想盡了法子要你屈服,到厭倦的時候,估計都不屑用什麼法子,直接讓你滾。
話雖說得狠,心裡卻是更加煩躁不堪。
他摟了好一段,還感覺不到她體溫的上升,不禁心裡更不耐煩:「怎麼還不暖?」
索性將睡衣脫了,只著一條短褲,他赤著健壯的溫暖身子,全全覆住她。
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夾雜著淡淡的男士專屬香水,而她發間的果香,呼吸間都是彼此熟悉入骨的味道。
氣息相纏,他想,若是她從出生第一次睜眼,看到的就是自己,那樣,該有多好!
如此,像今夜這樣抵死摟抱的夜晚,他又怎會容她敢與自己同床異夢?
這般想著,心裡就愈發地酸楚和躁性。
手就不安分地撫起向下玉瓷般的柔滑肌膚來。
直到不經意摸到一片濕熱,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吼:「睡過多少次了,有什麼好哭的?」
惡聲惡氣著,手卻還是老實地從她衣服里收回,只是依然將她緊緊摟著……
第二天早上,霍燕庭醒來,兩條手臂都是酸的。
一夜未曾換過姿勢,即使是鐵人也撐不住手會泛酸。
她身子倒是已經溫暖而柔軟的了,他滿意地鬆開,又抬手伸到她前面,撫她的臉和額,溫度皆正常,才放心起床。
他下樓,在一樓大廳,交待秦姨和趙均,還有一早趕過來上班的知慧和小奈,一日三餐需得用心照顧。
她想去去隔壁的工作室施工工地也可以,但要有人跟著,另外除了錦園哪兒都不許去。
在這些區域內做什麼都行,但是不許上網打電話!
到餐廳用過早餐,他再次上樓進主臥。
房間門一推開,剛好捕捉到她重新掖好的被角。
他走過去,在她面朝向的那一方緩緩伏下身子。
她努力閉著眸,濃密的睫毛卻在輕輕顫著。
他知道她在裝。
大手撫上她的臉,他輕聲柔語:「醒了就好好用餐,若是不想下樓,讓秦姨他們送上來,想吃什麼只管吩咐人去買或給你做,我會隨時打電話回來,若是一頓沒吃,我會讓姓何的更慘一分,兩頓不吃,他就跟著慘十分,若是姓何的不管用了,還有你媽媽,你的好姐妹,我會輪著來整,你清楚我的性子,說到做到。」
蘇喬蒼白的臉明顯瑟縮了一下。
他伸手,將半遮住她臉的被子往下撩開,手順勢移到她的後頸,一探首,輕而易舉捕捉到她蒼白卻依然柔軟的唇肉。
輕捻細磨,卻不進去。
一滴清淚從她紅腫的眼角滑落。
明明是沉迷得無法自拔。
他這樣細密的吻,兩人氣息緊密相纏間,她卻再感覺不出他的味道來了。
那曾經讓她淪陷的,專屬他唇間的清冽薄荷以及淡淡菸草的味道,仿佛全部一下子都不見了。
餘下的只有酸楚和寡情……
去公司之前,他回了一趟書房。
將昨夜從她車裡拿出的手機放在書桌底下不起眼的地方充電。
這才百般不舍地離開錦園,去往公司。
一連三天,蘇喬都沒有出過那間臥室。
她什麼要求都不提,只是呆呆地坐在飄窗上,看著錦園一處的花園出神。
一坐就是半天。
直到用餐時間到了,秦姨上來看到她這幅樣子,也不叫她下樓。
自己去廚房把
tang餐食用托盤裝好,端上來,放在臥室的茶几上,叫她來吃。
蘇喬也不拒絕,聽到她喚,就從飄窗上來,坐在沙發里,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有時,秦姨感覺她吃得難受得很,卻硬是一口沒剩,她端多少飯,她吃多少。
秦姨已經明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於是也不敢多端,每天只是盡著她的飯量而送。
這樣吃著,坐著,倒也好好的,三天就過去了。
霍燕庭每天一處理完緊要的事就回家,但h-reborn那麼大的攤子,再加上他回莞城的目的計劃,效率再高再精減細縮,一天的事務忙得差不多,還得跟晏修、肖君蓮見面開會,這三天裡,最早回家的一天也已經夜裡九點多。
蘇喬像是每天都能猜准他回來的時間,往往他前腳剛一進主樓的門,不待喚秦姨來問。
秦姨就回答:「夫人睡下了。」
而且每天他問她什麼時候睡下的,秦姨都回答剛睡著不久。
他料秦姨不敢對他虛報,定是蘇喬想著法子的要逃避他。
蘇喬的手機自那天他充好電開機後,一直被自己隨身帶著。
連續撥打未斷的只有兩個號碼。
一個媽媽,一個萊萊。
那般花樣年紀的她,手機通訊錄里除了一些跟她工作有關的聯繫人,另外就只有這兩個人。
他想起那天她淒淒哀哀說過的話:我的世界裡已經只有你一個男人了,我的夢想,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所有的一切都圍著你在轉,我已經像在坐牢了
心裡尤自抽疼得厲害。
她心裡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在殘忍地禁錮著誰?
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
從公司出來,趙均已經把車子從錦園駛來接他。
莞城的夜,已是霓虹遍天。
車子剛駛出沒多久,大衣內側口袋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這歌聲是他強行放進去的,現在卻是聽一聲自嘲一次。
第一次對個女人上心,卻偏偏是將仇人兒子死扎在心上的她!
他分不清,老天這樣做的意圖,到底是在懲罰何世軒,是她,還是他?
亦或是,連著三個人都一起在懲罰。
手機終於被接聽,蘇素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這三夜,天知道她有多煎熬。
蘇喬以前也有在外留宿,但她的手機是從來沒有打不通的,更何況只要不能回家,不管是工作亦或有節目聚會,她會第一時間打電話或發微信通知。
三天前的夜裡她一宿未歸,沒有任何信息告知。
她當天晚上幾乎打了一夜的電話都是關機。
此刻,她都已經下了樓,準備去報警。
同公寓大門之際,抱著僥倖心理又撥打了一次女兒的手機號。
這次再也不是冰冷的關機亦或是盲音。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沒有一接通就發脾氣:「你人在哪?」
「您是蘇小姐的母親,蘇老太太嗎?」冷涼的話筒里,傳來的不是女兒熟悉的嗓音,卻是一道男人低沉磁厚的嗓音。
蘇素一愣,本能反問:「你是誰?」
「蘇小姐的老闆。」霍燕庭語調平和,一張英俊的臉龐,線條卻凌厲得駭人。
簡短几句,掛了手機,蘇素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為什么女兒的手機會在他手上?
老闆又如何,還能管控員工的手機不成?
想再打電話問個仔細,可想起那道低沉懾人的嗓音,她沒來由地怯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