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怎麼還不拿進去?」
蘇喬沒有動。
霍燕庭沉了俊顏,也不出言相逼,耐心等她給出的反應。
蘇喬沉默了足足一分鐘之久,兩手拎起皮箱,緩緩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看著,這才恢復了笑顏償。
在她進門之前,他對她喊道:「我的箱子和電腦包還在車裡,把你的東西弄進去整理好後,去幫我的也拿到臥室去。」
她腳步微頓,嗓音乾澀地回答:「……好。攖」
他這才去廚房,一邊頰上的酒窩深邃成如淵的漩流。
臥室很寬敞,採光極好,清一色的黑白灰深藍深咖的冷色系。
家具簡單實用,距落地窗幾米的地方一張巨寬的大床,床上用品是深海藍色。
窗簾、沙發、沙發上的靠枕和床品是同色系。
深咖色地毯盡頭,一長排同色推拉衣櫃占了整面牆。
她走過去,拉開衣櫃,偌大的衣櫃裡,除了幾套正式西裝,空蕩蕩的,沒掛幾件衣服。
看樣子,果真只是個落腳地。
她將自己的掛進去,沒用到小半邊位置。
弄完,又去車庫將他的箱子和手提電腦都提了進來,將裡面幾件襯衣、T恤之類的也掛進衣櫃。
雖然她用的那間未滿,她還是把他的掛在另一個空蕩的柜子里。
潛意識裡,想將自己和他完全分開。
比如剛才進臥室,她其實是想提出,要分開住的。
霍燕庭的晚餐已經上桌。
在這套閒置已久的房子裡,難得的香味四溢。
他在餐廳朗聲問:「蘇喬,整理好了沒有?晚餐好了,過來吃飯!」
語氣自然熟絡,嗓音磁醇欣悅。
蘇喬在裡面回答:「馬上就好。」
他又叫:「快點!」
這樣的氛圍讓他恍惚。
像一對真正的夫妻,正自然而親切地相處著。
也許天長日久都是這麼平淡,卻在無形之中,在點點滴滴里,透出一種細水長流的幸福。
蘇喬在房間裡,也是一怔。
腦海沒來由地掠過一首歌。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斜陽西下,天地間只剩一片青色。
隔著窗外的青色天地,餐廳里也是一片清明。
蘇喬進來的時候,霍燕庭正用啟瓶器啟開一瓶紅酒的蓋子。
動作優雅,有淡淡的笑意一直浮在臉上未褪。
看到她進來,這笑又加深了些:「太久沒做,手生,想是沒你做的好吃,先將就對付著,晚上若是餓了,我再帶你出去吃。」
灰色T恤外的白色圍兜還未取下,身材頎長的男人,看起來倒也不覺得滑稽,居家的樣子反而很溫馨。
紋理粗礦的白色大理石桌面,兩份義大利麵條,中間擺著蔬菜沙拉,一份切好的牛角麵包,還有一盤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名的濃湯。
不管味道如何,賣相卻是美得令人心驚。
蘇喬走到餐桌前,霍燕庭一步一邁,已經到她身邊來。
自然地拉開餐桌前的椅子,蘇喬垂著雙眸,坐了。
他龐大的身子就伏下來,從椅背一側半邊身子都探近,雙臂撐開在她身子兩側的桌面上,他清冽還帶著沙拉醬之類的甜香味兒就牢牢地將她圍住。
低笑著威脅:「好吃就夸著點,不好吃放在心裡,敢不吃完,以後做飯這種活兒全由你做。」
蘇喬沉默,點頭。
她和他,何談以後?
他在她頰邊低低地笑:「那夜你給我做一碗麵,連著饞了我起碼一個星期。記得你進寰宇第一個休息天,在公寓樓下,你提著一個超市購物袋,裡面有各種顏色新鮮的蔬菜材料,你猜我當時想到什麼?」
蘇喬無意識地搖頭。
那麼瑣碎的事,她沒有記。
「我在想,這餐飯肯定是你下廚,當時心裡就在羨慕,能吃到你這餐飯的人。」
蘇喬一怔,那天,確實是她做飯,吃到的人不只有蘇素,還有龍母和第一次見面的龍亦飛。
她垂下雙眸,情不自禁地說:「下次我給你做。」
他這才鬆開一隻手,忽地握住她的頸子,往一邊一側,他溫熱的唇就落上了她的唇角上。
他吻得很重,不過結束得很快。
蘇喬藏在長發里的耳朵根就紅了。
這樣的姿勢,相當於坐在他懷裡,她有些發僵,沒有動彈。
他凝著她,有种放手就會消失的濃濃不舍,眸色深沉。
「有你這句話,值了。」
「堂堂霍燕庭,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覺得值了?」她戲謔地笑了。
不過是這麼不屑的一個笑容,卻輕易的誘惑了他。
他身子探前,一俯首,將她帶著淺淺笑意的微彎小嘴合合含進薄涼的唇里。
蘇喬一僵,本能地合起牙關抗拒。
他一隻手在她凶前一使壞。
她輕呼一聲,他成功地直驅而入,加深這個貪婪的吻。
肚子咕嚕一聲。
他放開她,眸中欲意盛濃,卻笑出聲來:「喬兒,你可真掃興!」
之前在酒店,那些粥和點心蘇喬根本沒吃。
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什麼東西,她又不是鐵人。
臉上紅透,她故作清冷:「掃興的是你,辜負這一桌美食。」
他依依不捨地又在她唇啄了一下,魅惑地說:「你也是我的美食,辜負它們總比辜負你捨得。」
蘇喬心思微惘。
不知道他這話里的寵意是真是假,亦或是,此刻安好的氛圍,令他一時情動。
他拿起叉子,笑著的俊眸望向提筷未動的她:「趕緊開動吧,小饞貓。」
蘇喬將面前他倒的紅酒推開:「不想喝。」
他用眼神應了。
她習慣性地在飯前用手將長發撩到耳後。
這個柔美的動作,令他看得沉迷。
直到她清澈的眸子望過來,他才低了頭,開始就餐。
霍燕庭有個良好的習慣,吃不言睡不語。
睡覺還好,偶爾接電話也是要說話的,可若是吃飯,他卻是從來不言不語。
除非這頓飯畢,他才會開口說話。
蘇喬沒想到,他的手藝很好。
平時吃什麼都不多的她居然將大大一盤意面吃了個乾淨,只是習慣性地在盤裡挑三撿四地遺下幾圈洋蔥。
中式麵條她習慣將蔥花挑出來,他做的這裡面,雖沒有蔥姜蒜,卻有洋蔥,也是她不喜歡的味兒。
他看著,自然而然將她盤子拖過去,把洋蔥一股腦倒進自己盤裡,又給她盛好沙拉和麵包,推過來。
蘇喬搖頭:「飽了。」
他這才繼續開始,和著她剩下的洋蔥,一起吃得乾淨。
紅酒都沒動,只是在飯後,他喝了一些。
蘇喬起身,主動收拾碗筷。
飯是他做的,她不能讓他弄全套。
他走過來,貼緊她,將她手中的銀勺銀叉奪下,扔回桌上。
外面天色漸沉,餐廳里開了燈。
月華般的燈光從他頭頂射下,更襯得他眉目俊朗,英俊如斯。
蘇喬猜到他想法,躲著叫道:「碗還沒洗……」
他強健的雙臂將她圈牢,回答:「不用你管。」
她人就被他一把抱起,長腿一邁,人就進了客廳。
在客廳,他直接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呼吸變得粗重,他眼神深邃動人,嗓音低啞,透著小心:「喬兒,給我,可以嗎?」
他吻著她的臉,她的脖子,她的耳廓。
滾燙的氣息燒得她意亂情迷,理智崩潰。
她顫抖著,輕若未聞地說:「……好。」
他忽地抬起眸,與她對視,黑眸里翻湧著巨大的狂喜,他有些惴惴地重複問:「真的可以嗎?」
她點頭,身不由己地伸出雙臂,環上他脖子,雙手插進他濃密的短髮。
承受著他熱烈而滾燙的吻,她放任自己跟著他,這個已經能令她心悸的男人,一起沉淪。
他的手托起她的腰,突然她痛苦地低吟出聲。
他控制住自己,雙臂連忙將自己的身體撐起,擔心地問:「怎麼了?」
蘇喬皺了一張小臉,手撫向腰際:「疼!」
「怎麼樣的疼法?」他翻身起來,查看她疼處。
很快,她額上冒出冷汗。
他嚇住:「你別動,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找到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迅速將她凌亂的衣服拉好。