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愛真婚1
假愛真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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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愛真婚1
陽春時分,萬花吐蕊。
霍燕庭和蘇喬的婚禮,在莞城美麗如畫的河賓高爾夫球場,別開生面地浪漫舉行中。
陶櫻身上穿著從胡音音衣櫃裡生奪來的,蕾絲春裝裙以及白色高跟皮鞋。
到底不是自己的風格,她渾身彆扭得難受。
裝得再像她陶櫻也當不了軟白兔、乖乖牌大小姐。
只在會場匆匆露了一會,把那張支票交完後,便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她迅速轉身離開。
雖然身負的任務很不喜歡。
但這趟收穫還是不小。
托這個所謂親姐的福,她陶櫻一個山里娃子,嘗試了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看見支票。
第一次進高爾夫球場,第一次穿公主禮裙……
出了會場,她站在刻著『高爾夫俱樂部』的假山下,大大地吁了一口氣。
腳上的高跟鞋穿著實在難受。
這裡沒有公交車站。
要順著球場門前的林蔭大道走出去,才有公交車或是計程車。
路面乾淨,樹下蔭涼。
陶櫻走了一段,回頭看看四周並沒有人,索性蹲在路邊,把礙腳的高跟鞋都給脫了。
一手拎包,一手拎鞋。
踩在整齊的青石磚上,雖微有涼意。
不過遠比剛才舒服多了。
她想著陶申富要是知道她根本沒把事情辦成,那張黑透扭曲的臉,心中一陣暢快。
邊走邊手舞足蹈地高歌。
——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手中的高跟鞋鞋帶太松,被她這麼一番搖首擺尾。
鞋子就飛了出去。
乓的一聲。
而後是汽車緊急剎車輪胎的刺耳擦地聲。
陶櫻本能地迅速抬手捂住自己雙耳,一隻手上提著包,一隻手上拎著腳。
轉頭往馬路中間望去。
只見那隻白色的高跟皮鞋緊趴在香檳色的車子前窗上。
在她望過去時,它已經以優雅的姿態,靜靜滑落在車窗前面的車前蓋上。
高仰著細細的白色鞋帶子,突兀地杵在光可鑑人的車面上頭。
陶櫻傻愣了半分鐘的時間。
在接觸到鞋子前頭那個鉑金色的三角架車標時,她迅速回過神。
撒開腳丫子就跑。
別的不行,這點眼力見還是有。
奔馳!豪車呀。
哪是她這小破白鞋撞得起的?
打死不認!
歷山推開車門,腿還未及邁出去。
只見眼前一道青色的影子嗖地掠過。
速度快得掀起他額前的短髮高高揚起。
他張著嘴,探出頭往前望去。
看到一個穿著裙子的女人速度奇快地往前衝去。
那勢頭,堪比衝鋒。
他目光往下,接觸到她青色蓬蓬裙下面光著的一雙白亮的腳丫子。
他下車,伸手,從前車蓋上取下那隻仍然高杵在上頭的女式白色高跟皮鞋。
又轉頭看向那抹越飄越遠的纖小身影。
瞬極,怒了。
堂堂和平社會,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公然行兇逃離!
呃,雖然這路上這會兒貌似也沒有眾目。
行兇也只是一隻小白皮鞋對他老闆車子的襲擊。
可是事故就是事故,事故再小,逃離就是不對!
厲山倏地坐進車子,一踩油門,迅速掉轉方向盤,轟然追去。
后座一身黑色禮服筆挺,正閉目休息的男人,因著車子突然迅速啟動的慣性,而微微皺眉。
厲山一向多事,他不愛管也懶得管。
實在太累,剛才厲山突然停車他都沒有醒。
這會兒,才勉強睜開眼睛。
厲山已經將車停在奔跑的女子前方幾米處。
停車,下去,幾步攔在女子前面。
手上拎著她對他老闆車子襲擊時所用的兇器——白色皮鞋。
陶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喘著抬頭看他。
水眸轉了三百六十度,笑得一臉無辜:「這位先生,什麼事?」
並下意識將右手裡另外一隻白皮鞋往身後藏。
厲山看到她的小動作,倏地伸手,一把將她準備往後藏的那隻手拽了出來。
而後,眯起雙眸兇巴巴地瞪著她,嚴肅地質問:「怎麼解釋?」
陶櫻呼吸依然急促,看著自己一對在空中晃悠的白皮鞋,訕訕地笑:「那個……呃……」
「故意傷車、行兇逃離、肇事逃逸,總該有個態度吧?」
陶櫻呼吸短了。
不過就是失手丟了一隻皮鞋而已,她剛才也看了,他那車子明明也無痛無癢,最多留下一丁點刮痕。
哪有他說的這麼嚴重?
長得人模狗樣,穿得也人模狗樣,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訛人的主!
她臉上的笑就收了,拎著包和鞋的雙手叉上腰,抬高下齶回瞪他:「你想怎麼樣?」
厲山當然不是訛人的主,他要的是公道和說法。
他眉頭一揚,哼道:「道歉!賠償!」
陶櫻瞪著他好一會兒,低了頭,彎下腰:「對不起!」
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一句道歉能換來不賠錢的話多省事。
不過嘴皮子功夫,比錢便宜多了!
厲山被她的態度氣到,手一指車子:「對它!」
彎著腰的陶櫻扭過頭,小臉抽搐:「讓我堂堂一個大活人對你的車子道歉?」
「你襲擊的是它!」
陶櫻直起身子,瞪著那輛鋥亮的車子,連著深呼吸後。
邁開大步走下人行道,到馬路邊,沒好氣地低聲:「對不起!」
「沒聽見!」
陶櫻扭頭惡狠狠瞪他。
該死的男人!
有完沒完了?
「厲山!」
兩人正僵著,一道磁性醇越的嗓音從車裡傳出來。
厲山倏地收起了一臉的嚴肅凶樣,癲癲跑過去:「你醒了?我吵到你了吧?都怪這個丫頭,肇事逃逸!」
后座的車窗徐徐滑下,男人慵懶地靠近車窗邊。
「誰肇事逃逸了?不是,誰肇事了?我那是不小心……」陶櫻看到車裡男人的臉,而後,噼哩啪啦的話頭斷了。
整齊有型的短髮,光潔寬闊的額,兩道劍眉下,一雙墨玉般炯亮的雙眸。
臉型完美,五官乾淨深刻。
他從西裝和白色襯衣袖口裡,現出的一隻手臂橫到車窗子上。
那隻手,修長白淨,骨節分明。
陶櫻看得傻住。
頭一次,因為一個男人的長相,腦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現出水晶這個詞。
這個男人,可真好看!
像胡音音家裡時尚雜誌上的水晶一樣,剔透清澄。
顧尊淡淡看她一眼,目光落到青梅色裙子下光著的一雙赤足上。
白皙的小小的一雙腳,此刻從線條柔和的側面露出打眼的赤紅。
他看了一會兒,漠漠出聲:「都上車吧。」
厲山和陶櫻同時愣住。
厲山很快反應過來,爺叫她上車,肯定是想找她慢慢算帳。
還要參加婚禮,當然不能在此久擱,耽誤時間。
轉過頭對她沒好氣地道:「爺讓你上車,趕緊上來,在車裡慢慢跟你算帳!」
后座這個英俊的男人面相比厲山好多了,陶櫻心思一轉,馬上跑到后座車窗那裡,對著那個男人不停拱手彎腰,急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路邊唱歌,不該不小心將鞋子扔了出去,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次,我保證,下次絕對不在馬路邊上邊唱邊跳還把鞋子扔了出去,您就讓我走吧!而且,就算您今天非要跟我算帳,我也拿不出多少錢來的,您是貴人,沒必要跟我這種小草根浪費您寶貴的時間是不是?寸金難買寸光陰哦。」
顧尊已經退回車裡,雙臂環起,仰躺到車后座上,漠漠闔起雙眸。
厲山伸手就拎起她裙子的後領:「少廢話,上車再說!」
陶櫻咬牙,被他一路拎著硬是塞進了副駕座。
她轉過身,惱火地狠瞪后座的男人。
虧她還在心裡誇他長得像水晶一樣好看,白瞎了!
他依然閉目睡著,絲毫沒為車裡氣氛所動。
陶櫻沒撤了,眼看著叫厲山的發動車子,心裡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